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不要这么凶嘛，长着这么好看的脸蛋，要是太凶，可就浪费了。”

都这个时候了，凖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我就去找浅仲，问他现在的形势。”

璇玑一点都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冷冷地说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就往后走去。

这个非敌非友的人，不需要对待太好。

“我们很像。”

见她要走，凖继续说道。

“为了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就算是杀人都无所谓，是不是？”

璇玑听到这里，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想起阿宛的话，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变得很残忍。

而凖，显然也和她是同样的人。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我军早就败了，内战能打赢国舅爷，不过是凭着大家仇恨的心里，但是这十个月下来，消耗太多，已经经历不起第二场战争。”

凖直接说道，如果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璇玑真的不会再和他谈下去。

“一直退，退到苫城还是守不住，还要往后，这是黎昕打的算盘，想要用拖的来拖死魏军。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魏军就算再强大，在别人的地方，消耗总是很大的。”

凖继续说着，看到璇玑已经转身面对着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不出喜悲。

这个女人，他很欣赏。

“那就一直拖下去。”

璇玑接下话题，说了这么一句以后，眼神黯淡下来。

“不行啊，论起实力，我们可以拖，可是奸细知道我们的一切，就算拖，也不利啊。”

璇玑垂下眼帘，慢慢地说着。

“对，结果很明显了，不管着怎么样，已经无力回天，你说依照黎昕的性格，是愿意改头换面，苟且偷生下去，还是拼死对抗，直到最后一口气，哪一个后果，是你想见到的。”

凖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淡，好像不管哪一边的生死都不关他的事。

“那你呢，你想怎么样的结局？”

璇玑对自己回答不出的问题，便会抛回去，看他的反应。

“我啊，我无所谓。”

“不对，你希望姜国赢。”

璇玑抬起眼帘，对上凖的眼眸，走上前去，直接站在凖的面前，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无所谓，你真的只要兵权，那么你现在就该是那个奸细，帮助魏王，总比在这里跟着逃亡要强很多。”

璇玑想起昨晚黎昕说的话，他还留了一手，那就是凖。

既然这样，那么就来赌一下，看有没有错。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很爱这个国家，但是你恨的人，是武帝。只有拥有权力，拥有兵权，才能杀了武帝。”

“所以，你才会和我说，奸细是阿绿，想要用我的能力，去杀了阿绿，好铲除这个隐患。同时，你恨魏军，因为他们保护了武帝。”

璇玑看着凖的眼睛，在她慢慢地说话当中，凖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褪了下去。

被人猜中心情的感觉，其实很不好受的。

“那么，现在呢，你现在叫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和我说，我们受不住了，要亡国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我不过是一个女子，能做得了什么？”

璇玑说着，上前走了一步。

破天荒的，一直都是很淡然笑脸嘻嘻的凖，竟然随着璇玑的动作，后退了一步。

“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你看中了陈国的兵力，想要我去求陈国出兵，你判断我有这个能力是不是？”

她不知道凖从哪里知道那么多，但是既然凖依旧知道了这些，她也不打算装傻。

如今黎昕不在这里，她不用再装傻。

其实她和黎昕两人都是很傻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自己扛着，绝对不会告诉对方，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像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对方，但是真的好吗？因为太珍惜，所以怕说错一句话，怕做错一件事，而变得这样陌生。

“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只有陈国出兵牵制，才能拉住魏军的脚步，否则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凖虽然有一刹那间的恐惧，但是很快的就恢复过来，明明是无欲无求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给说服呢，真的是太可笑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你见过有办法的人，会连国都都放弃吗？黎昕这样做，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而且，如果你再不做决定，晚了的话，就算有陈军的介入，也回天无力。”

凖看着璇玑，饶有兴致地说着。

如果是璇玑会怎么做，在黎昕和整个姜国比起来，她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夜筠尧不笨，他不会出兵的，这样做，只会和魏国为敌。”

璇玑好像瞬间变得好累，看着地面，想起夜筠尧在她离开的时候说的话，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而她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这里面，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凖好像一个鬼魅，在引诱着璇玑，往另一条路去，逼她做选择，是要黎昕还是要姜国。

“如果，我们能把奸细找出来，会不会有胜算？”

这个选择，璇玑不想做，因为她要找另外一个办法。

那就是找出阿绿，要么杀了她要么禁锢她，让她不能再传达信息。

“谁知道呢，不过你要是愿意这样做，我可以帮你。”

凖破天荒的，竟然答应了璇玑。

也许，在他的心中，姜国还是很重要，如果有得选择，他会想守着姜国。

“魏军现在攻到哪里了？”

璇玑捏着手掌心，原本想要等黎昕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能让苫城沦陷，否则民众们真的会绝望的。

“离苫城有三百多里路，依照脚程，三天之内会到达苫城，依照现在看来，苫城连打都不需要，直接开城门投降。”

凖眯着眼看着璇玑，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和璇玑做交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艰难到，都忘记要挂上这个虚伪的笑容。

“你带我去，绕道魏军的后面，你带我去找阿绿，我帮你找到武帝。”

璇玑捏着掌心，她有想要保护的东西，除了黎昕以外，她也想要保护姜国。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但是总之，要试一下。

和璇玑做交易，果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凖愣了一下，不知道璇玑从哪里来的自行，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我带你去，需要准备什么，还是现在就走。”

“我准备一下吧，要是他们以为我不见了，免不了一阵骚动。”

璇玑不想让浅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