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东区有块面积不大的地方，这里原本是用来堆积石块原木，不过随着城墙工程的逐渐推进，材料也不断被运出使用，最后就形成了这空地。

佐凡虽是应下了助教的活，不过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保护洛沙，因此只能在这靠近的地方教导。

下午一点，不多一分，不差一秒，佐凡准时出现。

“嗨，下午好！”唐恩挥挥手，抢先打了招呼。

唐恩用的是血气，和斗气关系不大，所以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偷师。他来的主要目的是当翻译工，依佐凡的性格，如果大卫他们理解不了他的意图，双方能大眼瞪小眼到结束……当然，也顺带监督下，对象不是佐凡，而是大卫他们。灰色空间打造不易，唐恩自然不想因为一个无厘头的原因就被直接秒杀。

佐凡点点头算是回应招呼，随即看向面色有些紧张、激动的大卫他们。

虽是已经确定的得到消息，并兴奋了大半天。但当佐凡真正的站在面前时，大卫他们还是难以控制那种梦幻感觉。

空级武者的亲自教导啊，这种机缘，就算是一般的贵族也享受不到。但出身平民，有的甚至修炼不长时间的他们却是得到了……“咳咳！”清了下嗓子将众人惊醒，唐恩干脆道：“各自将斗气展示下吧。”

“我先……”大卫大步踏出，张嘴就要说话，不过在看到唐恩瞪来的目光后，下意识的闭上。随即讪笑了两声，一举拳头，就要爆发斗气。

这时佐凡忽然抬下手，凭空画出一道淡金色圆罩，像是一面盾牌。

“这里！”

呃……大卫张了张嘴，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唐恩。

“笨蛋，用斗气击打这个。”唐恩一抚额头，不忍直视。

“哦。”大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随即面色一肃，低吼一声，黄色斗芒瞬间汇聚于拳头之上，直接砸向淡金色圆罩。

……没有任何声响，拳头在触及到淡金色盾牌后，瞬间就被柔柔的力道弹了开去，随即像是一枚石子落入湖中。荡起圈圈涟漪。

佐凡眉毛轻挑，似乎在诧异什么，随即看向下一个上来的米修……几分钟后，几十号人测试完毕。

灰色空间中大卫的斗气实力最高，是初级武者高阶，他卡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随后是米修的初级中阶。再往后就全是见习武者了，最低的一个甚至才刚刚感受到斗气，时灵时不灵的，锤了几拳淡金色盾牌才砸出斗气。

佐凡这时眉毛已经完全挑起，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不长时间后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唐恩。

唐恩摸了摸鼻子，不动声色的避过。

老实说，他是有点尴尬的。佐凡近乎空级武者的身份，来教导这群甚至连中级斗气都没达到的人……这传出去都会掉价的吧。

佐凡收回目光，走到大卫面前，信手一挥，一道淡金色薄纱覆盖在了大卫手臂上。随即一一走过，在每个灰色空间成员的手臂上都留下了一道。

这些淡金色薄纱或深或浅，各有不同，唯一的相似之处就在于这些薄纱并不是固定不动的，细细看来，会发现里面如丝如缕状的东西在不断的缩紧，并大有通过毛孔直接进入大卫他们体内的架势。

“震开！”

留下这两个字，佐凡转身向一旁堆积的原木走去，端坐其上。

……这……这尼玛就完了？唐恩与大卫他们面面相觑，均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可是空级武者啊，不指望你挥挥手就将众人修为提升一个档次，但至少也得搞个类似于寥寥几句让别人恍然大悟的噱头出来吧……“恩，没听到吗？用斗气震开这东西。”唐恩最先回过神来，对众人说道。

话音刚落，场中五颜六色的斗芒同时闪烁。这倒不是因为唐恩的提醒，而是大卫他们忽然觉得那金色薄纱像是针尖般向手臂刺进。虽然不至于让众人惨叫出声，但疼痛感觉还是避免不了的。

这一运斗气果然起了效果，那金色薄纱立刻就被排出。但未等大卫他们松口气，那薄纱像是粘稠的弹力球，稍退即进，而且这次还不是之前的方向。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再次爆发斗气……如此循环往复，众人都是有点毛骨悚然的发现，那金色薄纱好像是个有生命的东西。自动转变攻击方向也就罢了，连之前他们以为的“排出”，似乎也是对方主动避开……不提大卫他们与这金色薄纱作着纠结的斗争，唐恩在说完后，就转身向佐凡走去。

“那个，冒昧问一下，这样做的效果是？”

佐凡此时正用着一把小刀抠起身旁原木中的一段，闻言抬头道：“训练斗气的爆发力。”

“就那个淡金色东西？”唐恩随意的坐在佐凡身旁追问道。

或许是因为稍有熟识，佐凡点了点头，没有惜字如金，再次开口解释：“斗气在本质上就是种霸道的力量，不管是什么特性，爆发力是必不可少的。”

唐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像初次习武，不管怎么说，像速度、力量这些基本东西都是必要的。

似乎是看出了唐恩之前的不以为然，佐凡再次认真道：“这种训练方式已经失传，现在不多见，很有效果。”

“哦！”唐恩彻底的放下心来。佐凡的性格注定不会来虚的，既然他认真解释了，那这种训练方式的效果就不容置疑。再说隔行如隔山，唐恩对于斗气虽然不是隔山那么夸张，但也可以算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专业的活自然要教给专业的人来干，这点他还是懂得。

如此想倒也不是他小人之心，实在是因为刚才佐凡的举动太过随意。他可不想千辛万苦的将人请来，结果换来得却是敷衍了事。

“对了，既然都已经教了，你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可堪造就的，咳咳，收个徒弟教下你的斗气呗。”唐恩眼睛眯了下，试探的问道。

摇了摇头，佐凡毫不犹豫的道：“这个不行。”

“呃，是人不行？还是……”

佐凡双手一搓，几寸长的木棍立刻光滑溜溜，毫无毛刺，随即看了唐恩一眼：“斗气心法和武技是我师门的，没有得到许可，不能外传！”

顿了下，接着道：“其实这种训练爆发力的方法也是，只是因为你们学不会，所以我才用出来。”

“了解！”唐恩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个。

他刚才也只是忽然想起来随意一说，本就没有抱多大的把握。不管是哪个世界，心法武技这种东西都是至关重要的，会敝帚自珍也是正常。因为它涉及的方面实在敏感，想想若是敌人得到了你的心法武技，知己知彼，战斗起来你自然是要吃大亏的。

绕过这个，接下里的谈话就很没有营养了。

“啧啧，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教的很轻松，我教那帮士兵却是劳心劳力……”

“恩，你在……雕刻？哈哈，这么快就实践了啊。我看看，你在雕什么？呃，看不出来啊……”

“还没开始。”

“哦，那你准备做个什么？哎，别走啊……相信我，我是专业人士，会给你些好建议的。”

……两个小时很快就在唐恩两人的闲聊中度过，呃，当然，主要是唐恩一个人在说。佐凡专心的在刻着什么，对外在的声音充耳不闻。

大卫他们则当然不这样想，这段时间内，他们简直是度秒如年。淡金色薄纱看起来虽只是虚虚的一层，但抗斗气击打能力却是顶级。他们现在别说是震开了，连排出体内针扎的淡金色斗气都做不到。

而且这僵梦还远远没有结束，两个小时一过，佐凡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这斗气会在晚饭前消失，就干脆的转身离去。这让大卫他们彻底傻眼了，尼玛这还没完？

一旁的唐恩当然不会去求情，事实上，他在得知这训练方式的稀有程度后，就在考虑加练问题。现在佐凡顺手做了，他自然是巴不得。

…………佐凡离开这里后，没走多远，转过几个街角就来到洛沙小屋前。

直接推门而进，屋内洛沙在与几个中层负责人在商量着什么事情。众人撇过一眼就收回目光，似乎对这已经习以为常，丝毫没有被打断说话的节奏。佐凡也是目不斜视，直接走到洛沙身后的角落处盘膝坐下，恢复毫无存在感的样子。

半个钟头后，几人商量完了事情告辞离去。接着另一批人进来，屋内讨论声音再起……来来去去一直到了傍晚，洛沙小屋终于恢复平静。

伸了个懒腰，洛沙捏了捏鼻梁，暂时赶走些许脸上的疲倦之色，随即拿起一份摞在一起的纸张，翻阅几下后，蓦然开口：“第一次教导人的感觉怎么样？灰色空间如何？”

这话虽是问的突然，且没有转身，但屋内只有两个人，对象自然一目了然。

“没什么感觉。”平淡的声音，随即停顿片刻，佐凡眉头稍皱，低头思考了阵，开口道：“灰色空间……很奇怪！很厉害！”

“恩？”洛沙翻阅的动作一顿，片刻，放下纸张，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