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柯汉文迅速而铿锵地避嫌说：“没有，没有，我没有，哪能有呢，都十几年没见过她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她的联系方式，后来关于她的一切我都是通过你知道的，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很难笑啊！”

柯汉文被吓得360度避嫌，生怕他的语气不够坚定，表达得不够清楚，让凌忍误会了哪怕那么一丢丢。

凌忍也是实在没招了，想到柯汉文以前和于彤的关系不错，有没有可能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打电话问一下而已，结果把他吓成这样也是挺醉人的。

发现从柯汉文那里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凌忍便冷漠地说：“知道了，挂了。”

柯汉文的背上都出汗了，挂掉电话刚松一口气，就见昊缈的脸色不好看。

她双手抱胸，眼神向下45度，斜睨着柯汉文说：“文文，你有于彤的联系方式啊？”

柯汉文想都没想就先跪下了，抱着昊缈的大腿说：“夫人明鉴！我是真没有！完全不知道阿忍为什么以为我有，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您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是身还是心，我都只属于你一个人，我发誓啊，夫人！”

正当柯汉文抱着昊缈的大腿，用他的脸在她亚麻色的长裤上摩擦摩擦停不下来的步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秘书先生拿着资料进来，想让柯汉文签字。

总裁和总裁夫人的感情非常好这件事人尽皆知，总裁夫人经常没事就来给总裁送吃的送喝，这对模范夫妇是全公司未婚女性羡慕的对象，觉得嫁人当嫁柯汉文，明明柯总就长了一张可以为祸四方的脸，偏生还早早就结婚了，对老婆不仅专一还惟命是从，简直羡煞旁人。

所以总裁夫人在总裁办公室里出现，就是个常态，秘书获得允许，可以在任何时候直接进去请柯总处理工作上的事。

今天进来，气氛有点不一样，秘书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柯总在哪里，以为他上洗手间去了。

沙发的靠背高，将跪在地上又把脸贴昊缈腿上的柯汉文给挡住了，他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秘书进来了，忽然就不敢动了，秘书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他正跪在地上，他好歹是个总裁，此刻的姿势被看见的话，就略微有点尴尬了。

昊缈头也没回，直接对秘书先生朗声说：“请帮我泡杯咖啡，加奶不加糖，现在，马上。”

秘书先生虽然有点不懂总裁夫人明明是送来糖水的，刚刚才吃完，怎么又要喝咖啡，但他还是马上应道：“好的，我马上去煮，请您稍等。这份文件需要柯总签字，我先放在这里了，您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一声。”

秘书先生关门的声音柯汉文听见了，他却并没有马上跳起来，趁机解救自己的困境，而是紧紧地抱着昊缈的腿说：“谢夫人相助！夫人，我真的没有于彤的联系方式，你不信可以检查我的手机，看谁不顺眼删掉就是了，我再不跟那人联系了！”

柯汉文在婚前就跟昊缈说过于彤的事，那是他回避不了的过去，既然决定了要与她共度一生，那就坦诚相告，就算是黑历史，也要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昊缈是个很包容的人，谁年轻时候没有犯过错呢，既然知道错了，也改了，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他啊，谁让她爱到想要嫁给他呢。

她伸手梳理了一下柯汉文的头发说：“快起来吧，一会儿秘书又该来送咖啡了，到时候我可不救你了。”

柯汉文像只被抚摸得很舒服的二哈一般，蹭着她，一脸满足地说：“我跪自己的夫人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是喜欢，我每天跪着跟你说话。”

昊缈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当年认识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很耀眼的人，阳光又帅气，完全没想到他是这么能屈能伸，软萌又忠犬的性格，现在想来，大约是她人品太好的关系，捡到了宝吧。

凌忍挂了电话，沉默了几秒，最后一脸凝重地对王律师说：“按照你的提议，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吧。”

离婚本来是一件双方当事人协商以后就能解决的事，现在看来，和找到当事人回国办理这件事相比，以离婚诉讼的形式解决可能还会更快一些。

王律师是非常专业的离婚律师，就算是涉外离婚他也很擅长处理，从一开始，他听取了凌忍的婚姻情况以后就提议起诉离婚比较容易解决，凌忍却选择了找人。

凌忍还是希望两人可以好聚好散，毕竟离婚就涉及到凌嫒的抚养权问题了，他不希望和于彤两人在这事情上产生分歧。

凌嫒的抚养权，凌忍是势必要争到手的，但是孩子年龄尚幼，判给母亲的可能性远远高于判给父亲，加之于彤若执意要带走凌嫒，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大的本地势力也无法凌驾于法律之上，帮不了他，所以他一直都不想用强硬的手段离婚。

找不到于彤，他就恢复不了单身，这样的身份，会让陶陶被蒙上不光彩的阴影，他也无法给陶陶任何承诺，现状终于让他感到了焦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应该这么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

王律师的雇主终于和他达成了一致意见，他十分专业地讲解了跨国离婚诉讼的操作和所需时间：一方长久离开居住地，另一方可以在本地起诉离婚，法院受理后会寄出传票，要求对方出庭，如果联系不上对方，法院会进行公告送达，公告期为公告刊登之日起60日，公告期满后，可由法院对被告进行缺席审理和判决，再通过公告的方式送达判决书。

以王律师的经验来说，离婚是本案最简单的部分，他有完全的信心可以办理妥当，难的是孩子的抚养权争夺问题，说实话，哪怕是他也没有办法用法律的手段争夺到手。

起诉离婚本是最危险的做法，现在凌忍点头了，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面对结果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