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辛苦
他也期望赫舍里丽儿能象卫珏一般,不把皇帝放在心底,如此一来,过得便不会这般的辛苦。
他叹了口气:“丽儿,如果你想哭,便靠着小叔父的肩膀哭吧,小叔父借个肩膀给你。”
赫舍里丽儿却抬起头来,眼底水光依旧在,脸上笑意盈盈,“他把珏姐姐放在心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索额图更弄不明白了,道:“你真这么想?”
“珏姐姐是个好人,如果……,她在他身边,也好。”
索额图仔细地审视着她的双眼,从她的眼中却看不出半丝儿的妒忌来,不由挠了挠头道:“有时侯,我真弄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如果是我那些妻妾,早就醋意满天飞了。”
赫舍里丽儿道:“我怎么能和你那些妻妾相比?我可是赫舍里丽儿!”
索额图道:“你能这么想得开就好了,其实这男人么,每一个女人,都在他心底都有一定的份量,何况那人是皇帝,你虽没有卫珏那般占据了他的心,但以咱们家的家势,却能助他良多,皇上是个知恩之人,他会念着咱们这份好的。”
赫舍里丽儿微微地点头,小巧精致的脸绽出些笑意来,“小叔父,我知道的,只要他念着我的好,便够了。”
索额图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既已探听清楚了,那我便去回复皇上吧,他可追着我问了好几次了。”
赫舍里丽儿眼底现过一丝黯然,可那丝黯然却一闪而逝,只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
索额图往前走了两步,却回过头来,问道:“新来的那位瓜尔佳氏,没有作怪吧?”
赫舍里丽儿道:“有珏姐姐在那儿,她若有什么,珏姐姐一眼便看了出来,你担心些什么?”
索额图便笑了:“不错,她倒真有几分本事。”
他说完,便向她扬了扬手,向小径深处跑了去。
赫舍里丽儿见连索额图都不知不觉地被卫珏打动,心底更是微酸,心底却想,就连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把卫珏当成了姐妹,幸好是她,是她占据了皇帝的心,而不是别人,这样不就好了。
她抬起头来,把眼泪逼进了眼睛里边,唤了不远处望着的锦画过来,两个人慢慢地走回住处。
……
晨早,天气灰蒙蒙的,灰霾般的天染得红墙碧瓦如涂上了层尘,原本鲜亮的颜色也显出了陈年旧色,来来往往的宫婢被这灰霾遮掩得面目模糊。
卫珏拿了本书歪在床榻之上瞧着,天色虽已大亮,屋子里的灯烛已然灭了,可她还是觉得屋子昏暗,竟象傍晚时分一般。
素钗见屋子里越来越暗,便道:“小主,奴婢还是替您点亮一盏灯吧,如若不然,这天气再暗下去,仔细伤了眼睛。”
卫珏点了点头。
素钗便点燃了灯烛,屋子里倒是略通透明亮了一些,卫珏翻了两页,停了下来,看了看窗外,只觉天色仿佛更暗了,远处金瓦壁檐被隐在一层灰蒙蒙当中。
“看来要下雨了呢。”素钗道。
可这雨却一直没有下,天气阴沉沉的,连在屋子里呆着的卫珏,都感觉到了气闷。
天气这般的差,她也不想外出,便一直在屋子里呆着,可手捧着书本,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素钗见她有些坐立不安,便笑道:“小主,这天气便是这般的让人烦闷,不如奴婢去让人煮些去燥润肺的糖水过来……?”
卫珏便道:“也好。”
素钗便放了手里的家什,揭了帘子去准备,可刚刚揭开帘子,便听见外边有人嘈杂,她忙走了出去察看,便见一位生面孔的嬷嬷领了两位宫婢,笑吟吟地站在廊下,见她出来,便道:“这一位,是卫小主屋子里的吧,烦请通报卫小主一声,太后有请。”
素钗心底打了一个突,心道太后前两日才请了卫珏去,使她半夜才回来,这怎么又相请了?
她不敢多言,只垂头道:“请嬷嬷等着,奴婢去请小主出来。”
那嬷嬷含笑立了。
素钗回到屋子,向卫珏禀报了此事,卫珏也是一怔,想起了上次那样周密的安排,也被皇帝一搅和,功亏一篑,只想一想,卫珏心底便懊恼不已……太后这次传唤,却又是为了什么?
卫珏便问道:“素钗,是上次来的陈嬷嬷么?”
素钗摇了摇头:“不是的……”她低声道,“不过今日来的这位,可和气了许多。”
素钗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披上披风,仔细地系好了领间的带子。
卫珏低声道:“也不知太后唤了我去,为了什么?”
素钗笑道:“小主,这自然是好事儿,奴婢可听说了,先帝选秀之时就有先例,有一些小主如入了太后之眼,便可直接晋妃,不用参与预选的……太后一连两次召您,定是有这意向”
卫珏脸色平静,只道:“那可是先帝之时,和现如今形势又怎么相同?你休得胡说。”
她眼波明亮,如有实质一般地射在素钗的脸上,让素钗一惊,倒真的停了嘴,只默默地扶了卫珏,送她出门。
来到长廊之下,那嬷嬷正等着,见卫珏出来,便笑道:“小主,奴婢奉了太后之命,请您过去一趟。”她一边说着,一边便使人来扶卫珏,“轿子已准备好了,您请上轿便成了。”
卫珏隐约在寿安宫见过她,当时她跟在陈嬷嬷的身边儿的,便向她点了点头,问道:“陈嬷嬷可好?”
那嬷嬷道:“陈嬷嬷脱不开身呢,便谴了奴婢前来,奴婢姓孙。”
“原来是孙嬷嬷……”卫珏见轿子已备好,便提脚上轿,边走边问,“可不知道太后有什么吩咐?”
孙嬷嬷是个极善谈的人,听了卫珏问话,便笑了,“总之有好事儿益着小主,陈嬷嬷脱不开身,自是寿安宫那边,有贵人驾到了。”
她满脸笑意,语意却隐含暗示,使得卫珏略停顿了一下脚步,她等着卫珏来问,可卫珏却只顿了顿脚步,便提脚上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