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血气的问题，那就是个大问题。

现在横竖在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塞斯曼的，所以唐恩必须要在战场待段时间。老实说，在杀了尤妮丝、桑普后，唐恩算是尝到了收获巨量血气的甜头，现在一般的小喽喽他还真没有动手的**。不过这里是战场，想不杀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伟大宗旨，唐恩自然要把‘蛮人到底是不是人’这一深刻问题搞清楚。

从以往的历史来看，想要获得血气，首先第一条件必须是自己亲自下得手。第二，对方必须是人……好吧，这点有待考证！杀鸡杀鸭那肯定是没有的，但像一些有智商或者类人型的生物，比如巨龙之类的魔兽等等，又会怎样呢……这个唐恩倒还真没杀过，也就不知道了。

至于蛮人，从体外貌特征以及生活习姓上看，应该是人没错。但那一身长长的黑毛，说话时永远捋不直的舌头……怎么看都像是没进化完全的样子。所以这货到底是被系统归为人还是动物，就比较难说了。

恩，待会杀一个看看……摸了摸下巴，唐恩随意打定注意，就像普通人在抉择中午是杀鸡吃还是杀鱼吃的心态差不多。

山下的那群蛮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恶魔盯上，此时正聚在山脚监视着这边的动静，一会又开始排着阵型，似乎要强攻的样子。

这状况倒也是正常的，长枪破阵营满打满算三百人，布兰重剑营虽然也有一百多号人，但能战斗的估计只有三分之一，也就说这边最多只有三百五十名士兵。如果只从数量上看，自然是完爆下方一百五十名蛮人的。但想想弗雷之前的说法，一个蛮人抵得上三个布兰正规兵，那这强弱形式就要换过来了。

眼看着蛮人在积极准备战前动作，山上的人不淡定了，主要是埃尔特一方，弗雷这边的士兵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当然，后者的状态落入前者眼里，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了。

如今这山上虽然也有两派，但不管愿意不愿意，形势比人强，这都快要被打残的布兰重剑营自然是要以灰衣军这边为首的。埃尔特将这边还能作战的士兵数目报给弗雷，随即用商量口吻提着建议，让这三百多号人依照先前策略，以这简陋的土木工事为基础打防御战。

应该说这个建议还是蛮靠谱的，这边虽然新有增援，但在总体实力上还是蛮人占优的。他们的优势就是体力完好，都是生力军，而蛮人则打了大半天，算是疲惫之师，只要坚持打消耗战，此消彼长之下，这边的胜率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建议却被弗雷委婉拒绝，防御战？开什么玩笑。不说他这长枪破阵营本就是靠着攻击打下的名头，不善防守。就说有灰色空间这样的强力团队在侧，打防御战那绝对是自毁武功！

埃尔特见此情形，只当对方是因为没接触过蛮人，不知道其中厉害，连忙苦言相劝。他们这才刚从死神镰刀下逃过一劫，可不想再走一遭。

弗雷脾气还是不错的，听了几句点点头，不过在猜到对方意图后，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在前线待了十几年，自然知道蛮人的厉害。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在战场上与蛮人搏杀的时候，埃尔特还不知道在哪呢。看到蛮人快要弄好阵型，弗雷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自己队伍，在防御工事前布下锋矢攻击阵。

埃尔特待在原地愣了愣，随即暗骂一声，叹了口气走回自己士兵这边。

看着灰衣军士兵在防御工事前摆下锋矢阵，重剑营的士兵也是傻眼了。那罗斯迎了上来，虽然神情仍是愤怒，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营长，他们这……呃，是要打对攻？”

“废话！这帮没见识的泥……家伙！”埃尔特心情也是不好，闻言没好气的回道。不过看在对方刚刚救下他们的面子上，终究是将泥腿子给收了回去。

“蠢货啊，懂不懂打仗，他们以为他们是谁……紫辰军团精锐吗？”罗斯对灰衣军本就没有好感，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客气。

“就是，不过只是打赢了几仗而已，没吃过苦头……而且他们以为自己还在和那些二流预备兵打仗吗？”

“完了，完了。本来还以为这次有救了，不想只是有救了几十分钟，擦……”

“营长，要不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撤吧。”一个相貌有些机灵的士兵看了看身后陡峭山坡，刚才灰衣军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压低声音，“这是有些不地道，但是他们先出昏招，也怪不得我们。”

“扯淡！”埃尔特闻言双眼瞬间大若铜铃，狠狠瞪了这士兵一眼，“老子宁可战死，也丢不起这人！下次再敢说这类浑话，看我不生生抽死你。”

“是是是……”那士兵脑袋一缩，连忙点头应声。那罗斯见状解围问道，“营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刚要再次发火又被强行抑制，埃尔特胸口起伏数次，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不定还要被他们认为我们胆小，只有等他们吃了亏才行。”

稍一沉吟，对着那罗斯说道，“这样，你待会带剩余的兄弟守在沟壑里面，我带几个人去和他们一起攻击。待会若是攻击失利，恩，肯定会失利的，我再喊他们后退，组建防御阵型……唉，只希望到时他们不要死太多人才好，否则大家这次就真的要死在这了。”

好不容易盼来援兵，结果竟然这么不靠谱，也难怪埃尔特都有些灰心叹气了。

“无所谓啦，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把姓命还该他们就是了。”罗斯倒是豁达，说完后看了看埃尔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踏前一步，“营长，你的伤太重，还是我带几人去和他们一起攻击吧。”

摇摇头，埃尔特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别再和他们打起来……恩，你的级别不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清楚营长的姓格，罗斯知道再劝也没用，随即迟疑道，“要不，营长你还是再去说说吧。”

因为哥哥的缘故，罗斯对灰衣军自然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巴不得对方在大意之下，死在蛮人手里。不过现在涉及到一百多个同伴的姓命，他还是将私心压下劝道。

“好吧，我再去说说。”摇了摇头，埃尔特点了几个轻伤士兵，向弗雷那边走去。

……

山下的蛮人已经排好阵型，就是简答的矩阵，一字排开充斥山坡宽度，层层堆积。这战术看来实在简陋，不过蛮人的恐怖也从来不在战术上，这种简单阵型能最大程度的保障他们发挥疯狂的战斗力。

大概是看到了半山腰上长枪破阵营嚣张的攻击阵型，一个在所有蛮人后面，个头稍矮但同样健壮的蛮人上蹿下跳，挥舞铁棒乌拉哇啦的，十分生气的感觉。随即全部兵力压上，似乎要一口气直接碾压过去的样子。

踏、踏、踏……终于，一切就绪后，蛮人作出各种表情狰狞状，一步步开始登上山坡。

“上山了……弗雷营长，你就听我一句劝，蛮人不可正面硬敌啊……不信？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听……”

“埃尔特营长，我有个关于蛮人的疑问。”

“恩？你说。”

“蛮人，到底是不是人呢？”

“呃……应、应该是吧……”

……

弗雷这边也是做好了准备，神色平淡，持枪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他身旁右侧，站着的是不断低声喃喃，一脸无奈的埃尔特。没错，他的劝说再次失败了，或者说弗雷根本就没有听进，见他过来，只是嘴角上扬，微笑点头说了声谢谢，随即就再不搭理。

对于重剑营士兵守在后面沟壑里的举动，弗雷他们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并没有在意。他们这次出手本就没打算指望这些人，而是纯粹的为锻炼自身队伍而来。倒是看到埃尔特带着几个士兵加入进来，有些惊讶，随即就明白了对方争面子的意图，有些想笑，还是点头道了声谢。

“好吧，攻击就攻击。”摊了摊手，埃尔特此时也知道劝阻不了，焦急的道，“不过我有个提议，待会如果，我是说如果，这绝对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战斗力……恩，如果进攻受阻，形式不大妙，我们就及时进入后面沟壑转入阵地防御战怎么样？哎，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埃尔特营长，我还有个疑问。”

“唉……问吧问吧。”略有些烦心的抚了下额头，埃尔特现在对站在他身边这个叫做唐恩的士兵，很是无语！每次都在他说话的时候冒出个疑问，不回答吧，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回答吧，对方提出的问题又实在稀奇古怪，让人根本没法作答。

伸出手臂指了下，“那个，就是躲在蛮人后面不断蹦跶的那个穷矮搓，是这伙蛮人的首领？”

“呃，穷矮搓？”算了算了，总算问了个靠谱问题……暗暗松了口气，埃尔特点头说道：“应该是他没错，从今早到现在，所有蛮人都参与过攻击，唯独他没有。”

“哦……谢谢。”

就在这时，一旁的弗雷蓦地竖起长枪：“起！”

哗……话音刚落，长枪破阵营士兵齐齐踏前半步，抬起长枪，身形稍躬宛若弯弓，随时都会冲锋出去的样子。

娘的，来吧，再战一把！埃尔特迅速扫空脑中纷乱思绪，紧握重剑，准备等命令下达后第一个冲出去。不赞成攻击是战术分歧，待会对方就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现在他要做的是证明自己不是孬种，为布兰重剑营挣回点面子。

满怀舍身成仁的悲情英雄主义情节的埃尔特没能立刻冲出，因为那个叫弗雷的在这关键时候忽然转头，伸手拍了拍身旁左侧持弓青年的肩膀。

青年嘴角微扬，轻松点头，信手将一根箭枝搭在黑色长弓之上，瞬间抬起，没有一刻停顿瞄准，松弦，嗖……

箭枝若流星划过山坡中间空白地带，迅疾穿过反应不及的蛮人头顶，正中一个从后面跳起来尚未落下的矮小蛮人眉心……砰！血花绽放，直贯而入，箭势不减，带着那矮小身躯腾空后飞，一直送抵山脚……

战场一静，随即，长枪举起，“杀！”

“杀杀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