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柔加快了车速，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在她的概念里，柳华志最后会落得何种下场，只能由她柳小柔去处置，她才不会让柳华志轻轻松松进监狱，这与活着还债相比，进监狱简直是去享福！

她更不会让柳佳琳得逞，柳佳琳越想利用她和柳晴，她就偏不让柳佳琳如愿！

从小到大，柳佳琳最擅长的一招，就是拐外抹角借刀杀人，对方的刀子是怎么来的，柳小柔就怎么递回去。

抵达警局，柳小柔同向柏凯见了面，按着向柏凯的暗示意思，柳华志什么都没招供，看这架势，柳华志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烈的。

柳小柔和柳晴分开询问，警方的态度很随和，气氛也很轻松。

柳晴完全按着柳小柔的叮嘱去执行，进屋就装傻，只要警方提到了当年被拐卖一事，柳晴就呜咽流泪，越哭越来劲，越哭越委屈，活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警方没办法，特别是在得知，柳晴曾被确诊过精神疾病以后，便停止了对柳晴的询问。

所有的问题都落到了柳小柔的身上，柳小柔从头到尾保持平静和理智，娓娓道来。

警方询问柳小柔，她和柳晴是不是被柳华志卖掉的。

柳小柔故作思虑，自我疑惑地摇了摇头，把话说得极其含糊。

她说她当年实在是太小了，已经没什么记忆了，而且之前经历了一次脑部创伤，好些事儿也都记不清了。

她说她也搞不清自己是被柳华志卖掉的，还是走失的，她说可能是人贩子把她们姐妹俩拐跑的，一觉睡醒以后，就出现在山沟沟里了。

警方询问有关柳晴的经历，柳小柔也如实叙述，说柳晴精神不好，当年更是被迫生了两个小孩，柳晴有情绪波动是正常的，毕竟那段经历实在是太悲痛，而且，当年的那户秦姓人家，也早都死干净了。

柳小柔把所有经过都含糊处理，她不把自己接下来的路堵死，更不把话说绝。

女警官一阵愁眉叹气，“你真的记不得了？你父亲到底有没有卖掉你和你姐姐？”

柳小柔一脸愁苦，摇着头，“我的确是没印象了，反正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就是我醒来的时候，那个人贩子梅姨把我交到刘婶的手中。”

柳小柔反问道，“我爸说他当年卖掉了我和我姐？不是吧……我爸明明和我说，是我和姐姐走丢了，才找不到我们的，不过我也记不清楚了。”

柳小柔一脸故意而为的疑虑，“这事儿真是奇怪了……当初我从乡下逃出来的时候，是我爸亲自去派出所接的我，这些年他对我也还不错，还给我买了房子……按理说，我爸不可能那么狠心的。”

柳小柔提议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去抓那个人贩子梅姨，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儿，毕竟，那会儿的我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我逃出来以后，没过多久，我就去报警了，警方应该也追究过刘婶那边的责任了，不过当年法律也不健全，买家和卖家的罪责不一样，好像也没有严惩。”

柳小柔说出这番话，她心里是有底气的，人贩子梅姨至今未被抓捕，所以，事情的真相无处查询。不过，一旦梅姨哪天被抓捕了，那也只能是柳华志自认倒霉。

还有当年，她举报梅姨之后，警方有调查过刘婶一家，那时的刘婶可是收了李娟的“赔偿金”的，刘婶也不会供出柳华志。

柳小柔用“记忆模糊”来搅浑局面，合情合理，毕竟她做过脑部手术，受过创伤。

她深知，她这样做是有违道德的，但她心里非常清醒，也早都打好了算盘。

她和柳华志的恩怨，无需任何外力去插手，她会用最痛苦又最无形的方式去报复解决。而此事，明显是柳佳琳在利用她和柳晴，她绝不会让事情如了柳佳琳的意愿。

柳小柔趁热打铁，冲着警员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是诽谤，是谁举报了我父亲？我和柳晴都不知道这些经过，这事儿实在是太乌龙了，这应该追究举报人的责任吧？”

柳小柔简单一句话，把战火重新引回到柳佳琳的身上，举报非事实，浪费警力资源，充分证明是柳佳琳在胡说八道，这的确是应该追究一番的。

向柏凯全程听完了柳小柔的询问记录，他憋着笑，一眼便看穿了柳小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论起阴阳怪气和颠倒黑白，这会儿没人厉害得过柳小柔。

而柳小柔就猜到柳华志会死不认罪，这场询问下来，疑罪从无，柳华志平安无事被放行。

从警察局离开时，柳华志灰溜溜上了柳小柔的车，柳晴上了副驾驶。

柳小柔同向柏凯道别，向柏凯满眼笑意，意味深长，“你不后悔？”

柳小柔知道他所言为何意，她摇摇头，“不后悔，我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向柏凯点点头，说道，“我最近有点忙，等忙完了约你可以吗？”

柳小柔耸耸肩，“你不是一直说，要叫上向阳和房萧羽他们，好好聚一次吗？我一直等消息呢！”

向柏凯说道，“我在筹备了，挑一个大家都不忙的时间。”

柳小柔说道，“嗯，那……我先走了。”

向柏凯欲言又止，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去美国的计划，没有变动是吗？”

柳小柔点点头，“姜生说我可以过完年以后再去。”

向柏凯心里酸溜溜，但还是强迫自己应了声，“好，等我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