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元没有躲开，也没有防止会被她咬伤，反而收敛了圣气，甚至把肉身的力量完全收缩，任由她一口咬上去。

感受着她牙齿的用力，看着鲜血流出。

徐天元感觉到了痛，这是手臂上的痛，也是凤如金心里的痛。

她咬的有多用力，就说明她心中对莫惊情有多恨！

慢慢的，徐天元松开了扶着凤如金的手，凤如金也掐住了他的手臂，咬的越发的用力。

徐天元就任由她咬着，心中也微微反酸，这孩子当年心中是何等的痛苦？

凤如玉为什么没发现她有异常，她长大之后却变成了这样子？那就是因为她小时候就把一切压在心中，她恐惧，她恨，她也怕凤如玉担心，所以那一切她都很好地埋藏着。

可有些东西，是不能积累的。

痛苦，怨气，仇恨……这些都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绪，更不是真气，不是圣气。在日积月累之下，终有一天会爆发，只是爆发的时候，也许改变的不单是一个人的心态、脾气，还有做事的风格。

这就像是魔一般，有各种阴暗面组成。

而凤如金如今的样子，还是让徐天元有些庆幸的。

庆幸自己出现的早，庆幸自己和凤如玉认识的快，否则再过几十年，魔界一旦降临，诸如凤如金这类的人，极有可能受到魔气的侵蚀，直接变为魔。

而现在，凤如金只要发泄出来，只要解开心结，她就能再一次开朗起来，这就是破而后立。

所以徐天元不动，看着她使劲的咬，还真是希望她咬过之后，就放放开一切。

当然，这不太现实。

徐天元几乎听到了自己的肉被撕开的声音，也听到了哒的一声，那是凤如金的牙齿要到了他的骨头上。

徐天元没有皱一下眉，反而看着她淡淡的笑着，还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舒服点了没有？要是能让你心里好过点，你就使劲的咬。”

徐天元淡淡的说着，凤如金嘴里呜呜叫着，不断地咬着，还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把徐天元的骨头都咬断。“莫惊情，我见过他，他确实是个畜生，你知道吗，不单单是你娘亲被他害了，还有很多像你娘亲一样的人，也被他害了，甚至于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被他害了。”徐天元慢慢的说着，“那天我去无情宗

找他，还遇到了他妻子的侄儿。”

“那个人为了给他小姑报仇，在无情宗外面整整守了七百年。他的小姑，也就是莫惊情的妻子，是被莫惊情一刀刀割下了肉。而莫惊情还把自己的孩子，心都给挖出来了。”

“啊……呜……”凤如金听了像是疯了一样，双手的手指都抠进了徐天元的肉里，不断地用力抓着。

“虽然你们不说，但是我知道，你们娘亲当年也必定受尽折磨。但是如金，你娘如果活着也必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你们去找莫惊情报仇吗？”

“她当然是怕你们也被那畜生杀了，因为他已经没人性了。另外他害怕你们因为杀了自己亲生父亲，让你们的心里蒙上阴影。”

“这么多年来，你姐姐也忍着，把这件事压在心底，不愿回忆，不愿想起，但是她内心也是想要杀了莫惊情的，这点，我能想到！”

“可她没有，因为她一旦她去了，死了，这世界上你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如金，你懂吗？”“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在光明中有黑暗，在黑暗之中也存在着光明。就像是黑夜之中，也有繁星点点，他们虽然照不亮星空，却给人希望。就算莫惊情十恶不赦，但是天底下并非都是他那样的人。

”

“我徐天元，和修行界的人一样，杀过人，抢夺东西。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抛弃你姐姐，如果有危险，我会站在她身前。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徐天元说的简简单单，清清淡淡，那声音就像微风吹过，拂过人的发梢，慢慢的滋润着人的心灵。

凤如金却并没有放松，她还在用力的咬着。

徐天元也不着急，就那样慢慢得等着，守着，任由她咬着。

天空之中流云浮动，天色晴朗，没有一丝阴霾的迹象。

在极远处的凤凰半人族大殿之中，凤无心的目光落在这边，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年的事，还真是祸及下一代，好好的一个人，心中居然有这么大的阴影。”

“娘，你在说谁？”凤天舞不知为何并不在周流宗，而是出现在了凤凰半人族之中。

她如今的境界高了，加上对于空间规则的一丝领悟，以及在神庙之中的领悟，想要穿越大州，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如玉和如金啊！”凤无心也是一阵的无奈，本来带着凤如金来这里，是想要让她散散心，也是和徐天元拉开距离，免得两人相遇，又要闹出事情来。只是没想到，徐天元居然亲自来了北州，还一来就找上

了凤如金。

凤天舞倒是没说什么，她没有关注外面，也不知道徐天元到了这里，只是好奇的问了另外一件事：“爹呢？怎么人不在？”

凤无心心一缩，手指都抖了下，却装作不经意的挥动了下衣袖，然后笑道：“你爹闭关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提升。”

“爹是要准备突破到帝境吗？”

凤无心点点头：“对，这是前段时间的事了，他也只是传音给我就匆匆闭关了。”

“太好了，真要是这样子，我们半人族就又多一位大帝了！”凤天舞十分的兴奋，根本没有注意到凤无心的神色。

凤无心看了看凤天舞的样子，就知道有些事更不能说了。

所以，她岔开了话题：“徐天元来了，你不去见见他？”

“师弟？”凤天舞愣了下，转而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他在哪？”

“他和凤如金在一起，在劝说凤如金呢，你如果要过去，还是等一等，等到凤如金平静下来再说吧，那丫头……”

凤天舞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她和凤如玉很要好，但是这些事，凤如玉也从未提起过。

当下，凤无心简单的说了一遍，震惊的凤天舞长着嘴巴，也是浑身的杀机。

“你就不要太生气了，莫惊情已经死了，这件事就算是了了，只要如金恢复过来就行。”凤天舞立马站了起来：“他们在哪？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