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兆是不知道秦嫔想到了什么，但是秦嫔提到了沈贵人与避子药那可不与熙妃有关，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这情形，真的不如安分一些啊。

“娘娘，夜深了，还是歇息吧。”

秦嫔却道：“去给本宫磨墨，本宫要给父亲写信。”

万兆总觉得要不好：“娘娘，这会儿宫门都下钥了。”

“是。”秦嫔心里头激动，她瞅着万兆：“你说一个女人为什么不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

万兆心里头有些忐忑面上尴尬：“奴才是太监，如何知道这个。”顿了顿，他怕秦嫔自个儿胡来，总归多问一句：“娘娘是发觉了什么？”

“那沈卿她当初定然是自己吃的避子药！”秦嫔这会儿越想越觉得对，说的相当笃定：“当初那避子药是她自己吃的，她不想给皇上生孩子，她竟然不想给皇上生孩子，你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她是厌恶皇上？还是她从前有什么相好？”

万兆都愣住了，紧接着他跪下了：“这些也都是娘娘的猜测啊，这，即便是真的，熙妃能入宫，自然是完璧之身，若是空口一说，即便是到了皇上跟前，娘娘除了闹一个搬弄是非的罪名，只怕熙妃也不会失宠啊，娘娘，您想想三公主啊，如今要是再被降位，三公主就真不能养在娘娘跟前了。”

秦嫔那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一些，是，万兆说的有理，纵然是她自己服用的避子药，前有一个皇后呢，她大可以说当初服用避子药是因为害怕皇后，皇上或许会生气她隐瞒，可毕竟皇后去母留子的事儿都东窗事发了，皇上不会怪罪她的，至于伤不伤心的，沈卿说自己伤心，她又能耐她如何？

“该死！”

秦嫔这一声，万兆反而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秦嫔冷笑一声：“皇后还捧着她呢，倒不知沈卿装了这么久的恭敬，是皇后保着她一路叫她在后宫到了如今的局面，她自个儿无宠，还被沈卿骗了都不知道呢。”

一时半会儿拿沈卿没法子，但皇后她也恨啊，秦嫔冷静下来后说：“你说的不错，此事就算告诉了皇上又能如何，不过是那贱人在皇上面前讨个饶的事儿，但是她别想就这么好了，皇后捧了她这么久，你说皇后若是知道沈卿骗了她这么久，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而后第二天，皇后就破天荒的听到钟毓宫的人传信了，说是三公主得益皇后娘娘教诲，如今学业有成，秦嫔感念皇后恩惠想来给皇后请安。

别说这三公主的教养都是轩辕翎派去的人在弄，就是秦嫔给皇后请安这事儿。

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从前她还是瑜妃那会儿就不乐意请安的，如今降位了，以她的高傲，能乐意到皇后跟前凑？

金枝都觉得大白天活见鬼了：“娘娘，这秦嫔是失心疯了不成？”

皇后也这么觉得，可她想了想：“秦嫔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

“娘娘真要许她来请安？”

皇后笑了笑：“秦嫔被禁足至今，昨日宫宴一身嫔位服制，你什么时候见过她那般模样，她要来请安，那就让她来，本宫倒真乐意瞧一瞧她这丧家之犬的模样。”

秦嫔那边得知皇后允许了，也算意料之中。

皇后果真是想看她狼狈模样，可她不会如她的愿。

秦嫔早打扮好了自己，纵然是嫔位的服制，她瑜妃的气势还在呢，于是皇后见到的便是秦嫔挺直腰杆面带微笑来给她请安的模样。

这一瞬间，皇后都感觉自己眼角抽了抽，这秦嫔，莫非真失心疯了不成？

她先前失宠后一直郁郁，皇后拿沈卿当枪使，她也从来没在沈卿嘴下讨得什么便宜，又因为三公主收敛着不敢再如从前那般嚣张，如今都褫夺封号降为嫔位了，她反而又端起来了？

皇后冷笑一声：“秦嫔如今的样子，倒还有昔日瑜妃的气势。”

秦嫔听着面上笑容都不减：“谢皇后娘娘夸奖了，给皇后娘娘请安，自我禁足也实在是很久没有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怠慢了皇后娘娘。”

皇后叫她这阴阳怪气弄得几乎要皱眉，本来想看她丧家之犬的样子没看到，但她不相信秦嫔今日就是故意来刺她的。

有病吗？

“你到底做什么？若是挑衅，本宫不介意禀明皇上，将你的禁足时日，再延长一些。”

皇上就是秦嫔的痛点，皇后自是很乐意戳一戳秦嫔的痛处。

秦嫔面上的笑容果然收敛，她与皇后，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开门见山了：“皇后娘娘可还记得熙妃为何子嗣艰难？”

皇后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开口竟然说起这个，她冷笑：“本宫自然记得，你杖打熙妃至她不孕，若不是你，如今她这般盛宠，怎么生不出个孩子来。”

说起这点，皇后还真是要谢谢她呢，若不是沈卿生不出孩子，她怎么敢放任沈卿至此？

秦嫔也冷笑了：“那皇后当初嫁祸沈贵人那避子药的时候，可曾想过，那避子药是她自己下的手？”

“你在说什么？”皇后像是不解。

秦嫔早认定此事与皇后有关，看她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只觉得作呕。

她只当没有瞧见皇后的模样幽幽道：“当初彻查熙妃为何被人下了避子药一事，臣妾虽然没有参与，但也知道皇后娘娘查了许久，皇后娘娘的手段，若是了解，满宫之中，应当也没有人比臣妾了解的，新入宫的嫔妃哪儿有那个能耐神不知鬼不觉避开皇后娘娘给那沈卿下了数个月的避子药？”

秦嫔笑着看着皇后：“此事若是她自己做的，皇后娘娘自然也没法子查出来到底是谁害的不是？”

皇后面色看着如常，但一时没有接话。

秦嫔言尽于此，她跟皇后真是多待一刻都嫌恶心，于是说完就告辞，出了凤仪宫，她面无表情，她就不信，皇后知道自己叫沈卿活生生骗了三年，她自己将人捧到如今这个地步，这口气，她能下去！

皇后在秦嫔走后脑子里真是百转千回，秦嫔说的那些真是一句句打在她心上一般，她回头问金枝：“方才秦嫔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金枝也是震惊非常：“奴婢听到了。”

“你怎么看？”

金枝一时都不敢说，她当初就怀疑过沈卿对皇后这么恭敬暗地里却十分得宠很奇怪，可后来叫沈卿蒙混过去了啊，如今叫秦嫔这么一说一回想，她面色极差的说：“娘娘，奴婢觉得，秦嫔今日这一番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她必定是察觉了什么，今日这一出，她定然也不是为了娘娘，这是故意气娘娘来了。”

皇后明白，也是真的气，她抬手将手边的茶杯打碎了：“那避子药是她自己下的！”

难怪！难怪她承宠这么久竟然不见身孕，她这是从一开始就防备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