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我真的很傻很单纯，他说的话我都信了，而且还高高兴兴的为他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古灵一脸痛苦的样子，似乎回想到以前那段血腥的经历，眼眶不知不觉也已经红了。

萧宁忍不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等古灵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开口问道：“这么说来，那个司徒钟，就是在心魔空间里面见到的那个银发男子了？”

古灵轻轻颔首，肯定了萧宁的猜测。

萧宁又问道：“那么后来呢？你又是如何脱离他的掌控？以他的实力，想来想找到你应该不难吧？”

经过古灵的讲解，萧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以为之前古灵就已经过得很坎坷了，没想到后面的事情更加艰辛，心里对于古灵的怜惜又不自觉更加深了许多。

离开了司徒钟之后，古灵再次为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努力，依旧不断杀戮着。

但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身，古灵当时的实力虽强，但整个修界人才济济，强者如林，她也总会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不过古灵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的人是贝惋晴，以贝惋晴剑主级别的实力，古灵就算再怎么天才，以区区十几岁的年龄，自然不可能跟她相比，很轻易就被制住了。

贝惋晴并没有杀死古灵，虽然古灵当时的性子有些偏激，但贝惋晴却能看得出来，古灵对于世事了解得并不深，当时她就有所怀疑，古灵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于是贝惋晴便将古灵控制住，带回了天龙内院，并不惜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开启她的灵智，传授她世间各种知识。

因为贝惋晴并没有劝说古灵，只是教导她世间的知识，古灵一开始虽然抗拒，后来发现贝惋晴并没有强行灌输她什么理念，便也慢慢放开了。

在幽冥宗的时候，司徒钟只是传授给古灵修炼的知识而已，对于世事，她了解得不多，也从来没有什么道德观念，全凭喜好做事。

因此在她的内心里，生存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司徒钟，在她的世界里，也只有司徒钟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除此之外，她不知道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而经过贝惋晴的传授之后，她终于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知道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知道了很多很多发生在人类之间的事情，明白了什么是善与恶。

当然，了解归了解，那么多年下来的生存方式，并非短时间之内可以改变的，哪怕明白融入大众之后，或许她能活得更开心一些，但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司徒钟，也不想让司徒钟失望。

只是随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古灵慢慢也学会了独立思考，甚至有时候会怀疑司徒钟的目的。

毕竟她虽然对司徒钟充满了依赖，可换位思考，司徒钟却只是收养了她而已，对她的感觉肯定不会是像她对司徒钟那么重要的。

于是问题来了，司徒钟如此不遗余力的培养她，但她似乎没有感受到贝惋晴口中描述的那种关怀。

司徒钟并不是关心她的，也不会像其他师徒那样拥有深厚的感情，可司徒钟话里话外，却好像其他师傅对弟子那般望子成龙。

如此一来，古灵哪能不知道，司徒钟只是为了培养她成长起来，好让她替对方做事。

因为懂得多，明白的也就越多，古灵单靠自己思考，就能够猜测到大半真相。

只是对于她来说，她的一切都是司徒钟给的，哪怕真的被他利用了，也不会在乎。

但不管如何，了解到各种知识之后的古灵，自然是希望司徒钟对她好，能够像其他师徒那样，甚至是父女那般的情感，心中失落在所难免。

她问过贝惋晴，为什么要教她那么多东西，是不是对她也有什么目的。

贝惋晴告诉她，只是看她活在痛苦之中，想要解救她，不希望看到这么好的苗子就此毁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虽然贝惋晴并非救世主，可如果能够救赎一个像古灵这般的人，那么过程也是充满了成就感的，贝惋晴只是享受这个过程，至于古灵得到解救之后会不会感激她，那些都不重要了。

哪怕最终，古灵依旧没有脱离深渊，至少贝惋晴也让她明白了，有些事情做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古灵以后行事也会收敛许多，这样也是变相了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古灵能够感受到贝惋晴话里的真诚，所以也没有怀疑，只是她依旧执着于司徒钟，因为是贝惋晴告诉她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她的一切都是司徒钟给的，司徒钟要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贝惋晴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都没法说服古灵，最终还是让古灵离开了。

不过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从那以后，古灵并没有再肆意滥杀无辜，了解到每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哪怕明知道杀戮人类，实力提升比杀戮妖兽要快得多，她还是强行抑制下来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总算把血魔剑道练至大成，若是以人类生命来修炼，速度至少得提升数倍。

然而当她再次找上司徒钟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司徒钟对她的失望。

血魔剑道大成，却还没达到反璞归真的地步，而且因为不是人类纯血修炼而成，剑道也不够精粹。

为了不让司徒钟失望，当时古灵已经决定，就算坠入魔道，杀戮苍生，也要把血魔剑道修炼至反璞归真的地步。

不过司徒钟却没有让她离开，反而告诉了她一件让她几近崩溃的事情，也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司徒钟训练古灵的目的，只是为了炼制一个完美无瑕的战偶，想要炼成战偶，除了让古灵的实力达到自身潜力的巅峰之外，还有另外一条捷径。

如今他已经不想再等到古灵把实力提升到巅峰了，所以就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击毁古灵所有生存的希望。甚至于，对于司徒钟的依赖，也必须毁灭掉。

也就是让古灵抱以死致，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动力。

为此，司徒钟告诉她，古灵是火鸟剑主的孙女，她的整个家族，都是被司徒钟毁灭的，独独留下她一人。

不断为她安排各种各样的历练，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彻底入魔，最终丧失自己的自主意识。

古灵得知真相后，几近崩溃，她没有想到，司徒钟竟然还想要抹去她的意识，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傻。

不过因为被贝惋晴灌输了许多知识，古灵那时候行事比以前圆滑了许多，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却也不想让司徒钟这个灭了她满门的凶手得逞。

不管内心再怎么悲痛，再怎么崩溃，她还是强忍着压下心头，装出一副跟以前一样的表现，不管司徒钟怎么说，依旧表现得对他无比依赖，让司徒钟的愿望落空。

司徒钟施展了各种手段，让他烦恼的是，古灵对他的依赖似乎达到了极深的地步，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最终无奈之下，只是在古灵体内种下心魔便让她离开，独自历练去了。

以司徒钟的能耐，只要古灵的心魔爆发，总是会陷入魔道的。

而离开了司徒钟之后，古灵一下子就恢复了本性，变得失魂落魄般，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灰暗的。

不知不觉间，她重新来到了天龙内院，似乎唯有那里，还能给她留下一丝丝的温暖。

贝惋晴不愿看到古灵那种行尸走肉般的样子，在得到古灵的同意之后，将她以往的记忆全部封存了，于是，一个没有受到丝毫污染的纯洁仙子就这般诞生了。

对于古灵来说，记忆封存之后，她就是另外一个人，哪怕气息都已经完全不同，就算司徒钟也无法再找上门来，甚至都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原以为或许会就这样过一生，但偏偏来到了这秘境之中，引起了心魔爆发，所有记忆全部涌现出来。

如果不是萧宁的话，恐怕古灵现在已经重新沦陷，被司徒钟得逞了。

贝惋晴虽然帮助她许多，也让古灵感受到了人情温暖，但却始终无法融入人类世界，可与萧宁接触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在心底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也正因如此，萧宁才能够在心魔空间里面，将古灵给唤醒。

而因为有了萧宁的存在，古灵心中多了一丝生存下去的驱动力，最终才能够战胜心魔。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说是运气使然，或许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也就是说，当初小贝给你下的封印已经解开，你也恢复成以前的古灵，那么会不会被司徒钟感应到？”

萧宁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此时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古灵给他的感觉，前后差异会那么大，而且时常都感觉到一种别扭，所有的谜题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他现在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个司徒钟。

对方耗费了那么大精力，想要将古灵炼制成战偶，那么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对方修为又强大无比，或许在心魔空间里面，他自己把自己的实力放大了，变得不可战胜，但拥有这种能耐的人，本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很可能连贝惋晴都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