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当第三批来和俄国人洽谈被打回去的时候，他就开始攻击俄国人的阵地。老毛子一开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有人打他们他们就还击，双方交火一阵过后俄国人才发现是清朝部队，这个时候急忙向奉天城内的阿克伯利尔回报。

阿克伯利尔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还以为是因为俄国人先放的那一阵枪引起了小规模的摩擦，没放在心上，派个联络官去找清朝的部队协商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联络官还没准备好，载涛就来了，贝勒爷一千门火炮啊，他拉这些炮出来不是为了打杨打鬼的！还别说，清军士兵被载涛训练了将近两年的时候之后真的还不错，最少比以前强多了。

一千门火炮铺天盖地的打向俄国人的阵地，加上老毛子被小曰本打的本来就没有多少士气了，载涛半个小时的炮击之后一个猛冲，居然把俄国人的第一道防线给撕开了。

他这一声炮响，把所有人都给打乱了！

燕京城里面的载沣是愤怒之极，手指着良弼和铁良说道：“我就说了不能让他带兵，你们就是不相信！现在好了，他把天捅了一个篓子，他去打奉天了！”

良弼的眉头皱了一下：“醇亲王，这个事情还要在盘查一下，载涛的电报我们都看到了，是俄国人先动手打他的……”

载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这个你们也相信？！”

铁良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把载涛抓回来问罪是不行了，我敢肯定，俄国人明天早上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一定会要求我们撤兵的。”

“撤就撤么！撤回来我拔了那小子的皮，还没有尊卑了还！”

载沣一口将一碗茶水全部喝了下去，顺手想把那茶杯也摔了的，但是眼光一瞅发现是明代的陶瓷，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铁良摇头：“撤不得！这要是撤了，就说明咱们承认自己理亏了，少不了又要给洋人赔礼道歉，载涛一人姓命是小，可是老毛子如果提出割地赔款，这如何善罢？况且，咱们为什么让载涛撤兵？因为他没去剿灭杨打鬼却打了俄国人么？醇亲王，这个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载沣听到这里也不吭声了，现在老佛爷的身体已经是勉强支撑着了，国家的事物主要就由他们几个来主持，载沣清楚的很，铁良说很对，要是他们真的告诉老百姓，载涛不是去打俄国人的，是去打杨小林的，那大清朝真的要完了。

“那该怎么办？”

铁良往载沣面前走了一步：“如今只有将错就错，载涛不管做了什么，收拾他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咱们必须把他屁股擦干净！咱们手里有他发来的两份电报，上面的时间对咱们非常有利，现在还没到九点，你去找法国大使，我去找美国大使，良弼去找英国的大使！咱们咬死口了就说是俄国人先开枪的！然后咱们在联系各家报社，赶在俄国人之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先谴责他们！”

良弼非常赞许这个办法，往前凑了一步：“兄弟，这一手高！”

载沣又是一拍桌子：“高什么呀？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走吧！”

战场上面谁先开枪的永远是一个扯皮的事情，载沣和岳雷塞尔先生在燕京是说不清楚这件事情，载沣也没打算把事情说清楚，现在他只希望能糊里糊涂的就这样过去就行了。

但是俄国人显然并不这样想！

俄国沙皇已经电令阿克伯利尔将军，一定要击退载涛的攻击，同时，将从俄国南满军团中抽调部队来支援阿克伯利尔，这一次他们要打破锦州，吞掉整个东北，以弥补俄国人受到的损失。

就像杨小林估计的那样，老毛子在曰俄战争中损失惨重，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这个时候他们急需要一点鸡血来补充自己的体力，而载涛显然给了他们杀鸡的理由。

所以岳雷塞尔公使经过一个晚上的慌张之后，慢慢变的惊喜了起来，沙皇已经给他下了命令，要他马上在燕京城各国公使之间展开外交活动，争取各个国家的支持。

这个是一个十分扎手的命令，英国人和美国人都不用去考虑，他们都不想让俄国人得到补充体力的鸡血，所以极力要求双方先停止冲突，然后谈判解决这件事情。

德国人的态度有些暧昧，现在的德国人看到俄国很受伤了，不希望俄国把血一下流干，因为如果曰本人取代了俄国人的话，德国在中国的唯一一个殖民地青岛就会受到威胁。

法国人开始支持俄国人了，因为法国人受到来自德国的军事威胁，这个时候他们希望在德国身后的这头北极熊能是他们的盟友。用中国人身上的血来讨好一下老毛子，对于法国人来说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每一个国家都从自己的利益去考虑这件事情，他们虽然一个个说出的理由是那样冠冕堂皇，但是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一切肮脏和龌龊都是无法被掩盖的。

最肮脏和龌龊的事情就像杨小林一开始估计的那样，曰本人和俄国人之间居然达成了秘密的协议。

在载涛的炮声响起来之后，曰本公使很快就约见了岳雷塞尔先生，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客套和拐弯，小曰本开门见山的就说，现在的曰俄双方再打下去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曰本人不想再因为那一点点利益和俄国人血战沙场，曰本方面的意思非常简单，他们和俄国的军队在辽阳一带就先以现在的军事分界线停火，这一段时间俄国人可以去收拾载涛，打下来的地盘曰本方面绝不染指。

而曰本人则要求俄国人开放一条通往抚顺的防线，让他们可以攻击杨打鬼那个禽兽！

曰本公使还非常友好的对俄国人说，希望这一次默契的合作，能成为两国化解目前的僵局的一把热火。

对于曰本人的承诺俄国人是不敢全信的，可是这多少能让他们放开一点手脚，在西方各国为了满清和俄国之间到底谁是谁非还在争吵的时候，六月十号早上，也就是载涛开始攻击奉天不到四十小时的时候，辽阳的库罗帕特金司令官开始准备俄国人的反击了。

只是，这一仗真的有点不好打。库罗帕特金司令官却知道，奉天虽然有十万俄国部队，但是这其中的半数都是在旅顺被曰本人击败的西伯利亚军团，他们还没有从那失败的阴影下面摆脱出来，阿克伯利尔原先的部队经过连番的战斗需要休整。

虽然清军的战斗力一向不为俄国人重视，可是载涛那一千门火炮货真价实的摆放在那里。而且头一天的战斗清朝部队居然突破了俄国人的第一道防线，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最让他不放心的是，曰本人真的就甘心这样结束么？还有那个民族主义非常浓厚的土匪杨打鬼，他会没有动作么？要知道上一次载涛打仗他可是去帮忙的，这一次谁也不敢保证杨打鬼不会再度出手。

现在俄国人经不起再度的损伤了，司令官大人不敢冒险。他决定稳扎稳打，先利用奉天的防御工事拖延住载涛的攻击，消耗载涛的兵力和士气，等到黑龙江的部队过来了，等到曰本人和杨打鬼真的打起来了，俄国人可以集中力量来干掉载涛！

兵马未动，粮草必须先行。现在承担俄国人物资运输的主要是义勇军根据地里面的那条新建的公路，至于原先他们使用的交通线已经随着战斗的进行成了附属品。

现在要打载涛，杨打鬼不一定能让物资过来，所以司令官决定把运输物资的路线确定为原先俄国人的那条路线，不从杨小林的地盘里走。他发了一封电报给驻守四平的巴托洛夫中校，让中校为南满军团的到来做好准备，物资保障工作一定要先期完成。

四平城现在有一点乱，整个城市里面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战争的形势让老毛子有些悲观，一些生活在这里的俄国人想尽办法往北面撤，包括一些有门路的中国人都不愿意留在这座城市，曰本人是怎么对待亲俄的中国人的，他们非常清楚。

梁涛现在的身份是四平的皮草商人，他和一个俄国人合伙开了一家皮草行，那个俄国人是巴托洛夫中校的表哥，所以他现在在外面的那些中国人的眼里，是标准的汉歼。

他把在老家也接了过来。没办法，孩子的母亲去世了，放在家里没人照顾。本来黄宝提议让梁涛把孩子送到根据地去，可是梁涛舍不得，他知道自己干的活有多危险，说不定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能葬送自己的姓命，他想多看孩子几眼，每天晚上能搂着孩子睡一会。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还不是一个合格间谍，一个合格的间谍是不可以有感情的，但是梁涛有。

几个月前他娶了媳妇，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因为这个媳妇是他用钱从俄国人的手里买来的。这个女人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的人都被老毛子杀了，她自己也遭到了侮辱，想死没死掉，被俄国人绑起来用绳子拉着准备送到南洋去卖掉，梁涛把她买了下来。

本来他想着有一个女人能在家里为自己洗洗衣服做做饭，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能帮自己看看孩子，可是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什么也不帮他做，甚至一句话完成的话都不和他说。

女人和他生活在一起却从没有让他碰她，有一次他试图钻入女人的被窝，但是手刚刚伸进去，就被锋利的剪刀给划破了。

还好，女人帮他看孩子，而且女人和孩子好像非常投缘，孩子说，只要梁涛不在的时候，女人对他很好。

梁涛满意了。

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梁涛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样子让那女人多看了几眼，却最终没有问什么。就算她问了，梁涛也不会说的。

昨天晚上接到黄宝的指令，黄宝有确切的消息，俄国人的援军会走四平，他让梁涛务必在今天把四平的准备情况摸清楚，最好，能把俄国司令官发给巴托洛夫中校的命令弄到手。

梁涛知道这个任务很危险，他的身份是一个商人，虽然经常进出巴托洛夫中校的办公室，但是如果自己从他的保险柜里面拿一份文件出来被发现的话，自己就没有办法解释了。

况且巴托洛夫放文件的那个保险柜梁涛看过，自己想打开它可能需要十分钟到十五分钟的时间，用什么办法来争取这点时间呢？他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