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旧日情伤天意弄,不堪回首
“既然如此,请到贵宾室沐浴!”高君雅说,莫闲知道这是祭祀的仪式,莫闲等人要去祭拜孟夏,自然要按规矩来。
几个人沐浴之后,由修士带领,到了后山的墓园,墓园之中,埋葬着自桃源宗建宗以来寿尽的修士或者陨落的修士,在正中央,却是两座连在一起的墓,特别高大,这是孟夏和梅仙子的墓,两人墓虽然在一起,却没有合葬,莫闲看到了墓,心中感慨,修士都以寻求长生为目标,可是千万人中,又有几人真的得到长生,大多数人只能饮恨而终,就算性命比其他人长,终究不长久。
但不管如何说,踏上这一条路,莫闲已属不知哪一世修来的福份,只能在这条漫漫长路上,坚定地走下去,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恭恭敬敬上前敬香,虽知孟夏和梅仙子不知转世到哪里去了,但作为一位后来者,还是对先辈存着敬仰追思之情,先辈的道路后辈们还会一代代走下去。
莫闲没有留意到,烟晓寒一到墓园之中,身体颤抖,脸色苍白,倒是于嘉发现了异样,忙低声地问:“烟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烟晓寒低声的说,这引起在前面的莫闲的注意,虽然他没有回头,但他是何等修为,根本不以目视,他的元神就足以将身后的一切感知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也是一愣,一个奇怪的想法浮上了心头。
难道烟晓寒与他们有关,不对,烟晓寒根本没有出过南疆,而且年龄也不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她今生的事,而是前生?她是他们的好友,还是仇敌,亦或就是两人之一的转世之身?
烟晓寒一进入墓园,好像遥远的记忆阀门被打开,似梦非梦,仿佛化身为另一个女子,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这个女子叫梅菁,是遇仙宗的弟子的弟子,她上面两位师兄,丹丘生和孟夏,两人都喜欢她,是什么原因她离开了丹丘生,她记不清了,好像是她要丹丘生放弃外丹之道,但外丹之道是丹丘生的根本,她不想丹丘生最终成道无望,具体怎么回事,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和丹丘生大吵了一场,并且说出了绝情的话,丹丘生喷出一口血,血是那么红,那么刺眼,她当时昏了头,拿走了丹丘生的希望,一颗尚未炼成的紫金丹,还有,好像是仙人不留果,离开了丹丘生。
孟夏追了出去,两人走到了苗疆,感情也越来越深,但孟夏也是一个正人君子,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料例外还是发生了,两人中了邪道中人的合欢散,虽奋力拼杀,逃出了重围,但两人之间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邪道中人追踪而至,梅菁心中后悔万分,连自身防护都不开,好像一头雌虎一样,将追踪而来的数人在孟夏帮助下尽数歼灭,但她也身负重伤,她本来就心存死志,她无脸再见丹丘生。孟夏也身带着伤,却拼命坚持。
孟夏抱着她,飞回遇仙宗,但丹丘生自从梅菁离开,也拿走了自己的希望,整个人陷入颓废之中,镇日不是发呆,就是醉薰薰的,他们回来之时,正逢丹丘生醉得不醒人事,而其他人都唾弃他们,孟夏抱着梅菁含恨而去。
到了南海,意外寻着一个岛,而梅菁却是心神已伤,根本不想自己活过来,坚持了半年,终于辞世,而孟夏开了桃源宗,但伤势终身未愈,十年后,也辞世,坐化前,传下遗命,也吩咐众人,自己死后,不与梅菁合葬,但两人相邻而居,他到底心中有愧。
这一幕幕景象闪现,许多是她不愿回首,还有许多好像记不起来,是以她脸色刹白,她目光呆滞,莫闲虽没有看她,见她如此,暗暗哼了一声,这一声,别人都没有听见,偏偏烟晓寒耳边像响了一个炸雷一样,不是耳中,而是直入心灵之中,她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是梅仙子的转世之身,怎么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想起自己今生,差点又陷入情魔之中,难到自己的情劫就如此之多?
莫闲不好问她,祭拜过两人之后,步入大殿之中。
“莫道友,请坐!”高君雅手一请,莫闲客位就坐,两个弟子却站在他的身后,烟晓寒神情有些恍惚,高君雅又请了一次,她才在莫闲的下首入座,宾主就做,有侍者送上乳白色茶水,这是多种灵药调和而成。
“道友,您是遇仙宗的大家,我们小宗虽从遇仙宗分离出来,却已数百年,能否请你指点一下?”高君雅说。
莫闲点头,这是对方作为放弃仇恨所应得的,要是没有好处的事,对方不会做,就算修道界,利益还是第一位,不过修行界的利益与世俗间有些差异罢了。他的境界自己并没有说,对方也没有问,但对方知道他的境界在元婴之上,桃源宗毕竟没有元婴之上的力量。
“当然可以,这样吧,我在桃源宗就公开讲道三日,如何?”莫闲说。
高君雅大喜:“多放道友,我替门下弟子在这里多谢了。”
莫闲的格物之道巴不得广泛流传,既然这样,他在此处就讲格物之道,当然,他现在的境界让他已经得心应手将格物之道在任何情况下改头换面。
即使这样,莫闲还是在谈话中了解了桃源宗的情况,其功法有什么特点,其物产有哪些等等,做到心中有数,这得益于他行走地方何止万里。
他们在谈玄论道,莫闲的话并不多,但往往一语之中,令他们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门下弟子来报,已经准备好客房和晚宴,高君雅笑道:“莫道友,走,吃个便饭,南海之中,物质很丰富,但灵品不多,主要尝个新鲜!”
他说这话当然是谦虚,虽谈不上龙肝凤髓,但也奇珍异品,多是海中之物,精元丰富,滋味鲜美,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时辰。
席散之后,莫闲几人到了客房,诸人退去,莫闲向烟晓寒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