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比赛结束几秒前，裁判判罚点球。无论是职业还是业余，都会引起一阵骚乱。

乔松的对手们，齐齐将裁判为围住，想要个说法。而葛明作为队长，也是球队赞助人，原本想上前将队员拉开，但这会有没那个心思。

他刚才注意到，乔松的确是被绊倒在禁区。判罚是正确的，也无法更改。

这会葛明，更愿意让自己静下来，等待最终单挑。

而一会之后，老二中的球员，也总算从乔松身上爬起来。他们激动，是有理由的。

开玩笑，乔松发点球，那有不进的道理。

这会场上依旧在混乱，而场下则另外场景。且不说子苏他们，原本在看台边缘静坐的陈静、许琳，也起身下来走到白桦身边。

她们两位不懂足球，但也根据场上形势看出一些端倪。实在忍不住好奇，陈静开口对白桦问道：“场上这是怎么了？”

“乔松赢得一个点球。”

“点球，代表什么呢？”

“代表着，乔松要进球了。”

白桦回答，听起来很平静。但陈静却注意到，这会她手抖的厉害。起初以为，白桦只是开心或幸福。

但很快觉察出不对，白桦脸色明显是紧张。可她刚不是说，点球代表乔松要进球吗？

而陈静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伸手过去拉住了白桦：“不紧张，相信他。”

“嗯…”

这一次白桦口吻中，已经明显在颤抖。

而一旁走来的宫羽，也给出解释：“常规来说，点球进球了在七成左右。点球点距离球门，只有11米。从理论而言，球射出守门员来不及反应。”

“那为何进球率只有八成？”

“因为守门员会根据踢点球人的动作，提前做出判断移动。”

伴随宫羽的话，陈静、白桦以及身旁许琳，一起将目光看向葛明。他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门将，也从他表情看出，他不止是冷静更是自信，甚至带着强烈兴奋。

距离几十米距离，众人甚至感觉到他的压力。而此时宫羽，则做着另一种解释：“更重要的理由，就是罚点球之人的心理素质。人往往这时候，有着想象不到的压力。”

“乔松…”

陈静本想说，他心里素质可以的。但感受着白桦身体颤抖，在联想到乔松凭着把腿废掉危险，还在坚持这场比赛。

可想而知，他这会压力有多大。陈静没有在说话，只是握着白桦的手跟紧了一些。

这是她，也有些害怕了。

而许琳只是移步到宫羽旁边，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了一句：“我从骨科三院，购了一批治疗器材。比赛结束后，还得麻烦你。”

“哦？”

“有难度吗？”

“没…”

这会宫羽，真的有些吃惊。这许琳，可要比那两位冷静很多啊！

“不用意外，这是乔松和白桦的故事，我只是充当看客。”

“那你这位看客，真是热心肠。”

“嗯，谁让我是好女人呢！”

一向自诩坏女人的许琳，这次改变了风格。她要求的很简单，要求乔松健康。她可不希望自己孩子他爹，是个瘸子。

……

就在众女，各有心思时候。场上也逐渐稳定下来，在草坪上坐了好一会的乔松，也站了起来。

他从裁判手中接过足球，走向点球点。

这会他走路，已经一瘸一拐。

历经刚才的冲刺、摔倒，这会他的右腿几乎完全麻痹。

“哈！”

一声笑，乔松懒得在乎这些了。

球，放在点球点。乔松身形，向后退却几步。目光，也看向了葛明。

而葛明张开了双臂，继续向乔松增添压力。

他扑业余选手的点球，成功率高达八成。就算当年踢中超时，成功率也接近四成。

天才门将，不是白叫的。

扑点球，也是一种心理学。因为自信，葛明气势足够的盛。

而这会，乔松开始助跑。他也在观察着乔松，每一处动作。

他的右腿不方便，会如何选择？

暴力抽射？

不，不会。

他身体甚至不协调，若是大力射门很容易射偏。那他要玩的，应该是一个虚幻，然后推个角度。

短瞬间做出判断的葛明，看着乔松摆出一副要大力抽射状态。而就在他脚尖触及足球时，葛明朝右侧扑了出去。

也就在他身体移动时，敏锐的目光注意到，乔松腿部有一个明显‘顿’的动作。

勺子？

这是葛明身体侧扑出去时，脑海中想到的名词。

紧跟着他看到的是，乔松踢出的足球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朝着球门中路飞去。

球速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但因为葛明身体飞出，他没法在做个动作。

球在空中运行路线，就像一把勺子。

在足球界，称之为勺子点球。

“蹭…”

足球，应声入网。

乔松站在原地，展开了双臂。

闭上眼睛的他，人在二中足球场，心已经飞向安菲尔德球场。

在那里，数万名球迷在为他而欢呼。

而白桦，便是当中最美的风景。

……

人群在欢呼，老二中的队友们将乔松抱在一起。

远处的子苏、王辉还有刘峰，在大笑中朝着乔松也冲过去。

旁边的师父宫尚，带有着满足感。

而站在原地的白桦，没有来得及将乔松刚才的身影，记录在相机中。

不过，无所谓了。

这一刻，已经牢牢刻在她的脑海中。

够了，够了！

一个转身，白桦抱住了陈静：“爱过他，我很知足。”

“嗯。”

“再见了，朋友。”

最后的时刻，白桦觉着她和陈静之间，称得起一声朋友。而她在松开陈静时，没有在回头，朝着母校大门走了过去。

不回头，也不敢在回头。

白桦只想在告别时，刚才乔松展开双臂模样，就是她最后记忆。

在一片欢呼氛围中，目送白桦离开的人，唯有陈静。

这一刻，她是动容的。

爱过，知足。

白桦，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在思考良久后，陈静目光再次回到球场，也看到了从人群中一瘸一拐走来的乔松。

大笨蛋，那个爱过你的女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