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状元乞丐
“什,什么?”
见爹娘不敢置信的神情,萧真只能呵呵二声,这件事她原本想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世上又有几人是能像她这般想得通的?有些事发生了就会成为人心里的梗,阴郁了一辈子。
她不也花了二世才想通嘛。她担心爹娘会想不通,像上一世那样阴郁在心里就不好了,特别是娘,上一世的娘就是在这样的难过中郁郁而终的。
萧婶子跌坐在地上,萧叔子手中的烟枪也掉落在地。
任大人是谁?那可是朝中一等一的大员啊,他们曾听村子里的人说起过,说这任大人收了子然做学生,说子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当时他们在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其实,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我好歹做了一天的状元夫人嘛,是吧?”萧真呵呵笑笑。
寂静。
“爹,娘,别这样子,咱们现在日子过得不是挺好吗?以后只会更好。”
还是寂静。
“娘,你想哭就哭吧。”萧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韩子然竟然是那样的人。”萧婶子喃喃着:“我真是看走眼了。”
“阿真,会不会弄错了?”萧叔子也道。
“这是韩大娘亲口跟我说的。会错吗?”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萧婶子的声音哪还有方才的气势,与权贵比起来,他们算什么啊,连冤都没处喊。
沉寂了好半响,萧婶子突然又像是有了希望般:“那,那也没必要休了你啊,等那任小姐进门后,你,你可以做小啊。”
萧真:“……”半会,她道:“就算我想做小,那任大小姐恐怕也不乐意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派了二个护卫过来,难怪先前会觉得这二护卫熟悉得紧,熟悉的倒不是长相,而是那举止,果然是从京城训练出来的。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萧婶子拼命捶起自己胸口来。
萧真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休书,拿出休书里面的一千两银票塞到萧婶子怀里:“娘,如果不去介意被休的事,咱们其实也是赚了的。”
“这是?”
“韩家给的一千两银票。”
萧婶子与萧叔子二人对视了眼,“一千两?”萧婶子忙擦去了眼泪,接过银票左看右看,她活了一辈子还从没有看到过银票,还是一千两的:“这是真的?”
萧真点点头。
“是那种那在银号里拿钱的银票吗?”萧叔子看起来极为激动。
“嗯。是真的银票,那种去县上银号里直接就能拿钱的银票。”见到爹娘二人的反应,萧真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坎是能过了。
说起来,韩子然这点还是挺大方的呀,一千两,足够他们萧家过上好日子呢。
虽然女儿被休,可有了一大笔钱,萧婶子和萧叔子二人心里好过了些,开心还是开心不起来的。
萧婶子着红着眼眶看着一点哀愁也没有的萧真:“真不去韩家说理了?”
“是的。”
“哎,这日后,哪还有脸在村里待啊。”萧婶子叹道。
“娘,我以前不是说了吗?要在县里买房子住,现在银两也有了,不是吗?”萧真笑说。
见爹娘二人都沉默着,萧真握过二人的手说:“爹娘,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你们一辈子都在乡下,就算咱们嵊县,你们也没走过几个地方,不想出去看看吗?”
萧婶子和萧叔子都摇摇头,萧叔子道:“我和你娘从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们这辈子就你一个女儿,你去哪,我们也去哪。”
“是啊,我们跟着你走。”就算有一千两在手里,萧婶子脸上也没半点的笑容,就算女儿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可毕竟是嫁过人的,又是被休了回来,说出去总是不好听,随即,萧婶子脸上一精神,说道:“不不,咱们要去县里,一定要住到县里去。”
萧叔子和萧真见萧婶子突然激动起来,一脸的莫明。
“他娘,你咋了?”
“你傻啊,”萧婶子激动的道:“咱们只有上县城,才没人知道阿真成过亲,就能再给阿真找到一户好人家。”
萧叔子愣了下,猛拍着大腿道:“对啊,我咋没想到呢。”
萧真:“……”她想住到县城的目的不是这个啊,算了,只要娘高兴就好。
这边萧真正在安抚着父母,另一边的韩家人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
韩子然不见了,凭空消失在了韩家。
被子都没折叠好,鞋还放在床边,窗户和大门紧闭,就是人不见了。
二名从京城紧随而来的护卫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甚至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韩母忧及攻心,昏了过去,醒过来时韩子然还没有被找到,急得再次昏倒。
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打算报官之时,韩子然回来了。
赤着脚,拄着拐杖,只身着单薄如今弄得脏乱的里衣,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走回了韩家,手上,还拿着被人施舍的饭碗,饭碗里放了一二个铜板。
二名守在门口的护卫一时没认出韩子然来,以为是个要饭的,只觉得这要饭的眼神怎么这么的清冷,正要赶他走时。
在院子里焦急踱步的韩家二哥韩子能惊叫了声:“三弟?”
在屋里悠悠醒来的韩母听到韩子能这么一叫,立即冲出了屋,当看到门口那个模样像极了要饭的乞丐时,当望进乞丐那双清澈见底又带着几丝潭水般清冷的黑眸时,身子一个踉跄:“子,子然?”
“我回来了,娘。”韩子然看着手中被村子里人施舍的碗还有碗中的二纹钱,想到村人竟然没有认出他来,甚至还硬塞给了他个破碗,又想到自个今天的遭遇,一声轻叹。
从屋里走出为的柳氏和张氏愣愣的望着变成了乞丐的韩子然。
“三,三弟?你……怎么这个模样的?”柳氏惊讶的捂住了嘴。
“我被人绑架了。”韩子然平静的道。
“绑架?”张氏惊呼了声,绑架?可是为什么从三弟的嘴里说出这二个字就好像没什么事似的?
“子然,”韩母走过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儿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颤抖着声音道:“是谁,是谁敢这么对你?”他家的子然可是当朝的状元郎啊,又对愣着的韩子能道:“还不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