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荣老太太是在向宅睡下的。

而天蒙蒙亮时，大姑姑哭着喊醒了睡梦中的向阳，荣老太太走了，走得安详无痛苦，就像是做好了所有准备，安安心心没有遗憾离开的。

向阳没流一滴眼泪，他感情不深，也无法共情，他只是出于对整个向氏负责的态度，想让向家安稳和睦，包括送走荣老太太的最后一程。

他没办法给荣老太太下定义，好人或是坏人，他说不清楚，毕竟对向柏凯而言，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荣老太太对向明远和朱梦的纵容，就是在变相伤害向柏凯和徐雅芝，长达多年的无视和欺压，早早磨灭了这段血缘关系。

葬礼一切从简，当日便办理好了所有事宜。

而在这个过程中，松松偷偷拿走了假结婚证，虽然是假的，但她想收藏在身边。

葬礼只通知了最亲近的家人，深夜时分，所有仪式全部结束。

向柏凯守在殡仪馆的大门外，他坐在车里等向阳，他不下车，也不去行礼。

向阳匆匆忙跑出大门，上了向柏凯的车，夜里的冷空气格外阴凉，特别是这郊外的殡仪馆。

向阳说道，“你不去看一眼吗？姑姑们还在哭，剩下的事我交给他们去办了，我就不插手了，毕竟是小辈。”

向柏凯朝着车窗外探了一眼，默然道，“不去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我妈在世那会儿，没少受他们的气。”

向阳感知到了向柏凯的不愉快，他转移话题，“吃点东西吧，饿着呢。”

向柏凯发动车子，说道，“明天你跟我一起见滕辛，李警官那边已经审过一轮了，一如预料，他什么都不肯说。李警官让咱们俩好好跟他聊，最好是能把话全都套出来。”

向阳说道，“我怎么感觉……滕辛就等着跟我们见面呢。”

向柏凯应声，“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李警官说他软的硬的都上了，对滕辛完全无效。”

向柏凯想起道，“对了，柳佳琳那事儿你都知道了吧？之前李警官提醒过我，让我别碰孙国庆，说是背后的关系不好惹。那会儿李警官也搞不清楚孙国庆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他只知道孙国庆的关系网复杂，现在来看，还真是有权有势，毕竟是涉政的关系。”

向阳带着几分调侃，笑了笑，“我以前就觉得，柳佳琳和孙国庆长得像，都是大长脸。他们互相以干爹干闺女相称，我就觉得有问题。”

这时，向阳的手机收到了微信消息，来自卫昊。

卫昊报信儿，说最近一直在跟踪朱梦的小弟，发现了袁依菲的身影，袁依菲和朱梦同在一家酒店。

向阳愁眉不解，喃喃道，“这个袁依菲在搞什么，有家不住，去酒店住？还去了朱梦所在的酒店。”

向柏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袁依菲在调查朱梦，她说她不想麻烦你，还找我要了一些朱梦的信息，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

向阳越想越觉得怪，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袁依菲，可电话一直无人接通。

向阳有点担心，他给卫昊发去了信息，“叫下面的人看好袁依菲，别有危险。”

向柏凯安慰道，“你别过度担心，没什么事的，袁依菲很聪明。”

车子开去了商业街，深夜的商业街依旧人来人往，两人打包了几份小食，匆匆回了庄园。

套房里，小柔在沉睡，阮洁琼守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对着电脑处理没解决完的公务。

向阳和向柏凯把小食放到餐桌上，两人小心翼翼打开包装袋，就连吃饭都是小小声，生怕吵醒了柳小柔。

阮洁琼扣合电脑，轻声道，“你们俩来了，我就回家了，不然家里孩子会闹，我后天再来看小柔。”

向阳嘴巴里塞着饭菜，说道，“你要是忙就别来了，卫昊也在外面奔波，你平时还要上班。我和我哥还有张叔，我们仨足够了。”

阮洁琼一边收着电脑，一边摇头，“以前忙工作带孩子，实在是没空约小柔出来，现在小柔生病，我挤时间也要来看她的，没事多陪她聊聊天也是好的。”

等阮洁琼离开庄园，向阳和向柏凯也快吃完了，向阳饿了一天，吃饭都是狼吞虎咽。

向阳打了个饱嗝，冲着向柏凯说道，“哥，以后我们是不是也会这样，就像小柔和洁琼，平时各忙各的，少有见面的机会，只有出了大事的时候才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