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中，菲莉丝回到了龙城，回到了坎贝拉家庭，她看到了自己，融入其中，却只能被动的承受，像是提线木偶。

当伊卡鲁斯消失在恶魔之门，她扑向了李小末，手中匕首闪烁着寒光。

“不！”

她吓住了，明知李小末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仍是心惊胆战，想要扔了匕首，却做不到。

夏多冲了过来，想要抓住她，已是迟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入李小末的胸口，不禁泪流满面，惊慌失措。

“你父亲说得对，我确实很混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还来得及，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李小末温柔地看着她。

她浑身乱颤，无尽的痛苦几乎撕碎了心脏，以至于无法承受，气势脱离了虚无，直接消散。

她瘫坐在地，紧紧抱成一团，嘶声痛哭。

峡谷下，伊卡鲁斯苍凉长叹，缓缓离去，却是步伐沉重。

直到哭声渐消，满脸迷茫的滚滚道：“我无法理解这种情感，在我接受了一帮勉强算是朋友的人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朋友，你现在想起了什么？”

菲莉丝默默落泪，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想起了很多事，那身影介于李小末和陈留之间，我无法分辨。”

忽然抓住滚滚，大声道：“你让我回去重新经历一次，不是在你的星盘，而是让我真正回到那个时候，我知道你有办法。”

滚滚竟有些不忍：“我可以让你的灵魂回到过去，你会有更真实的感受，包括当时的内心世界都将重新经历，但我无法突破时空的限制，你仍然改变不了发生的事实，那种痛苦很可能会让你的灵魂受到巨大伤害。”

菲莉丝站了起来，目光坚定：“我父亲说得对，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一起逃避，但我不能在生死两忘的左右下做出选择，为了我，为了孩子，也为了给李小末一个交待，我必须让生死两忘滚出我的身体。”

“那就如你所愿。”叹息声中，滚滚张开龙口，庞大的空间之力涌现。

云层中的李小末有所感应，骇然看向剧烈颤抖的黑焰，这是时空的扭曲，虽然空间之力一闪即逝，他却非常清楚，有人回到了过去。

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守护者的时空之眼也只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的片段，根本不可能穿梭其中，只有滚滚这条拥有恐怖天赋的毁灭龙王才有这种能力。

恶魔阵营中，陈留独自谒见了阿留提斯，未曾张口，坐在战车上的阿留提斯霍然起身，盯着峡谷上方，神色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他未曾接触过深奥的时空领域，自然无法理解那奇怪的空间波动代表着什么，但正因为以他的地位和见识也无法理解，他反而更加惊讶。

沉默片刻，他又坐了下来，问面前的陈留：“你有什么事？”

陈留不知他刚才为何会有那种表情，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就不会有此刻的烦躁，便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关于伊卡鲁斯的，他把我调入恶魔城堡，说是要把菲莉丝嫁给我，但我发现，他并不是这种心思。”

阿留提斯的脸色更阴沉了：“她的高贵血脉至少该为了一个纯正的恶魔而牺牲，那样我们还有机会得到另一个高贵的恶魔，即便不是，也远比你这卑贱噬魂魔的孩子高贵，如果这就是你来打扰我的理由，你的生命将到此而止。”

陈留大吃一惊，他什么都明白了，伊卡鲁斯是皇族，是深渊之主的子嗣，任何打着菲莉丝主意的恶魔都只是伊卡鲁斯的棋子，永远都不可能娶到菲莉丝。

死亡的威胁笼罩在头顶，他冷汗直冒，生性之中的残忍和偏激却又让他看到了新的机会，忙道：“如果我告诉您，我来此的目的是和您做一笔交易呢？”

阿留提斯眉头一皱：“那你最好能说服我，否则你不止是丢掉性命这么简单，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包括你那个占据了人类身体，水性杨花的姐姐。”

“伊卡鲁斯是在利用我试探菲莉丝对生死两忘的抵抗程度，他想让菲莉丝嫁给李小末。”

陈留紧握着拳头，每每想起玛丽当众与恶魔们苟且，心中便有一股亢奋的快感，同时又极为痛苦，不想回忆，却忍不住回忆，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令他时刻承受煎熬，精神上便也出奇的疯狂而恶毒。

“你说什么？”

阿留提斯神色震怒，挥手间已将他抓到面前。

他虽然害怕，却仍是盯着陈留提斯：“他让我带上李战的尸体和提莫，表面上是打算以此要挟李安邦和李小末，但反过来，会不会是打算把这一人一尸体还回去？还有那条幼龙，他本来应该将幼龙留在恶魔城堡，又或是送入灾厄深渊，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如果不是我，菲莉丝早就把幼龙放了。”

阿留提斯将他推了出去，一番沉思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我的怀疑没错，这父女俩是打算背叛他们身上的高贵血脉了，泰贝莎那个蠢货，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说吧，你想和我交易什么。”

陈留心中一动，阿留提斯似乎早就知道泰贝莎做的事情，但他不敢问，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当下冷笑一声：“我要菲莉丝，如果您愿意把她嫁给我，我会还您一个听话的恶魔公主。”

阿留提斯沉默下来，少时有了决定，点头道：“菲莉丝是你的了，不止如此，你还会获得更多的奖赏。”

陈留大喜过望，得知了菲莉丝的身份，其余的奖赏已不再重要了。

“轰”的一声，要塞方向又有灵力冲天而起，仍是那种歪歪斜斜的字体：“陈留我日你妈，恶魔们我操你祖宗，云天城三大怪少坐等你们送人头，你们不来就是我孙子!!!”

陈留恨得差点要吐血。

阿留提斯也快气疯了，吼道：“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成全他们，陈留，军团交给你指挥，向我证明你的实力。”

要塞连接峡谷的大门外，三大怪少撅着屁股又埋了些灵石在大坑里，待跑到大门口，“轰”的一声，又是绿光满天。

“靠！”

就着短暂的光华，他们看到了潮水般扑来的黑暗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