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妖魔？战场？

听到黄泉老祖的讲述，众人面色大变，尤其是邪王和酒剑仙二人。

邪王与酒剑仙在万劫深渊中曾与妖魔拼杀，自然非常了解妖魔的恐怖。如果南离洲成为人族与妖魔交锋的战场，绝对死伤无数，甚至整个南离洲都会覆灭。

“不！这不可能！”

玄玉子面色生冷道：“黄泉老祖，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人皇殿乃是人族精神的象征，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南离洲。前些年万劫深渊封印松动，还是人皇殿的南华玄尊出手相助，才重新封印了深渊之地，否则妖魔降临，南离洲早就天下大乱了。”

“出手相助？无知！”

黄泉老祖淡漠的瞥了众人一眼，不屑道：“你们以为,南离洲为什么多年没有玄尊证道？为什么现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为什么传承稀少几乎断绝？那是因为早在数万载之前，人皇殿便将南离洲隔绝于玄灵大陆外，任何人或势力不得离开……罗天圣地的覆灭不过是个引子，一旦万劫深渊的封崩溃，南离洲将沦为战场。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心神震荡，脸上皆是惊愣的表情。

玄玉子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反倒变得沉默起来。作为南离洲最顶级的势力，他们所知道的东西自然比其他人多很多。

正邪九宗立派数万载，可他们却从未听说过南离洲之外的太多消息，仿佛一切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默默的接受。在他们想来，或许只有成为玄尊，才有资格跨越那片海域，离开这个地方。

云慕同样震惊不已，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其实，南离洲的地域非常辽阔，所以大家从未想过南离之外是什么样的世界，如今听到黄泉老祖提及，一颗不安分的种子渐渐在众人心里生根发芽。

“不！不对！”

云慕突然开口，冷冷望着上方道：“黄泉老祖，人皇殿承载着人族复兴之责，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尽管不愿承认，可云慕已经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云慕前世的记忆中，南离洲兽乱成潮，妖魔成灾，生灵涂炭……人皇殿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像是任由南离洲自生自灭。所以正邪九宗才想要寻找天门密藏，借助彼岸方舟度过无边海域，迁徙离开南离洲。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妖魔真正的恐怖之处。”

黄泉老祖语气淡漠道：“妖魔不但拥有强横的实力，还拥有恐怖的魔毒……魔毒如同瘟疫一般极具传染性，一旦有人沾染，便会慢慢被魔化，成为新的妖魔！一传十，十传百……人皇殿无法抑制魔毒的蔓延，便将南离洲封锁隔绝，甚至控制其传承，免得将来出现什么变故……如果有一天，妖魔泛滥成灾，到了完全无法控制的地步，人皇殿便会施展最后的手段，将整个南离洲沉入冥海之眼。”

顿了顿，黄泉老祖嗤笑了一声：“你们不要觉得这很残忍，如果换作是本尊，本尊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能够用一洲之地换取人族万世太平，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本尊不愿成为被牺牲的棋子，故而跳出棋局之外……小子，现在你们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以为人皇殿会大公无私的帮助你们？”

“……”

众人默然绝望，心里一片冰凉。人皇殿乃是人族精神的信仰，居然对他们如此残忍！如此不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有的时候，人的信仰一旦崩塌，思想便会陷入矛盾与迷茫之中。

如果说，各方势力先前对人皇殿还抱有什么幻想，那么现在他们内心只有憎恨与不甘！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当做棋子牺牲……说什么大仁大义，舍己为人，牺牲小我，那统统都是骗人的！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心境会渐渐发生改变。

各方势力开始偏向黄泉老祖一边，就连邪王与酒剑仙也对人皇殿产生了怀疑。而这也正是黄泉老祖想要的结果，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另一边，姬冷泉和姬家老祖显然早就知道了此时，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

……

见云慕沉默不语，黄泉老祖继续道：“小子，考虑的如何？人皇殿也并非你们想想的那么干净，否则罗天圣地也不会覆灭！不过这样也好，若非罗天圣地封印住太渊的分身，本尊又如何能有今日之机缘……如此完美的身躯，定能成就本尊永恒不灭的意志！哈哈哈哈——”

黄泉老祖大笑不已，令得周围山摇地动，狂风骤起。

云慕皱了皱眉头，丝毫不为所动。他经历过生死轮回的考验，拥有大智慧大毅力，精神早已超脱桎梏，不被六欲所惑，因此在他心里，世上根本没有永恒不灭的存在，连时间都会腐朽，更何况是一具分身。

当然，云慕懒得和黄泉老祖辩论，只是摇头道：“我虽然也不喜欢这种以大义为名，去决定别人命运的做法，但是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人皇殿的对错。而你说的富丽堂皇，却是为了一己私欲……当年，人皇殿有人拦截了罗天圣地传出的救援消息，莫非此人就是你？”

黄泉老祖并不在意云慕言语上的冒犯，直言不讳道：“此事虽然与本尊有些关系，但是拦截消息之人并非本尊，而是另有其人。”

说道此处，黄泉老祖似笑非笑的瞥了姬冷泉一眼，后者却没有半点反应。

云慕眉头更紧，陷入沉思之中。

……

血雨飘摇，风卷残云。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黄泉老祖有些不耐“小子，本尊给过你机会，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尊不客气了。”

“等等！”

云慕突然喝止，黄泉老祖微微一怔：“怎么，改变主意了？你若归顺本尊，本尊可封你为黄泉道的第一圣子，甚至传你黄泉秘术，感悟长生之机。”

云慕没有回答，反问道：“黄泉老祖，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态度？如果你仅仅只是顾忌老鬼前辈，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劝说我。”

“……”

“而且，老鬼前辈曾说过，黄泉不灭，碧落不出，黄泉碧落又是什么意思？”

云慕每问一句，黄泉老祖的目光便冰冷一分。

“这些……与你无关。”

黄泉老祖语气僵硬，终于忍不住动手。

这时，云慕再次开口道：“黄泉老祖，别急着动手，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黄泉老祖随即停了下来，收起怒意饶有兴趣的看着云慕：“你想和本尊做交易？呵呵……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尊交易？”

“因为，我能够帮你。”

“什么意思？”

“道心魔种虽然能够夺舍太渊分身，但是隐患不小，你现在应该无法完全掌控这具分身吧？否则以你的性格，恐怕早就动手，将我们统统灭口了。”

云慕此言一出，周围惊然。

黄泉老祖微微动容，抬起的手掌缓缓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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