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游着一边转头看向楚菁，楚菁虽说心有着一丝酸涩，但却还是笑得灿烂，在后方给冷月潇鼓劲。

当冷月潇缓缓游到宋凝身旁之时，宋凝通体泛着金光，显然是正在修炼，她脸不禁带着一丝尴尬之色，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离去还是在这里等着，一时之间，那样在距离宋凝不足一丈之处，左右为难，此刻她也才刚刚想到，自己如今是在泉水，刚刚连最后的衣物都已经被小焚给去掉了，可以说是什么都没穿啊，这样出现在宋凝面前，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小焚，我在修炼，你休要胡闹。”宋凝此刻所有的仙力全都用在了修炼，一边保持着九星霸体之的运转，另外一边则是在尝试着苍穹九变，所以根本没有去查探周围所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单纯是靠着声音判断的。

听闻此话，冷月潇也没有多犹豫，转身便要游走。

可在冷月潇要走之时，不远处的菁菁急了：“宋凝，你倒是睁眼睛看看啊！难怪你单相思那么苦，活该倒霉！”

宋凝眉头一皱，心道这楚菁闹什么呢？可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慌乱是错，差点跌倒的冷月潇。

宋凝一探身子将冷月潇的胳膊抓住，看着她那雪白细腻的肌肤这样落在眼，不禁深吸了口气，感觉到血涌向大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虽说之前并不是没见到过，但这意义却并不一样，虽说之前见到过冷月潇，但那却是白骨精用某种手段幻化出来的，不算是真正的冷月潇，如今在自己面前这位，应该是本尊了吧。

一时之间，宋凝脑海回荡起当年种种，第一次见到冷月潇的时候是在梦，那时候的冷月潇是分身，之后在天河城，又是分身，诸多分身之后，在这个世界，总算是见到了本尊，或许，这也不是真正的本尊，但对于现在的宋凝而言，只希望自己面前这个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因为他，再也不想去追逐，在渺茫的星空寻找，不知道最终的方向究竟在何方。

“冷……”

“宋凝，我、我其实，想跟你道歉。”

“什么？”

“那日在冷家，是我不好。”

“无妨。”

一旁的楚菁看着两人这般，急的脸都红了：“哎呀，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反正现在你也不走，两个人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圆了房呢！”

楚菁这么一说，冷月潇当即便把手抽出来，吓得当即背过身子去缩在水，不敢出声。

宋凝也是脸色一变，哪里想得到楚菁竟然说的这么直白？至于一旁的方墨梨与小焚，自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里，小焚是喜欢宋凝，但却并不完全是这种男欢女爱，至于方墨梨，当她知道宋凝心还有一个冷月潇的时候，她便已经放弃了，自己都已经放下了身段想要去讨好宋凝，却丝毫不受待见，这便已然说明了一些问题，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会去强求，故而此刻心稍有些不适，但更多的却是希望宋凝与冷月潇能好。

“且，有什么的嘛，我们当做没听见好了，你们声音小一点。”楚菁说着，直接捂着耳朵转过身子去。

“菁菁，你……”

“潇潇……我……在其他世界，是这样称呼你的。”

宋凝说着，翻手便从储物戒指之取出了两块玉笺，这玉笺之所记录的是之前小可拿出来的九生九世的记忆，如今再给冷月潇看，应该是最佳时机了。

冷月潇犹豫了一下，并未转身，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开口之时，水面不断浮出气泡：“嗯，潇潇这个名字……蛮好听的，从你口叫出来……”

楚菁虽说是做出了两手捂着耳朵的模样，但实际根本没有完全捂住，她一直在听着两人说话，如今听见了宋凝跟冷月潇两人这般扭捏，她心里面那叫一个别扭，本身是两个雷厉风行的人，怎么到了感情的问题，却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再者说了，即便是冷月潇婆婆妈妈，宋凝也不应该如此啊。

“这是你我之间九生九世的记忆。”宋凝道。

虽说这些记忆她并不陌生，但在这个时候身临其境的话，或许更好一些。

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子，距离宋凝只有一尺的距离，这个距离太过接近，虽说害羞，但却还是抬起双臂，将玉笺接过，开始查探。

时间，缓缓流淌着。

天泉弱水之，变得极为安静。

水雾笼罩之下，气氛也开始逐渐升温。

几人都等待着冷月潇查探玉笺，当其查探完玉笺睁开双眸的那一刻，她的双臂展开，直接扑进了宋凝怀。

虽说记忆可以造假，虽说这些玉笺可能是假的，但她却从这玉笺之感受到了一个永远不可能作假的东西，那便是一个永恒不变的情怀。

时代在变，但总有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那是情。

她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自己为宋凝付出，也看到了宋凝为她而付出，牵牵绊绊，这段情早已经过了万年，这种感情，又岂能是随随便便可以释怀的？

怕是时间任何一个女子，在这份感情面前都不可能再有二心。

天泉之，美女入怀，虽能够感受到这怀的温柔，可宋凝此时却没有半点杂念，心唯一的念头，便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终于算是换来了一些回报。

对于他而言，能够破开这时空，能够与冷月潇圆了这十世的情缘，便够了。

一路走来，他孤单过，落寞过，被人唾弃过，遭人嫌弃过，但却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执念。有时他甚至认为自己错了，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可今日，他终于明白，自己所做的这些并不是徒劳，也不是错误，而是一生之最正确的决定。

“对不起……”这一次，冷月潇口再说出这三个字，意义全然不同了。

宋凝深吸口气，即便是他，泪水也忍不住落下。

“你我之间，最不应该说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宋凝道。

冷月潇埋在宋凝怀，想要试图掩饰梨花带雨的自己：“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若是还有下一次，除非是我死。”

“不可胡说。”宋凝轻声责备，可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责备，却听得一旁三个女子面色通红，感觉到这杀伐果断的男人竟还有着如此温柔的一面。

两人依偎着，没有了半点隔阂，如同记忆已经共享，对于他们而言，能够这样相依相伴，哪怕是一瞬，也抵得万年。

不知过了多久，冷月潇忽然开口：“不要走了。”

宋凝一怔：“什、什么？”

“不要走了，好吗？”冷月潇认真地看向宋凝：“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我心真的是这样想的。”

“唯独是你，我不希望你会有这种念头。”宋凝深吸口气，神色也凝重起来。

冷月潇低着头，似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微微抬头，淡笑着，笑容之带着一抹倔强：“你不走，我们至少还能享受剩下的时光，若是你走了，我害怕你一去不回，亦或者是当你回来之时，我已经不在了。”

宋凝身子一颤，沉默了。

一时之间，整个天泉弱水的气氛降低至了冰点。

没人说话，没人呼吸，甚至连心猿意马的心跳的声音，都已经变得缓慢。

在宋凝的脑海，回荡着曾经冷月潇在那缥缈星冷家之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战争年代，我们没资格谈情说爱。”

如今，不也还是战争年代吗？

曾经的冷月潇，宁可为了冷家数万人的性命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如今的宋凝，又能否为了这时空战场之不计其数的生灵放弃自己暂时的幸福？

宋凝不敢回答，尤其是面对冷月潇这充满了期待的双眸，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能够这样拥抱着这双闪烁着星光的眸子，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真实地感受到冷月潇的存在，哪怕是一时半刻，对于孤独了许久的他而言，也算是施舍。

当日在冷家，宋凝之所以没有将这一切都诉说，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没有强行留下欲要跟冷月潇和好，主要是担心自己若是真的跟冷月潇在一起，那么将会心软，将会不舍的离开，到时候这星辰又将如何？

可是现在，宋凝明白了。

他明白的，是冷月潇当年的感情。

多么无助，多么忧伤。

可是，有些责任，他们却又不得不担起来！

这天底下，有着太多的人，但责任却并不会落在每一个人身，若责任降临却不能肩负，那么辜负的不仅仅是自己，不仅仅是身边的人，更是整个天下。

“若我留下，不仅仅是这星辰，恐怕会牵连更广，在时空错乱之的星辰不计其数，若我能成功，解救的将会是无数修士的性命，若我不成功，但我至少曾经尽力过，但若是……我留下来……”宋凝深吸口气，不知怎么的，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冷月潇双眸之星光黯淡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