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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大明 作者:苏渔川 更新时间:2021-12-18 14:19:16 本书:239.78万字 本章:2153字
  • 第630章 庄园新主人

  • 冉清抬起头,有些佩服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亏你立刻能想得到这一点,我在听说这件事以后,过了好几日才想到的。那批旧布在八户人死后便消失了,我爹曾经查过,后来府县衙门没有任何一档卷宗记录过那批旧布的去向,对于事情的结果也大多含糊其辞。”

    梁叛奇怪地道:“你爹干甚么查这个?”

    冉清的脸上渐渐露出追忆的笑容,她仰头望着天,淡淡地说道:“我爹那时候刚刚从一介书吏做到华亭主簿,踌躇满志,说朝廷终于瞧见他们这些吏员的才干了,还说他要做出政绩,将来升知县、做知府,学况钟、赵豫!等他做到知府,第一件事就是为崇佑十三年那八位解户伸冤……”

    她的笑容又渐渐收敛,变成一抹怅惋。

    梁叛也一阵愕然,那个精于小算计、古板冥顽的主簿老丈人,居然也曾有过这样的壮志豪气。

    也是,只要是读书人,谁一开始的志向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呢,谁的初心不是匡扶正义、庇佑黎民?

    只是大家都变了,有人没变,并且砥砺奉行,他就青史留名。可惜变的人太多,留给不变者的土壤就越来越少了。

    于是我们常常需要一种变通,即以同流合污的手段,去达到不违本心的目标。

    梁叛不晓得他老丈人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本心了,估计多数是不记得的。

    十多年的主簿做下来,任你有多少棱角也磨平了。

    只要不去刻意害人,万事保留三分善意,便已难得。

    这不是梁叛自己的感悟,而是江宁县那班书吏们的座右铭。

    江宁县兵房的岑夫子就经常一个人哼哼唧唧地唱: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若将曲直无颠倒,脚底莲花步步生……

    谈罢了解户的事,梁叛对松江府的情形有了更深的了解,心里也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因果脉络来。

    就在这时,外边有人敲门,丫头过去开门一瞧,来的竟是老狗。

    “小五弟妹。”老狗讷讷地叫了一声,走进门来,又朝冉清叫道:“五弟妹。”

    丫头红着脸假意啐了一口,说道:“狗三哥,你也不正经!”

    冉清却是笑吟吟地应了一声,并让了竹椅请他坐。

    老狗连连摆手道:“不坐了不坐了。”他对梁叛道:“老五,漕帮的岳老大派人来说,手里正好有个空置的宅子,就在西北采花泾边上,你要用随时可以过去,门上已经打好招呼了。”

    说着竟从兜里掏出两张盖着半印的勘合来,交到梁叛手上。

    梁叛接过来一瞧,居然是一张地契,一张房契。

    地契是府城西北采花泾边一片二十四亩的地皮,出城二里多地,来往十分方便,上面标明了林地几何、池塘大小、菜园多少,还有一座占地十一亩半的小庄园。

    十一亩半就是七千多个平方,房契中列出了庄园内所有的房屋,标明进深、开间、朝向、属性,一共三进两套,耳房、厕房这些杂间不算,连正屋带厢房一共十九间。

    梁叛记得他说跟那老船夫说的是借用一个落脚的地方,够安顿十几人便可。

    岳三跳这副架势,连房地契都送了来,可不像是“借用”,而且这庄园别说住十几个人,三五十人不在话下。

    如果下人们挤一挤通铺的话,再把耳房偏屋都住上,百八十人也塞得下。

    冉清也瞧见了,笑道:“岳老大好大的手笔,你是收也不收?”

    梁叛奇怪地道:“为啥不收?”

    冉清道:“可是这礼太重了罢,无功不受禄……”

    梁叛笑道:“江湖上的交往与你们文人不同,自家弟兄不分你我,说了你也不能理解的。”

    丫头插嘴道:“我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梁叛笑骂道:“滚,你那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土匪。”

    既然有地方,当下几人便收拾行李,退了房,着客店雇了一条船,绕过城池,一路行到采花泾,便远远瞧见了那块地皮所在。

    岸边便是地契上所列的那片林地,密密丛丛的林木形成了一片屏障,将那座庄园极好地隐藏在林地之内。

    梁叛等人下了船,教那客船等一等,便各带了行礼,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进去。

    没到庄园之外,便见那林地当中一间小茅屋,就在小径边上,屋内早有一人迎了出来,见到梁叛便拜。

    梁叛见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料想是漕帮的人,便扶起来打听。

    那老头其实也不算松江帮的人,而是岳三跳私家的奴仆,签过卖身契的,只是没教他改姓,向来替岳三跳看守这座庄园。

    老汉道:“家主说了,梁五爷到了此间,便是此处新主人,如果要留小的等伺候,小的便继续在此,管家也好,打杂也好,守门也好,全凭梁五爷的吩咐。若是不必留人,小的便回城里去,主家另外安排。”

    岳三跳这话,是教梁叛不要有心里负担,留下来的人愿意用就用,若是要在此办甚么机密的事,不方便留旁人在,也尽可放心遣退。

    梁叛见这老汉十分老实,岳三跳既将他留在这里迎接,必定是靠得住的,想想自己人生地不熟,正需一个可靠的人帮手,有心将他留下,便问了老汉的姓名年龄。

    老汉道:“小的贱名杨槐树,白活五十三岁。”

    梁叛再问他家里光景、在庄园里做的甚么活路。

    他又说家里儿女都全,主家的规矩不准全家在一处使唤,防止下人舞弊,奴大欺主。

    所以他两个儿子大的在岳家祖茔上替主人看坟,小的机灵一些,留在主家身边跑腿,大女儿则嫁在天马山。

    杨槐树自己带着老妻小女,都在庄园里做事,自己管家,老婆打理那点菜园,又兼做饭,小女儿生过天花,脸上留了麻斑,所以到了十九岁还没出嫁。

    也是主家好心,没嫌弃这女娃,留在庄园里做些洒扫。

    梁叛道:“好,老杨,你留下替我管家好了,你家里人……”

    他还没说完,杨槐树含着泪道:“贱女生过天花,所以嫁也嫁不出去,没有人家敢要,老爷若是忌讳,担心传染,便将这小屋给她,不准她靠近庄子罢了,留她一条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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