“他们去哪儿了？”

除了方元忠以外，其他罪人都凭空消失了。

刚刚还在灵房里诵读忏悔经的罪人，此时就像是幽魂一般直接消失不见。吴昊不免有些好奇，怎么这些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么？

“他们回阴世去了。”吟凤微微一笑，道：“他们身上的罪孽已经洗清，可以回到阴世重新做人了。”

“那之前被他们残害的那些人呢？就这么白白死了？”吴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阴世的设定，如果这些罪人就这么洗刷干净了身上的罪孽，那对于惨遭屠害的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吟凤摇摇头，解释道：“当然不会白白死了，虽然在阴世死亡意味着宿命彻底终结，甚至是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如果罪人诚心忏悔的话，那些彻底消失的灵魂就能得到一次轮回转世的机会。有时候我也很讨厌阴世的这些规矩，但不得不说，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你说呢？”

吴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真如吟凤说的那样，那么这种处置方式当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

被残害的人可以重生，犯罪之人可以得到灵魂的救赎，大家就像是两清了一般，互不相欠。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杀他了吧？一旦杀了他，他的宿命会彻底终结不说，和他联系在一起的那些宿命都会彻底终结。在阴世，生命是非常宝贵的，浮生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拯救生命的机会。”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阴世的规矩有些滞后。与其等到错误酿成之后再想办法弥补，为何不从根源上开始遏制错误的诞生？”

吴昊终究还是觉得阴世的规矩有欠妥的地方，如果阴世的规矩能够更严厉一些，说不定就能从根源上开始遏制罪恶的诞生，哪能像现在这样，还要祈祷着犯罪之人诚心悔过。

吟凤摇摇头，这是阴世的规矩，不是她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而且这规矩又不是第一天开始实施，自打阴世成立之初，这个规矩就从来没有改变过。漫长的岁月并没有让这个规矩发生变化，这就说明这个规矩是具备合理性的，要不然早就被淘汰了。

“别想这些了，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对付这家伙吧。他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只能走走后一步了。”已经成功让好几个罪人诚心忏悔，沙燕交代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最后一个方元忠，如果不能让他乖乖忏悔的话，强行抹杀掉他也不失为一个对策。

因为眼下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沙燕交代下来的任务，一开始的时候，吟凤对这个任务可是不抱有多大信心呢。

“别急嘛。”吴昊嘿嘿一笑，“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咱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像你说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灭掉他，因为灭掉他就意味着会有其他人的宿命随之彻底终结。”

确实，他们还有时间。

而且今天的成功俨然让吟凤看到了希望，说不定吴昊真有办法能够让冥顽不化的方元忠乖乖忏悔呢。

如果方元忠也能乖乖忏悔，那么这次任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圆满完成。加上吟凤在销售任务上的优异表现，回头她肯定会得到浮生殿的奖赏。

“休想！”

艰难苏醒过来的方元忠愤愤地盯着吴昊，血红色的瞳眸里尽显恨意，“小子，你休想，有种的现在就杀了老子，否则老子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杀猪婆，你也会不得好死！”

方元忠用尽所有力气咆哮着，浑身上下早已伤痕累累的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昏厥，这是他从未遭受过的痛楚！

感受到方元忠身上深深的执念，吴昊顿时来了兴趣，笑道：“话不要说得太早，说不定改天你就会乖乖求我，让我给你一次忏悔的机会呢？”

“呸！”

方元忠猛地朝吴昊吐出一口满是鲜血的唾沫，虽然已经被吴昊折磨得不像人样儿，可是方元忠心中的执念并没有消退半分。有些东西一旦扛过来就变得不再害怕了，就像现在的方元忠，哪怕吴昊再亮出更加残忍的手段，方元忠也绝对不会惧怕半分。

因为他吃定了吴昊不敢贸然杀他，只要自己不屈服，最终胜利的人就是他！

“看样子你还有什么倚仗，或许这就是你敢在阴世胡作非为的原因吧？”吴昊直勾勾地看着方元忠，他手上还拿着方元忠的所有资料，只是没来得及去细细分析。

方元忠的底气绝非凭空而来，这个罪人一定还有倚仗！

被激起了求胜心的吴昊势要让方元忠输得心服口服，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方元忠的执念，又是什么赋予了方元忠在阴世为所欲为的资本。

“先将他彻底禁锢起来，待我回去好好分析一下你的资料再来对付你。相信我，你一定会乖乖求饶的，我保证！”

“保你妈个头，老子……”

噗！

方元忠的叫嚷声戛然而止，吴昊更是被方元忠喷了一脸鲜血，哪怕他只是一副灵魂，却也能感受到方元忠的鲜血是冰冷的！

“我……我……”

方元忠努力地张了张嘴，奈何嘴里再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不知道什么地方飞来的一支利矢直接穿透了方元忠的脑袋，在这利矢上赫然有一股类似于奕力的气息，可是比起奕力，这股气息明显更加冰冷更加锐利一些。

“该死！”

回过神来的吟凤猛地一跺脚，身影直接追着利矢尾端的方向掠去。

从吟凤的声音里，吴昊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是什么人暗中偷袭了方元忠，而且是以这种一击毙命的手段？

“我……”

方元忠还想说什么，奈何瞪大的瞳眸已经开始涣散。被利矢彻底洞穿了脑袋的他俨然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这个前一秒还在冲吴昊叫嚷的罪人，以这样一种离奇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

“你看看，你要是早些忏悔，岂不就没有这场厄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