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过后。

走在御苑的小道上，明远叹道，“今非昔比啊。”

周舒不觉笑道，“明道友，从我进明耀天到现在，这句话你说了很多次了。”

“怎么能不说呢？不说实在是憋得难受。”

明远转过头，叹道，“我见过你三次，每次都完全不一样，第一次你还是被几个人围攻的小仙城城主，第二次就能挫败仙庭长老的阴谋，引来圣人之力，第三次……你自己都快要成圣人了，老夫活了几万年，从未见过变化如此大的修行者，一日千里，难以置信。”

周舒摆了摆手，“道友过份了，我离圣人还很远。”

“你记得这里吧？”

明远走到一处停下来，看着周舒，眼神有点复杂。

周舒笑着道，“那块石碑，明道友，还是你塞给我的。”

明远轻轻点头，“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城主是不是弄清楚了？那块石碑到底是什么。”

“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区别。”

周舒摇摇头，想了想道，“可能要更多的碎片才行，但一直没有找到。”

“哦。”

明远低下头，似在想着什么。

周舒淡淡一笑，“明道友觉得，我是从那块石碑里得到了圣人眷顾？觉得明耀天亏了？”

明远滞了滞，连忙摇头，“我是有些这样的想法，不止是认为城主进步的速度太快，更因为城主身上的圣人气息，分别来自四个不同的圣人，如果不是利用石碑沟通了圣人，我很难想象你怎么能做到这点……”他看向周舒，很认真的道，“城主，有一点要说清楚，我从不觉得明耀天亏，那块石碑本来就不该在明耀天，我是想提醒你，过多的利用圣人之力，未必是一件好事，圣人也是……”

他犹豫了好一会，小声道，“不可全信，他们也有不同的观念和想法，可能只是把你当成棋子。”

周舒顿住了，行礼道，“明道友这句话，我记住了，多谢。”

见周舒神色，明远轻松了许多，连忙还礼，“城主不用客气，我只是想到了就说一说。”

“道友这样算妄议圣人了吧，那就不是随便说说了，说出来是要冒险的。”

周舒笑着摇头，缓声道，“明道友有这般感慨，是因为曾经吃过圣人的亏？”

明远迟疑了一会，轻叹道，“不止一次。”

周舒顿了顿，“是哪几位圣人，做过些什么事，可以说一说？”

明远身形一滞，看周舒的眼神都变了，好一会才道，“城主现在还是别问，如果以后城主成了圣人，如果老夫还在明耀天，如果老夫还能说话，一定都告诉你。”

“好罢。”

周舒看着他点点头，“不问就不问，以后再说。”

不问也能想得到，天皇后裔为什么不能进入仙庭，甘心困囿在明耀天？天皇后裔又是因何不可能去修炼最高法则？要说这些都是仙庭做的，周舒也不信，背后肯定有圣人操刀，多半还不止一个。

明远微笑点头，“城主将来肯定是要成圣的，别因为其他事而影响了自己修炼。”

周舒很淡然，“在诸天哪有不管事的呢？做就做了，肯定会影响到，麻烦来就来了，终归都能解决。”

明远不觉点头，“这句话说得好，我们明耀天，就是没有能说这句话的人。”

“以后会有的。”

周舒似有所思，玄虎还是过于稳重了些，换了一个有闯劲敢冒险的，被明远囚禁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逃出去，而不是静观其变，当然玄虎这样也很好，很适合周舒和仙舒城，只是不太适合需要快速改变的明耀天。

明远顿了顿，沉声道，“城主，望姬现在怎样了？”

“巫神祝融在帮她修炼，进展很快，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明耀天的一大助力，”周舒认真道，“不是说说而已，现在就很强了，没有几个混元金仙能够和她交手。”

“这个我相信，可是……”

明远不无担忧，“修炼神力，初期的确很强，但不能保证今后如何，修炼法则的可能性更大，可以一直到圣人都没有阻碍，而神力，越到后面就越难，而且她的身份让她基本不可能成神，最后可能还不如修炼法则的天才。”

周舒正色道，“太阳之力不是神力。”

明远微微一滞，“啊？”

“什么力量在于用什么方式去修炼，祝融族把太阳视作神，把太阳之力当做信仰，用虔诚之心去对待，他们使用出来太阳之力并不纯粹，说是祝融之力更恰当，”周舒缓声道，“而修行者也可以把太阳之力当法则去修炼，我看了望姬很久，望姬走得就是这条路，她使用力量的时候没有一点虔诚之心，就是在修炼一种法则。”

明远有些疑惑，“是这样么……”

周舒又解释道，“祝融是神，不是太阳，太阳比神更高，太阳的力量，也不是只有祝融族那一种利用方式，比如在玄黄界就有使用太阳之力的修行者，他们甚至不知道祝融是谁，也依然可以使用，还用得不错，只是仙界情况不同，因为在仙界里，只有对力量利用得最好的种族和宗门能够生存下来，用得不好的这些人无法在仙界生存，很多人也不知道。”

他看了明远一眼，“又比如魂道，万魂宗的魂道被当成仙界正宗后，而其他的利用方式都无法在仙界生存下去，一冒头就被打压，直到离开仙界，但这不代表，魂道就只有万魂宗这一种。”

明远想到了什么，赞同道，“是这样，万魂宗的魂道，好像是走歪了。”

“根本就是走歪了。”

周舒毫不客气，“万魂宗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圣人，甚至没有一个能用魂道进入天极榜前十的人，就足够说明他们用错了魂道，可即便如此，在万魂宗衰弱前，他们的魂道依然占据着仙界，其他魂道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正常起来。”

明远不自觉的摇头，“一个大宗门走错路，对仙界的影响太大了，不知道多少小宗门都要从头来过，拿明耀天附近说，上百个魂道宗门都变得萧条了。”

周舒冷笑了声，“拿影响力来说，万魂宗还算是好的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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