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李家洋教授发过来的邮件，橘枳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思考片刻后，指尖在键盘上跳动，回复他：

李教授，对于您提出的问题，我目前也无法给出答案，一项技术的利弊在技术诞生之初是无法判定的，只能交由后来人来判断，但现在的我们不能因为这份不确定就停滞不前。

哪怕载人航天计划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利益，只是劳民伤财，人类也没有放弃对星辰大海的探索，因为我们不是只有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和远方。

您愿意在资金和技术层面给予我支持，这一点我深表感谢，但就像是您说的，当前要实现自下而上的ai存在很多技术上的难点，所以我短时间内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方向。

关于ai的构建，我将期望放在vr上，也就是华盛集团正在致力实现的完全潜行技术，只要完全潜行技术能够达到我的心理预期，我相信ai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对于您邀请我去燕大交流一事，我深表感谢，但近期琐事缠身，不方便离开华城，见谅。

把这封邮件写完，略微产生疲劳感的橘枳长舒了口气，和大牛们打交道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至少他平时绝对不会写这么客套、模板的东西。

检查一遍，确实没有存在明显的错误，橘枳点了发送，几秒钟后，系统提示“对方邮箱成功接收”。

这件事告一段落，橘枳去看其他邮件，并一一回复。

和这些大牛交流，对橘枳来说还是非常舒服的事情，当自己的思想、理念与其他人的发生碰撞，产生火花时，那种热烈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

但橘枳的快感没能继续下去，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小姐，你……”

听门铃声响，过来开门的柳青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女生，她之前应该来过这里吧！

“我叫言月，请问，橘枳在家吗？”

来人当然是言月。

之前那件事没有得到回答，她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找少爷？那先进来吧！”

这女生可是少爷的客人，不能怠慢。

跟着柳青身后进来，言月继续问：“橘枳他在家吗？我有事情找他……”

还没问完，她已经得到答案，电脑前的橘枳正在看着这边。

“少爷……”

柳青刚想说话，被橘枳先截住，“柳姨，你先去准备晚饭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明白少爷这是不希望有人在场，柳青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去厨房拎起自己的包出去，美其名曰，为少爷的晚饭采购食材……

柳青走了，将视线移动言月身上的橘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不用猜，她肯定是为了之前那件事来的，都能追到家里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同样看着橘枳，言月本来是没有太多表情的，但橘枳的沉默让她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不说话？

“来找我有事吗？如果是为了之前那件事……”你就不用说了哦。

对于言月为什么需要这笔钱，橘枳没有任何兴趣，他仅仅是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如果说言月说她要拿钱去炒股炒房之类的，他能借给她？

虽说这种理由也不太可能！

没让橘枳把话说完，言月打断，“橘枳！你真的非要一个理由吗？”

橘枳：“没错。”

被逼着说出原因，言月显得很痛苦，紧闭着双眼，不安地等待着橘枳的答复。

这时候，言月已经没办法继续沉默。

“我借钱……是为了救命！”

“救命？”

这个回答让橘枳有些意外，感官层面上的意外，他在言月回答之前脑海中思考了很多言月要借这笔钱的理由，这种方面的原因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从言月嘴里听到这种话，给他带来的冲击就又不一样了。

“救谁的命？”

“我答应过，不能说！”

橘枳皱眉，这种明明是临门一脚了，却死活不肯迈进去的不适感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我怎么相信你？”

说出这种话时，橘枳心里也感觉不太妥当，明明知道对方有难言之隐，却还步步紧逼，企图挖掘出真相，过分了吧！

不过，橘枳还是问了，他有必要搞清楚言月到底是为了谁借钱……虽说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测的对象！

言月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苦涩，她自认为这件事应该不难理解吧，为什么他还要这样问个不停？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骗你？”

橘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是没办法回答的，对信任的质疑不会让任何人舒服。

“我借钱真的是为了救命，真的没骗你！”

好吧，橘枳清楚这个话题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

“如果我借给你，你准备怎么还？还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把言月问住了，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承担得起这笔债务的，但为了千晓，她必须先把钱借到手，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会慢慢还……”

“慢慢还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两年？”

见她不说话了，橘枳继续说：“你应该很清楚，一百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去银行贷款，这里头也要利息，而你要借这笔钱，这该怎么算？如果你是打算只借不还，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借给你？”

――这是在拒绝吧！

――他真的已经拒绝了吧！

听橘枳如此冷酷地说着，言月不由自主地流泪，绝望感慢慢爬上心头，橘枳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她基本上不可能替千晓解决这笔医药费！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还有什么办法能帮千晓呢？

总不能等千晓他们家现有的存款花完了，就看到两位老人痛苦地离开人世吧，那样真是太冷酷了……

“说吧，你到底是想帮谁借钱！你这样单方面把问题揽下来，没用的！”

“嗯？”

橘枳那发生转变的话锋让言月愣住，怎么回事，他打算帮忙吗？

擦去眼泪，她抬头看着橘枳，“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女孩子哭个大花脸，橘枳皱了下眉，“就是字面意思，告诉我你想帮谁借钱，让他（她）来找我借。”

“借了之后，我们要怎么还？”

橘枳：……

这个问题把橘枳问得无语了，连怎么还这笔钱还要他这个出借人替他们想好吗？这未免也太鬼畜了吧！

橘枳的沉默让言月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非常尴尬，于是她改口，“我是想帮千晓借的！她现在急着用钱！”

联系到言月前面说的话，橘枳大概猜了个所以然，“她家里出事了？”

“嗯！”

“急着用钱？”

“嗯！”

橘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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