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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大明 作者:苏渔川 更新时间:2021-12-18 14:19:16 本书:239.78万字 本章:2129字
  • 第771章 晚餐

  • 陈纪这才平复一些,又问:“那吴顺的银子呢?”

    温供奉道:“两千两罢了,依他的,只要他安安分分不要捣乱,这点银子算甚么,权当买个安稳。倒是赖大人的事,我们要更加上心才对。”

    赖都事喝了口茶道:“好说,大东家和少东家若肯帮忙,最好替我转个武职,哪怕是平级调动哩!在军事衙门里做文职官,顶顶乏味!”

    说罢站起来拱拱手,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陈纪没好气地叫来了外面的小厮,将刚才决定要的东西说了,让他派人跑一趟台州。

    那小厮正要离开,温供奉忽然说道:“唔,还有一位,府里的金通判,也一并替他办了罢。”

    陈纪一听说又要花钱,那金通判本来已是正六品,再要提一提,可不是一两千银子能提得动了!

    他顿时老大不乐意,连带着对温供奉也极为不满,口气上便很不客气地道:“金天河已是台州通判了,还动甚么,难道抬他做知府吗?同咱们家交好的官吏遍布台州,难道要一个个地提拔?温供奉,你老出手太大方了罢!”

    温供奉淡淡地解释道:“南京的消息,施知府马上就要调动,新来一位姓李的,原先是应天府通判,不知是甚么路数,能不能结交尚且未知。同知张熙与陈家没甚么交情,施知府一走,金通判在府里便不够分量了,所以最好帮他提到同知的位子。”

    一府的同知是无定员的,有时是一人,有时二三人,一般不会再多。

    台州府目前只有一个同知,名叫张熙,是崇佑八年己丑科进士出身,这个人算是台州一员能臣,但脾气很坏,尤其痛恨商贾,所以四海商行始终没能与这位张同知扯上联系。

    温供奉的考虑,将金通判提到同知位子,与张熙并列,等到新知府一到,以金天河的圆滑处世,必然会比张熙更加中新知府的意,未始不能将这位老牌儿的同知挤到冷板凳上去。

    见他考量深远,确实有助推金天河的充足理由,陈纪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很不情愿地教那小厮照办。

    小厮当即一一记下,领命而去,很快出了春风楼,朝城西找人去了。

    ……

    春风楼距离桃渚所衙门不远,吴顺离开之后,便回了一趟衙门,出来的时候带着一方旧砚台和两管笔,瞧着像是去取他的私人物品。

    吴顺离开衙门之后,便兜兜转转回到了自己眼下居住的房屋,并闭门休息,不再出来。

    过了片刻功夫,梁叛从衙门朝北的一道小门里走出来,回到了自家官邸。

    他到家以后,先让裴德洛模仿总督的字迹,按照自己口述的内容写了一封书子,卷成一卷,随后找出在松江时李希禾帮他弄下来的那块火漆,又按照李希禾的指点,在保持原有形态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将带着刻印的火漆背面烤化,最后在裴德洛目瞪口呆之中,将那火漆完好无缺地封在了卷轴之上,完全瞧不出任何破绽。

    一直等火漆完全干透定型,他才将卷轴装进一支竹筒之中,叫了管寄过来,让他带到台州城,送给苏菲娅。

    天色渐渐黑了,管寄赶不及吃晚饭,便带着些干粮,骑了马匆匆出城。

    梁叛回到正屋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佝偻的人影从自家大门里走出去,陈亭跟在后面,等那人影出了大门,陈亭才反身回来。

    两人便在正屋门外接着,梁叛问道:“那是谁?”

    陈亭道:“是史老头,做卤货的,方才送了些吃食来。”

    梁叛想起来自己曾经让陈亭带菜的,便没再多问,请陈亭进屋再说。

    丫头和陈太太已经坐在桌边了,也有几碟小菜,此时正在用大盘子装盛那只卤鸡,外加十几个鸡子儿。

    丫头摆弄这些吃食本就在行,用两双筷子三两下将整鸡拆了,鸡翅、鸡腿、脖子、架子分别一堆,鸡肉解成块又作一堆,方便夹菜。

    瞧见梁叛和陈亭进门,陈太太连忙福了福,避到下首去侍立着,并不落座。

    上面两个位子已经斟满了两杯酒,显然是给两个男人的。

    梁叛请陈亭坐下,鼻中便闻到那烧鸡卤香四溢,鸡肉光泽油亮,教人食指大动。

    陈亭实际有些不大自在,两家夫妇一块儿吃饭,已是通家之好的范畴,但他和梁叛显然的交情显然是公大于私,况且他对梁叛的身家、过往一概不知,父母高堂、兄弟姊妹也都不曾问候过,自然远远谈不到这层关系。

    不过梁叛一派自然,仿佛一切并无甚么讲究不妥,抄起筷子对两个女人道:“坐坐坐,站着做甚么,吃饭。”

    陈太太起先也有些犹豫,不过她是爽朗洒脱的性子,这一点远远强过乃夫,下午同丫头谈的最多的便是梁叛,自然已知道他的脾气随和,全然不拘小节,因此很快便没甚么拘泥,谢过主家,大大方方地在下首坐了。

    丫头则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梁叛的身边,梁叛随手给她夹了个鸡腿,乐得她眉开眼笑。

    可这是个圆桌,没有严格的方位,这样一来,陈太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下首,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一时之间,陈家夫妇都有些不知所措,梁叛便指了指陈亭身边的位子说道:“陈夫人,你坐小堂边上罢了,那里夹不到菜!”

    陈太太又谢了,自己挪了凳子,向陈亭靠了靠。

    淡酒喝过三巡之后,几人都渐渐放得开了,谈天说地,倒也畅快。

    不过两小盅酒吃罢,梁叛便不再筛酒了,教丫头装饭,并向陈亭夫妇告了声罪,说晚上还有公务,不好吃得太久。

    陈太太也连忙给自己丈夫装了半碗饭,两人很快吃完,梁叛一抹嘴,便告辞退席,陈亭也只好跟着离开。

    陈太太留下来帮丫头收拾残局,顺便两个女人再聊一会。

    梁叛出了屋门,暖风徐徐吹过,将他满身的酒气缓缓吹散,池塘里原是蛙声一片,昂昂作响,可他迈步而过,将那一池的蛙都惊得止了声息。

    还没走到门口,梁叛便朝陈亭道:“陈大东家,我去马棚牵马,便不送你出门了,自便。”

    说着拱了拱手,朝马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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