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凤的情绪波动非常剧烈，不算口不择言，而是这些话藏在心里太久，若是再不说出来，或许他会原地炸了。

“皇叔，你为了我父皇的女人、子嗣，亲手葬送了皇婶的姓名，这是你我共知的！”尉迟凤冷笑，“而今日，是她们的丧命日……我说的对吗？”

尉迟恭面色痛苦，眼眸里也是散不去的哀伤。

这些伤口他以为可以慢慢的愈合，只要她还活着，他便还有机会去将她的心赢回来。

只是当这些伤口被人放在阳光下暴晒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些伤口从来都没有愈合过，只是所有的伤口都掩盖在了皮相之下，内里早已腐烂。

如今所有的伤口都被尉迟凤揭开，他有一种被人遏制了住嗓子窒息的错觉。

尉迟凤没有因为他的痛苦而停止他为她的控诉。

“你知道被火灼烧的那种感觉吗？在冷宫的时候，就连烛火都少的可怜，每次侄儿烛火都不敢多点，可是侄儿怕……”

那种被火焰遏制住自己呼吸的感觉，他此生都不想要再体会。

尉迟凤的目光红了红，双手紧握成拳，极力遏制住自己的冲动，继续冷笑，“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正带着你的人帮舒缓和尉迟凌叛宫。”

“……”尉迟恭无力反驳。

彼时他只想做完那一件事后，便带着桃南絮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亦或是绿野仙踪的山林隐世。

谁也料不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

……

“那个人说，护龙一族的圣女本就是无心之人，那颗心即使摘了她也不会死去……”他终究还是做错了。

尉迟恭此时苦涩的笑意却让尉迟凤觉得讥讽，他反问道，“那又如何？”

尉迟恭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迟缓。

他再次逼近，继续反问道，“那又如何？那是她的心，哪怕皇叔知晓她的心能够救人，可那是她的心啊？！

我从小破个手指都要疼上几日，皇叔，剜心之痛你可是有多疼？！

你不知！

你知道舒缓那个女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做铺垫，你从未想过皇婶，想过她若是失去了那颗心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难道就不曾怀疑过失去了那颗心的她也会死去吗？！你了解护龙一族吗？！至少……呵呵……父皇从未和我说过护龙一族的事情。

又或许，这世间本就没有护龙一族，有的不过是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真心，害怕被他拒绝故而说出来的谎言。”

谁知道最后却被他信以为真。

真的以为她无所不能。

却忘了再厉害的人……也不过是人啊。

她也是有血肉的，也会哭，也会疼，也会死。

……

尉迟恭猛然抓住了自己的心脏，如被人用尖锐的刀刃一点一点的刮下来，一片一片生生的揪疼，浑身颤抖。

“不要再说了……”他知道错了。

人前他是威风凛凛万人敬仰的摄政王，而人后，他不过是犯了错误想要极力弥补，可是那人却不愿意接受的可怜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