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正月十五杀……
其实古人对于来说,一些毒气毒烟的制造还是懂的,无非是巴豆,砒霜、硫磺之类比较“有劲儿”的药物,用一些摸索出来的方式进行燃烧,取得的效果,马马虎虎吧。
但是论起时效性,还有范围杀伤性,比起长老会节操全碎的战术,用现代化设备搞出来的东西,威力和时效性可不简单,磨筛的细细粉末,燃烧的效率值可是最高的吧。
所以,这些东西,可是将郑氏族人都吓跑了。
哪怕是晚上,也是如临大敌一般,篝火点起,派出斥候藏在草丛间喂虫子,只为了放哨。
要跑路了。
黎仲迅知道自己一方与敌人的差距,人家不但有郑准这个王族内部的叛徒,来自天朝的直接军事支持也是实打实的。
通过历史,长老会完全知道此时郑朝军队的作战能力极限,郑朝这边,也总结出了一些和毛瑟枪部队交战时的心得经验,其实早在缴获到了步枪后,发现郑准手下的人并没有发挥出毛瑟枪真正的发射速度,可以压制这种神奇的可以连射的武器的时候,黎仲迅就已经明白人家根本没出全力。
他当然想象不到,长老会之所以压制郑准军队的军火,非但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怕郑准直接打死了河内一方,让他们消耗双方实力的阴谋无法得逞啊。
只能简单的以为是敌人的子弹弹药不足,但是知道这点也没用,后方送来的消息,从其他港口赶来战船,根本无法完成封堵登陆鸿基港口的任务,事实上,根据最新情报,来自那个大海盗的船只根本就是一个冲锋就将越南控制的海船全都冲散了。
虽然无意派大量士兵去白白送死,但是黎仲迅必须完成一个任务,尽可能的阻拦敌人的进攻,所以破口大骂了郑准的阴险背叛,天朝的干涉别国内政,他也只有接下了这个任务,将所有的人力都用在挖掘壕沟,搭建栅栏方面。
郑氏打的主意自然很简单,让自己带着老弱病残,完全没有装备的一群所谓军队维持着,尽可能的让郑准不要冲到都城,作为首都,河内凝聚了足够多的财富,同时动员抓壮丁,用人海战术对付郑准也需要时间。
虽然那位郑氏族人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着漂亮话,但是还是改不了真正的意思。
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无论是谁,看见这种情况,脸色都不会好。
但是,黎仲迅还是尽可能做到自己的极限。
现在,他派出去的一伙人,在重金鼓舞下,挖掘地道,不断朝着敌人的方位前进,不求挖到什么重要的位置,只要在夜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黎仲迅就已经高兴万分了。
郑准挖掘的营垒其实很不专业,只有一层不是很厚重的竹子搭建的犁耙,之后就是各种空旷地带,他们虽然可以依靠毛瑟步枪进行超远距离反击,但变得僵化和迟疑就是非常可能的了。
这也是个问题,郑准一方的兵员素质是民夫壮丁级别的,而武器装备是一战时期的,侦查手段是无人机级别的,后勤供给,相对于这个时代,却也很有美帝范儿。
这种脱节导致了他们对于战术的设置也很有问题。
对长老们来说,没人认真对待这场战争,都当做即时战略游戏打呢,无非是守好几个路口,造点机枪兵地堡,后方的训练中心开始暴兵,然后感觉可以编队了,就直接无脑a过去就是了。
从战略角度讲,这样的暴力战术,正适合长老会这样治理种田有本领,连横合纵搞战略战术却缺乏能力的团体进行施展,我们不玩什么分进合击,穿插打击的训练,直接派十倍战斗力的军队直接撸平你就是。
当然了,在指导思想是暗中挑唆内战,直到耗尽所有战争潜力的越南,这就更是简单粗暴了。
比起北方,越南的土地温暖的多,即使是春节期间,也是很软,很容易就被挖掘开来,挖掘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甚至由于对于士兵的训练和犒赏三军工作,还有每个人都分到的酒,导致他们的警惕性也在降低。
洞口其实在白天挖掘好了,甚至有人偷偷的在缝隙之间朝外窥视,他们挖掘出来的地方正是一处矮坡,因为潮湿,所以没什么人过去,但也适合挖掘,在发现了位置后,进行了一天的地道修整,三百人的敢死队被黎仲迅组建起了,这是他最后拿的出来的精锐了,在搜刮了所有的钱财后,再也没有力量。
只要抢到一支敌人的步枪,就是许多钱,还有子弹,黎仲迅知道,后方的将军很快送来信,说他们发现,天朝人的这种新式火器,其枪弹几乎是无法仿制的,而且很快就打光了,因此要求他顺带再多缴获一些子弹。
这不是扯淡吗,明明就是把一群垃圾留给他,让他送死就是了。
但黎仲迅别无他法,叔叔死了,他想要翻身成为人上人,只能选择如此。
拼一拼。
潜入的敢死队在前方,黎仲迅不知道该如何指挥他们,因此给予了趁乱捣乱的命令,而他的选择也很简单。
要么在敢死队发动的时机,命令所有的人发起冲锋,拿下敌人的营垒,给敢死队争取时间,但这样,肯定会造成提前被打击,进而浪费自己人的生命。
但如果发动晚了,敢死队已经打起来,自己才出发,那么可能大队人马就要坐视敢死队被杀死了。
最后的选择还是折中,敢死队之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不断的通过地道进入敌人的营地内部,而大队人马的攻击,也是在静悄悄的开始了。
“为兄弟们报仇,为惨死在叛徒枪下的兄弟们报仇!”
“山帝万岁。”
几路人马,次第进发的队伍出动了。
当然了,这种潜行机动突袭,对兵员素质的要求极其高,后世的越南人也许可以利用不断的夜袭让美帝爸爸伤痛不已,但这届越南人不行。
夜战是非常考验兵员素质的,总有跌倒掉队,出现意外的情况。
黎仲迅自然不知道,中国古代军队在夜袭的时候,都是要士兵的嘴里喊着一块木头,掉落就处死,以此来维持纪律。
由一千人组成的越南突袭队向前奔跑,不可避免的有人摔倒喊叫,还带出了大量的脚步声,在栅栏内值夜的卫兵肯定是有所警觉,但他们想不到越南人选了一个多么好的日子动手。
今天是十五,正月十五啊。
月亮很亮,很足,夜袭的日子,选择这种时间,其实并不好,但也正中长老会的命脉,起码对于木容山来说,哪有这个经验?他所有对于战争的经验都来自于电影和星际争霸10这样的即时战略游戏啊。
卫兵也不例外,如果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就鸣枪,起码可以争取几分钟的时间,争取宝贵的时间,但是他们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接近,有人用越南人喊道:“敌人!”
站岗的卫兵都是郑准常年带的人,虽然素质说不上好,枪法稀烂,不过,胜在忠诚。
对于任何一个领兵者来说,忠诚才是第一位的因素。
由于射界的缘故,最初的几枪事实上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对于这些摸枪最多一个多月的新人来说,能够开枪已经是非常好的了,开枪,需要非常好的臂力,非常好精神。
而他们,还处在朝着大概目标,本着对得起自己军饷的份儿上开枪的地步。
当然了,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本身按照木容山的打算,这样的袭击,只要起到一个哨兵的作用,那么下面排着队的毛瑟枪手就可以轻松解决敌人。
但这次不同,日夜不停的赶工之下,越南人居然挖通了地道。
栅栏后的哨兵明显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不断开枪,但始终没有什么命中,直到到了近前,人群越来越密集,才终于有了战果,但那个时候,从后方却是也传来了声音,很显然,后方的位置也有敌人!
我们之前说过,木容山显然把这次的行动当做了即时战略游戏,认为堵口,造地堡后,就可以万无一失。
但对面的,也是和他一样活生生的人啊。
人类不会被一个模式憋死的。
越南军队有一个特点,是这个时代的东方军队所不及的,就是对于各种的防御工事很有心得,毕竟他们每年都要和南方的阮氏进行战争啊。
每个人都用布裹在嘴上,上面是尿,这是为了防备可能的毒烟袭击,当然了,这也是杞人忧天。
由于“确认”越南官军的主力后退了,木容山和后方的包公公也懈怠了,木容山自然是憋着坏打算忽悠郑准出发前去放越南人的血,而包公公新近得了木容山送的几个越南女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有些事情,其实无法沟通更有趣哦。
郑准是有应急预案的,一旦敌人临近,除了自己亲自带领的一百人作为预备队外,其他的毛瑟枪部队就以百人为队伍,分别朝几个方向挺近,依靠栅栏为掩护杀伤敌人。
但是,就怕但是,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挖坑。
作为粗制滥造的防御设施的典型,在内部根本没有防备敌人破营后的第二层防御设施,连个壕沟也没有,木容山显然已经把心思做到了远征河内,拿下那座据说有不少好东西的城市,当然,顺带的,也是彻底打碎越南的社会结构,方便长老们从中取利。
这种打碎结构可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他们就忽略了。
那处地道的位置,刚好非常隐蔽,由于无人注意,这些人就这么混进了一批趁着夜色集结起来的士兵身侧,直接发起了袭击。
前后纵队是非常好的对阵阵型,但要应变起来,却是非常差劲,需要极其精锐的精兵,历史上的最强阵列排队枪毙步兵非一战时候的英国陆军莫属,毕竟都是从小就有军校传统的国家,持枪国家,再加上训练严格,以及坑爹的征兵制度下,本土兵团作战,也就是说,一个地区填充一个单位的军事力量,而一个步兵连队的团灭,很可能就意味着一个县大小的地方家家戴孝了。
黑暗中有人开枪,也有人在惊呼:“有敌人!”
近距离开枪的时候,也不管打的是不是自己人了,各种火药味开始四散,而慌乱下,新兵们不断开枪,等到上子弹的时候,却是第一次给敌人大量的近身。
好在,他们手中的步枪还真不是烧火棍,而是来自辽东的上好材质的木头,真的抡起来糊脸,那是要掉几颗牙齿的。
敢死队带的武器都是短刀,也有一些奇怪的农具之类,毕竟这些人在郑氏王族看来就是阻挡敌人的弃子,真比较起来,其实还是步枪更有威力的。
由于事出突然,虽然装备上是有配备刺刀的,但基本上这些人都没有想到使用,反而挨个被人袭击,这种前后左右都有敌人的感觉简直坏透了。
同一时间,由于一个百人队被袭击,造成的缺口下,有一处栅栏外,已经聚集了许多越南士兵,他们奋力开始拆卸这些用木头和竹子制造的栅栏,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缺口,跟着缺口可以涌入人群后,自然有人可以进去,开始将缺口逐渐打开。
原本木容山的设计,是打算用栅栏迟滞越南人的进攻,然后让后面的毛瑟营直接打靶,在反复计算后,可以断定,以越南人目前的水准,基本上无法正面攻击。
那么,越南人就直接挖地道了。
防线被突破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由于战线布置的太过恰好,一队士兵无法射击的坏处,就是以此为突破口,大量的越南人涌入进来了。
夜战最艰难的一点是,你看不到真实的情况,慌乱之间,许多战争中,多的是军营内夜袭后,自相践踏比被敌人杀死的还多的情况。
一句话,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