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二人对上
萧真松了口气,从暗处直接来到了书房的窗下,跃了进去。
韩子然的书房,真的仅仅是书房而已,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扇窗,其余的都是书架,排满了墙面,从地上至墙顶。
简单而朴素。
除了朝堂,这个书房是他待的最多的地方。
萧真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书柜上,这一排放的书都是韩子然最近所看的,她的书也是从这里抽出来的,萧真将书本放进去后,下意识的就想抽出几本看看。
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萧真闭闭眸,正欲离开,不想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她欲跳出窗外已然来不及,四周也无处可躲,只能迎面而上,然而,刚出手却在看到进来人的面庞时,愣了下,竟然是韩子然。
“暗影?”韩子然拧眉望着眼前戴着暗影面具的黑衣人。
萧真没说话,她担心自己一开口,声音就会被认出来。
“这五年来,你每个月都要来偷我几本书,看完之后又放回来,为何?”
萧真心中一震,他竟然知道?
“以为我没注意到吗?”韩子然淡淡一笑,随即眼神转冷,眼晴直盯着她:“说,你有何目的?”
萧真依然没开口,只是望着韩子然黑暗中的俊美面庞出神,月光稀碎的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身子一半沉浸在月光之下,一半则在黑暗之中,整个人晦暗莫测,其深遂的黑眸更是毫无温情可言。
这双眼晴?这份眼神,似在透过他看着谁,韩子然心中讶异,为什么有丝熟悉感?
就在韩子然恍惚时,萧真突然朝他出手,在她的意识里,韩子然是不会功夫的,因此萧真也就是一个虚招,目的就是让他避让一下方便她离开。
不想韩子然直接将她的手腕扣住,一个旋转,他另一手已拿出了一把暗器抵住了她的脖子。
萧真心中大惊,韩子然竟然会功夫?
“谁派你来的?”韩子然的声音在萧真耳边冷声道,话虽冷,但他却古怪于这男子的身高,竟比他低了一个头,这样的身高差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我是不是认识你?”
萧真心中一惊,踢出一脚直击韩子然命根子。
韩子然:“……”迅速让开,这个男人,实在是……
萧真冷哼一声,再次出手,虽然不是杀招,但她的招式一般人是避不开的,因此萧真只使出了三成的功夫,不想韩子然没有避开不说,甚至是迎面而上,反倒是萧真被弹了出去。
萧真鄂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韩子然不仅会武功,而且还不弱,这身手,一般的暗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也就难怪,她五年来每回在他书房里拿书他会知道了。
“把面具拿下来。”韩子然冷声道。
他说拿,她就拿吗?萧真挑畔的看了他一眼,出手时已用了八成的功力,自然,她不能伤了他,若在她八成功力之下韩子然依然还能过上个十招,那不出几年,他的功夫恐怕得追上她了。
八招。
九招。
十招。
二十招。
萧真从惊讶到最后的认真对付,每一招,都让她对韩子然的实力吃惊不已,他的功夫套路都是她所熟悉的,可以说如出一辙,也就是说,他的功夫是老将军所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韩子然心中也越发的讶异起来,他没想到这暗影的功夫会如此之高,就在他思附着该如何拿下他时,那人突然出了狠招,他若避让不及恐要伤到身子,只得避开。
小小书房,萧真被限制,再拖下去对她没好处,萧真只得出了杀招逼着韩子然让开,他此时武功虽高,但毕竟没什么经验,萧真一旦认真起来,高下已分。
萧真一口气跃出书房,迅速的消失在雪幕之中。
当韩子然追出去时,早已没有了他的踪影。
雪慢慢的飘着,夜色浓郁,更显得天地的清凉。
韩子然的黑眸缓缓收回,伸出双手,眸光放在了双手上,这双手方才抓住了这名暗影,在触碰到他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也入了他的鼻下,好像是股什么草的味道,他说不出来,奇怪的是,他向来孤独的心,第一次有了被充实之感。
他到底是谁?
另一边,萧真才进宫,隐于暗处的暗影出现在她面前,恭敬的禀道:“上影,任掌印有请。”
十二监掌印,管理着宫中大小的事务。而这掌印之位,历来都是由皇帝最为深信的上影所担任。
任掌印年约六十左右,头发花白,背微驼,走起路来有些老态龙钟了,笑起来很是和蔼可亲,一看就是位慈祥的爷爷。
但领教过他手段的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他的表相。特别是影卫营的人。
“任前辈。”萧真进了掌印司,对着任掌印抱了抱拳:“不知唤晚辈来有何要事?”
任掌印瞪了萧真一眼:“你这丫头,你这是有多久没来我这里喝茶了?不叫你就不来了,是吧?”
萧真:“……”在这世上,若还有谁知道她女儿身的话,就只有师傅与眼前的任掌印了:“这不是来了么。”
任掌印重重的哼了了。
“生气了?任老头。”萧真嘿嘿一笑,也不故意装出正经的模样了。
“能不生气吗?离开了那么几个月,回来也不知道到我这里来报个平安?”
萧真摸摸鼻子:“这不是事情太忙,给忘了。”
“不是太忙,是你没良心。”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待我这次从吴越回来,定给你带上几坛好的古越酒来。”
“吴越?你要回吴越?”
不是去,而是回,一字之差,里面的区别可是不一样的,萧真将那天皇帝,韩子然,她三人的事一一说来:“皇上突然起意的,并不是我想回的。”
任掌印叹了口气:“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去一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你那孤独活着的叔叔。”
萧真沉默着,孤独活着四个字,让她的心难受得紧,好半响才道:“我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排斥回吴越嵊县,她不想看到孤零零的父亲,不想看到母亲坟头长满的青草,不想看到她曾在那里长大的那口破屋……不想看到村里的人,更不想看到与韩家任何一个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