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扭过头，看向申公豹，好奇问道。

“还不够。”

“总有气息留存。”

"你会去除气息的术法么？"

申公豹微微摇头，看着苏阳问道。

“清除气息...”

“稍等，我回忆一下。”

苏阳扒拉着手指头，不断数着什么。

喜神嘴角微微抽搐，有气无力的样子，提前替苏阳回复道：“放心吧，他没有，这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实用型术法，他一概不会。”

“嗯？”

申公豹看向喜神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安静等待下文。

“他的术法，全是那种...”

“恶心人，出其不意..”

喜神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申公豹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哪怕心性坚强如他，都忍不住手指微微一颤，最终以一种十分复杂的语气说道：“我懂了...”

“我没有清除气息的术法！”

苏阳也终于清点完了自己这段时间钻研出的‘强大术法’，有些失望的看着申公豹说道。

“没有么...”

“你我偏偏是魂念状态...”

“是我多虑了...”

“还是天意如此？”

“不重要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既然在这个时间点复苏，就代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算无遗策的，多些未知，总是更有趣些。”

申公豹轻声低语，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样子。

喜神先是凑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但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

这家伙开口说的就是天道，闭口谈的就是因果，是非...

还掺杂了道教，佛教的各种理论。

而且这还是他自己在和自己对话，就已经上升到了如此高度，一时间让喜神忍不住有些自卑，幽幽的凑到苏阳身旁。

“你没有发现，申公豹很聪明么？”

喜神开口说道。

苏阳愣了一下，十分自然的说道：“是很聪明啊，毕竟是除了我之外，黑街第二有文化的人。”

喜神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放弃一拳头砸死苏阳的冲动。

“我是说...”

“他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大智若妖，这词明白么？”

喜神再次郑重其事的强调道，尤其是‘大智若妖’这四个字，更是咬的极重。

“我明白啊...”

“你是瞧不起我们黑街么？”

“第二有文化的人，大智若妖，很正常。”

“就像是我，我的智慧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苏阳微笑着说道，看起来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听着苏阳的言论，喜神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接近你？”

喜神再次‘好心’提醒。

苏阳十分随意的点了点头：“想过，因为利益呗。”

“你也知道是因为利益！”

“这世界上没有谁是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

“但凡是有目的的接近，都是有自己的谋算。”

“你会吃亏的。”

喜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先是偷瞄了一下还在走神的申公豹，再次认真提醒道。

“所以，你是在提醒我，你接近我，是因为你有自己的谋算。”

“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苏阳眨了眨眼，看着喜神，微笑说道。

喜神愣在原地，有些不解，为什么聊着聊天，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而且，似乎还是自己主动把自己卖了。

“不对！”

“你的思路不对，我们现在聊的是申公豹的问题。”

喜神摇了摇头，试图重新将话题引导正轨。

但苏阳却表现的兴致缺缺。

他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么慵懒的靠在懒人沙发上：“你想接近我，他也想接近我...”

“你们必然都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如你所说，你也好，他也好，虽然会利用我，但却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但归根结底，我这把你们口中的‘剑’，是没有反抗的资格的。”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嘛。”

“虽然我暂时无法摆脱当剑的命运，但我却可以选择让谁来握住我啊。”

“至少目前，你和他的对比中，他更坦诚，并告诉了我，他要做什么，让我知道，我会去砍谁，而不是莫名奇妙的染满鲜血。”

“就像是月老，就像是北海...”

“从始至终，你都将我当成一柄纯粹的剑，只是剑。”

“但他，当我是合作者。”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苏阳难得的露出了些许认真的表情，看着喜神，平静说道。

听到苏阳的话，喜神一时间有些沉默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很聪明，申公豹也很聪明。”

“我或许没有你们的智慧，没有你们知道的多，但我会看，会听。”

“也许你真的是为了我好，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怕死，也不怕得罪什么大佬。”

“我只想知道，我在做什么。”

“做这件事，是否有趣。”

“有趣，哪怕把这天，捅个窟窿，我也愿意。”

“无趣，你就是许诺我再多，我也不做，大不了就是个死嘛。”

“所以，你这个人不爽利，干什么都遮遮掩掩的，就像是豹豹说的一样，优柔寡断。”

“咱们的性子不合，你持着我这柄剑，早晚就刺伤自己的。”

“剑，未必越锋利越好。”

“你或许可以考虑着...”

“换一把武器了。”

苏阳难得的一口气说出了如此多的话，最主要的是，这些话还都是正经的！

说完后，苏阳脸上露出一抹疲倦之色，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我只是疯，又不是傻。”

“实力不足时，我是剑。”

“实力反超后...”

“我依然是剑。”

“但剑尖指向谁，就不好说了。”

最后这番话，苏阳仿佛是喃喃自语，但却又恰到好处的能被喜神听见。

喜神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漂浮在半空之中，微微有些出神。

“换一把剑么...”

“苏阳是在暗示我，瘸子，才是我最好的出路？”

一时间，喜神对自己未来的计划，突然就陷入到些许的茫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