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咄咄逼人
这个无怪黎昕曾经说过,他无暇去照顾闹性子的浅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径负责。
“不用担心,他们伤不了我半分。”
璇玑看着池塘新露角的荷叶,明媚万分的说着,连阿绿这样子说话都已经不能在让她受伤半分,那些半老秃子们,又有什么办法教她伤心。
真是可笑。
的确,那些半老秃子们,是伤不了璇玑半分,可是,也不会让她太好过。
议事厅内,男性居多,除了在一边端茶伺候的丫鬟们以外,就只有璇玑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在黎昕右手以下的位置。
尽管大家都投来异样的眼神,璇玑只当作没看到,端正做好在椅子上,听着那些例行公事般的汇报。
其实黎昕的压力也不小,他能担此重任,比如有他的过人之处。但是,如今一切尚未平定下来,任何的变数都会导致头领的更换。
在这个时刻,黎昕却没有避嫌,而让璇玑坐在这里,难免会让人觉得,黎昕这个人十分的偏私,而且还是偏私一个女人。
要如何让黎昕脱离这个困局,璇玑必须要有过人之处,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属下很是奇怪,朝堂之上,为何有女子身影,似有不妥。”
该被提出来的事情,始终会摆在面前,果然不到一会儿,便有人站起来,对待黎昕语气尚且恭敬,但是口中说到女子二字,便带了些许轻视的意味在里面。
黎昕目光平淡,看着站起来的人,他是负责外围的兵管,约莫三四十岁,心高气傲,说起话来虽然文雅却暗含讽刺。
“昨天不是有诸多不解,今日就让璇玑一一说明吧。”
黎昕说完,眼神幽幽地望向璇玑,但是很可惜的是,璇玑并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对准了站起来,首先挑起话题的人。
“敢问兵管,你对朝堂之上,出现女子为何抱如此大的意见?”
璇玑并没站起来,而是坐在椅子之上,他们人多势众,而她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谁都不能为她讲一句辩解的话,连黎昕都不可以。如今不安稳的局势,稍微让人觉得偏私,黎昕的威信就会受损,难以立足。
她只能,一开口便压下阵势,好不闪躲对上兵管。
“行军作战本是男人的事,娇娇红妆自有你们该去做的事,若是来了牝鸡司晨,似乎说不过去。”
“牝鸡司晨?”
璇玑细眉一挑,漆黑的眸子抬起来,嘴角露出淡薄的笑意。
“兵管大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到牝鸡司晨,那么璇玑在这里敢问大人一声,对于昨日才刚到的我,如何夺了头领的权利,号令全军,是你亲眼所见,还是有人告诉你?如果这句话仅仅是顺口说出,是否说明,兵管大人,你太儿戏?”
璇玑说完,稍微环视了一圈,不管她这些话说的对不对,对于这些半老秃子们来说,都是大大的冒犯。
见状,她便小小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只不过是把青学副将未能讲清的问题,复述一遍罢了,无他念想。”
“那,我们就洗耳恭听。”
其实璇玑也没说什么,但是好像议事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好像有什么一触即发的感觉。
“姜国内战未平,最重要的武帝和世子一直没有找到,不管怎么说,我们这边都不能掉以轻心......”
璇玑没有过多的推托,坐在那里,深呼吸了一下,直接就开始分析姜国的形势。
但是,她不敢做过多的评论,毕竟离开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实情,她并不清楚。
“......魏国早有瓜分我们的意思,三国看来,如今魏国实力最为强大,不管他有没有心,如今姜国君主更换,对于他国来说,必定会照成不安。”
璇玑不想废话,他们也不想听璇玑的废话,所以把大体分析完,就直接说到这一点。
“你凭什么说魏国会出兵?”
又有人站起来,反对璇玑的说法,因为璇玑拿不出任何证据,她所知道的事情,都不过是夜筠尧所说。
可是,她能当着他们的面说:“我知道的这些,都是陈国君告诉我的?”
不能。
“我的确不能保证魏国是否会出兵,但是大形势之下,会还是不会都有可能,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假设会,才能从容面对。”
璇玑只能用保守的方法来回答。
黎昕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而且眼神也有点飘离,看着窗户外面,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但是璇玑在这里,被数人围着质问,他又怎么会真的心不在焉呢?只是,如今他的确是不能说话,否则不仅不能帮助璇玑,反而把她推到枪口上。
“那我们就假定会攻打,毕竟多一层防范对我们也有利,这件事私下再商讨。”
坐在一边的準忽然间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但是却直接做了结尾,不许再谈论这件事。
鉴于他如今是拥有最大兵权的人,而且也挺深的人心,所以几个人也在这件事上,住了嘴。
“璇玑,我们假设魏国会攻打,昨天也说了当时陈国君在,难道他们不是商量着一起?”
準把他们压制下去以后,转头看着璇玑,把夜筠尧提到桌面上来讨论。
璇玑看着準,一脸懒散的样子,脸上挂着假笑。
“陈国君不会。”
璇玑捏紧了手掌心,轻声回答说道。
在衣裳的袋口里面,四四方方的虎符一直寸步不离她身上,这样重要的东西,璇玑知道分量,而夜筠尧也说过了,如果不要,宁愿毁了也不好丢掉。
“既然你认为魏国会攻打,又说陈国君不会,有什么依据?”
準再次追问,璇玑和他们几个人理不清的关系,準知晓得很,故意这样咄咄逼人的问出来,实际上是做给黎昕看。
他很欣赏黎昕这个人的才干和果断,但是有一点却不是太满意,就是他把璇玑看得太重。对準而言,但凡有感情,都是不能成气候的人。
这里面的关系,就由他挑明吧。
依据,没有依据,她仅靠夜筠尧对她说的话,就深信不疑。
如今被準这样问起来,她才惊觉,凭什么要去相信夜筠尧,左右不过是和姜国有仇的敌国,还杀了卫将军,大小战役不断。
可是,有些事一旦相信了,就不问原因,一如璇玑,她真的可以说是一条筋往下,就真的没想过存在欺骗。
“的确是没有依据,但是既然假设了魏国会攻打,那么也理应把陈国也算在期内,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