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内的气氛变得庄重、肃穆。

岳飞沉默半晌，认真地记下了那些牌匾上的名字。

沉默过后，他指着临近走廊尽头的那些泛黄的纸张道：“不知，这些纸张上所写的大功，小功，又代表什么级别的功劳？”

“和之前的一二三等功有何关系？”

岳飞又指着走廊最后那张奖状，也是唯一一张特等功道：“这唯一一张特等功，又是什么级别的功劳？”

对于这点，秦明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

虽然这些奖状是秦家先辈获得的奖状，但她出生的时候，那些长辈大多数不在了。

而大功、小功并不是现行军队中的立功等级，她并不知道大功和小功具体指的是什么级别的功劳。

倒是陈星将军对此很了解。他再次充当了解说员的工作。

“在龙国成立之前，我军的奖励制度尚不完善，各个野战军的奖励制度也并不统一。”

“在那个时期，立功等级分为大功、小功。还有已经废除的特等功。”

“大功，介于后来的一等功与二等功之间，包含部分一等功和部分二等功。”

“小功，包含了部分二等功和部分三等功。”

“至于特等功，在龙国建立后十多年，已经被废除，但其奖励是高于一等功臣。”

“获得特等功的人，无不是战功卓越的优秀军人。”

“很多人堪称以一当百。”

“我印象中的几位特等功获得者，有上甘岭的唐章洪，一人一炮于上甘岭毙敌400余人。”

“有特级战斗英雄张国富，参加过众多重要战役，“三下江南”、“四保临江”、“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作战”、“进军四川”、“湘西剿匪”“高丽之战”等众多战役，屡立奇功。”

陈星将军说到这里，看着走廊尽头那张“特等功”奖状，叹息道：“我之前也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一张特等功的奖状。”

岳飞虽然不明白上甘岭战役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一人杀敌400人是个什么概念。

堪称战神！

他也不明白张国富参加的每一场战斗是什么战斗。

但他清楚，每一次有名有姓，能被人记下来的战斗，其规模都不会小。

而那名叫做张国富的军人，参加了至少八场重大战役！

这样的人，同样能称之为战神！

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特等功勋？

岳飞扭头，看向装裱在墙壁尽头的那个泛黄奖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唯有一声长叹，才能表达他内心的复杂情绪！

半晌，他才再次迈步，朝着后方院落走去。

心中感慨良多，但震惊之余，他也越发期待起来。

他很好奇，后面还会有什么？

他没有失望。

跨过内门，即将离开走廊，走向后院的位置，装裱着一面白色的旗帜。

尽管经过精心保养，但旗帜上依旧满是污垢和灰尘，还能看到暗黑色的痕迹。

岳飞一眼就看出，那些痕迹都是干涸的血迹。

是什么东西，能放在这功勋走廊的尽头？

岳飞停下脚步，认真地观察着这面旗帜。

旗帜枯黄，很是老旧，在旗帜的中心，用毛笔字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旗帜上面，写着几行毛笔大字，都是繁体字，岳飞读起来更是轻松。

他忍不住低声朗读了出来。

“国难当头，敌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

“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读到此处，岳飞已经屏住了呼吸。

他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回想起母亲在自己背后刻下的四个大字。

“尽忠报国。”

与这面旗帜上写的东西，何其相似？

岳飞按捺住内心的情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续往后看去。

“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岳飞已经读不下去了，他看着“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八个大字，喉头滚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在这一刻，岳飞想起了母亲的教诲，只感觉背后所刺的四个大字也隐隐作痛，有所感应。

他站在“死”字旗面前，一动不动，半晌不说一句话。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看向秦明月认真地问道：“不知这面旗帜，所为何物？有何来历？”

秦明月神情肃穆地回答道：“这是我高祖父赠送给太爷爷的旗帜。”

“在一百年前，樱花国全面入侵龙国，迅速占领北三省，爆发全面战争。”

“那一场战争，堪称龙国历史上最危险的战争。堪称亡族灭种之战！”

“为了抵抗敌军，全国各地均有人参军。”

“我高祖父年纪太大，不能参军，只能撕下白布，制成这面旗帜，送给我太爷爷。”

岳飞听到“亡族灭种”四个字，眉头挑起，彻底震惊了。

在不久前，陈星将军介绍龙国建立后的六次大型战争的时候，都没有说出这四个字。

哪怕是那场以一对十七的高丽之战，也没有用到这四个字。

亡族灭种？

这是何等惨烈的战斗？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亡国灭种？到底是何等战斗，要用如此惨烈的四个字来形容？”

陈星将军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答道：“只说一点，岳飞将军就能明白。”

“那一场战争，龙国阵亡军人380万，伤亡平民3400余万人。”

“加上失踪的人口，总伤亡人数，在四千万上下。”

陈星将军刚刚说完，岳飞已经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脊椎扩散到整个背部。

岳飞难以控制自己，震惊地喊道：“伤亡多少？”

“四千余万人？”

“当真？”

岳飞太过于震惊，声音陡然拔高。

他无法相信陈星将军说出的数字。

他不知道抗战时期，龙国总人口有多少，但他知道整个南宋的人口总数，也不过堪堪达到八千万！

抗战八年，损失了半个南宋？

这怎么可能？

然而，哪怕岳飞再如何震惊，当他看到陈星将军郑重点头，看到秦明月和那些战士们虽然一言不发，却神情肃穆地看着自己，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岳飞拳头紧握，怔然无语。

一场战斗，损失四千万人！

如此凄惨的战斗，居然赢了？

他回过身来，看着那面死字旗，心头激荡不已！

这里只有一面死字旗。

但在抗战时期，整个龙国，又有多少人，如同这面死字旗的主人一般，毅然参军，抵抗外敌？

光是阵亡的军人，就超过380万人！

那毅然投军的总人数，又是多少？

想着想着，他不禁热泪盈眶！

“若是我南宋有如此悍勇士气，何愁女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