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入骨髓的痛。

金铃死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有些扭曲的第二本尊，眼底满是陌生和悲哀。

他救了金妖一族，可转眼之间就把金妖一族毁灭了。

这还不够，他还要把自己折磨致死。

“为何？”金铃咬牙问道。

她想要一个答案，否则她死不瞑目。

“你是我的精神食粮。”第二本尊的话一落，金铃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茫然，可旋即就被一抹难以置信替代。

因为第二本尊咬上了她的脖子，锋利的牙齿没有任何阻碍地咬断了她的韧带和血管，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金铃的鲜血。

他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金铃很想知道，可是原本就受了重伤的她，在第二本尊的不断吞噬下，没有多久，眼神就彻底地黯淡了下去，一头栽倒在了第二本尊的怀里。

第二本尊浑然不觉，他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少女和别人不同，他越是折磨她，他就越是有快感。

很快第二本尊就停止了吞咽，因为他把金铃的鲜血吞了个干干净净。

正当他打算把少女扔在一边的时候，他的瞳孔猛然之间一缩，因为他在少女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眼泪？

第二本尊愣住了。

金铃斩去了七情六欲，她如何还会流泪？

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事实就发生了，而且发生在第二本尊的眼皮底子下。

他疑惑地伸手去触摸那滴眼泪，一抹ru白色的亮光渐渐地弥漫开来。

第二本尊依稀看到了一副画面。

繁星点点，一个英俊的少年，一个貌美的少女，席地而坐。少女静静地听着少年讲述着外界的风景，她的眼光迷离，眼神迷醉，看着那个少年，仿佛那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第二本尊全身一震，盯着那个英俊的身影，喃喃出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少年正是自己，可是为何那么重要的记忆自己都不记得了呢？

这一路走来，自己到底遗忘了多少重要的东西？

第二本尊慌忙地去看怀里的金铃，发现她的身体僵硬，脸色不由再变。

手掌抵在金铃的后心，疯狂地往她的体内输入生命能量。

第二本尊如今的修为几乎可以跟郭明比肩，因此要救助一个八重金身巅峰的少女，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没过多久，金铃就悠悠醒来，看着那双略带紧张的眸子，脸上满是苦涩，“怎么，折磨的我还不够吗？”

“我——我迷失了自己。”第二本尊沉声道：“我控制不了我的本能，抱歉。”

金铃一怔，她没有想到第二本尊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金铃的声音有了一丝软化。

“当年分神赋予我修炼善恶之道，你遇到我的时候，我正在修炼善之道，那个时候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本心。可是如今我的恶之道快要修炼到圆满境地了，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了。”第二本尊解释道：“如果不是你的那滴泪，如果不是你的执念，我可能现在还不曾苏醒过来。”

“这么说，分神一直拿你当棋子？”金铃说到这里，心中满是怨气。

“我不知道，我看不透他。”第二本尊摇了摇头，“我已经摆脱了和他的联系，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了。”

“我有一种感觉，当我的恶之道修炼到圆满境地的时候，我善恶之道就会相融，到时候我的修为就会再次暴增，与此同时，我也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第二本尊轻声道：“那个时候，也许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最初的状态？”金铃冷笑道：“或许郭明就是这么想的吧，他最初创造你的时候，你想过背叛吗？没有！那么他找你融合的话，估计你也也不会拒绝。”

第二本尊终于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了，他一直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郭明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他打的一副好算盘。”第二本尊面露煞气道：“既然如此，我就上门杀了他。”

“不可。”金铃急忙说道。

“为何？如今我的修为就算在至强者的行列中也不算庸手了。”第二本尊十分自信。

“你的修为厉害，可郭明更加霸道，也许你不知道灵祖那样的绝世强者，他都有一定的资格叫板了。”金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帮第二本尊，明明是他杀了自己的族人，按理说自己是该为他们报仇的。

可是一想到这不是他的本心，而且如果没有第二本尊的出现，那么她的族人包括她，恐怕早就死了。

念及于此，她心中的恨意就悄然减退了不少。

第二本尊吃了一惊，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炼，可是灵祖那个级别的绝世强者他还是知道的。

“那我该怎么办？”第二本尊也乱了方寸了。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好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千万不能善恶之道相容。”金铃沉吟片刻，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二本尊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无论是第二本尊，还是金铃都没有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历史的车轮已经在滚动，任何试图阻止它停下来的举动，都是徒劳的。

神庭一战中，获利最大的毫无疑问是神族。

他们固然损失了不少的将士，可是有心人还是看出来了，死去的那些神族将士都是一些手握重权的大佬的属下。

换言之，颜如玉是利用这场战争来排除异己，剪出一些对神庭阳奉阴违的家伙的势力。

因此表面上看是损失了几百万将士，可是神族却形成了强大的向心力。

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颜如玉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其次获利最大的就是人族的天庭了，天庭在这一战之中展现了强大的实力，让诸多人族看到了天庭众将的强大。

参战的几股人族势力在青冥的邀请下，竟然纷纷加入了天庭。

而在他们的带动下，一批又一批的人族势力赶往了天庭，要成为天庭的天兵天将。

很多有心人意识到这是天庭出招了，在王庭刚刚出招之后，天庭再次出招。

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够，因为这股热潮不会吸引绝对强大的势力前往的。

天庭！

禁地！

青冥一身戎装，看着不远处捆绑的如同死狗的气运之子，眼神闪过了一丝异彩，旋即又看向了气运之子的四周。

一个又一个的禁制正在成形，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不断地穿梭着。

以青冥如今的修为，看到这里禁制的第一刻，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里的禁制有着一种沉稳，大气的苍茫之感，也就是说这里的禁制从多年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哥哥，这里的阵形三天之内就可以刻好。”一声轻柔的话语传来，却是艳绝天下的灵祖缓步而来。

青冥微微点了点头。

灵祖俏生生地站在郭明的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那么不开心？”

“你的修为比我高多了，这声哥哥我实在不敢当。”青冥沉默了片刻，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灵祖全身一震，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哥哥，我知道我背着你做了很多事，但是我这都是为了你能化道啊。”

“可是我心中有愧。”青冥摇头。

气运之子的事他早就知道，可是他没有想到气运之子根本就是灵祖眷养，留给自己吞噬的。

“哥哥，这是一个大世，你要是能够力压同代，我什么也不会做。”灵祖轻声道：“可是你能吗？你不能，那么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灵族，我都必须要做些什么。”

青冥的神色动容，他没有想到灵祖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天庭看似强大，可是真的有那么强大吗？别的不说，单单是魂族的那支远征大军，我们就抵挡不了。”灵祖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争取，把人族的力量争取到我们身边来。我相信以哥哥的胸怀，断然不会亏待他们。”

“我——。”青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哥哥，正大光明的事情你来做，至于玩弄心计的事情交给我。”灵祖低沉道：“我只求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抱歉。”青冥如何不知道这个少女做的那么多，最后都是为了自己。正是因为如此，哪怕跟郭明决裂，他也要守护这个少女。

灵祖莞尔一笑道：“不要跟我说抱歉，这样，就显得我们太生分了。”

“好。”青冥应声。

“哥哥，气运之子是我培养出来的，可是他的心性实在不怎么样，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中的无辜之人实在太多了，所以哥哥不需要有什么愧疚之心，就当为民除害了。”灵祖轻声道：“我想哥哥吞噬了他的气运，应该可以踏足九十九条龙凤的地步了，甚至更进一步也有可能。”

说到这里，灵祖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九十九条气运龙凤，从古至今，就从来没有出现，她很期待看到这样的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