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的光芒只剩下一星半点，几乎散去，宋凝盘膝坐在地，仰头看着天空，遥遥地望着那裂缝消失的方向，此时在他眼，似乎还有着紫金仙门的模样。

他脑海，不论是紫金仙门来临，还是紫金仙门消失，不论是紫金仙门撞击裂缝，还是紫金仙门蓄势，都印象极为深刻。

他耳畔似乎还回荡着紫金仙门离开之时那不甘的声音，仿佛是在埋怨宋凝一般。

宋凝目光漠然，发着呆，嘴角却挂着一丝苦涩的淡笑。

他没有后悔，只是惋惜，一名修士一生只能唤出一次的仙门，他放弃了，却只是因为一些灵境修士的性命……

命，真的这么重要么？

有着那么一瞬，宋凝觉得自己很傻。

“若是潇潇在，也一定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吧？”宋凝轻轻一叹，而后起身。

众人都以为宋凝还需要在这边感伤好久，却没想到宋凝竟然这起来了。

“宋凝，能够心系众人，你这般举动当真是大家风范。”

“宋道友，真没想到，此事若是换了我，定是做不到的。”

“宋道友。”

“宋哥哥……”

“宋兄……”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围过来与宋凝说话，不论他们说什么，此刻眼都是透着关切，在宋凝看来，这些人都是关心他才会留下来，虽然他们都觉得惋惜，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宋凝的做法。

“不要仙门而已，并不代表着断绝了仙缘，大家不要太过在意，我没太放在心。”宋凝微微一笑，脚下一动，身影消失。

他走的潇洒，却留下了一片哀伤，众人叹息。

仙者，为义。

可为义而修者，世间少有。

修真界，到了今日，竟然还有为了他人着想的修士，竟然还有为了别人的性命能够放弃自身的修士，若非亲眼所见，怕是没人会相信。

众人纷纷散开，只是当柳如烟、柳丝桐等人回到落羽国皇城之时，发现宋凝竟然等在皇城旁边。

“宋凝。”柳丝桐等人走向宋凝。

宋凝一笑：“有件事情想请教各位。”

“说什么请教，你有事情直接问是。”柳丝桐道。

宋凝道：“冰霜结界外有十里寒冰雪莲，可知道是什么人栽种的？”

柳丝桐等人一怔，她们对视一眼：“难道这不是你栽种的？我们都以为是你栽种的，所以一直都没去理会。”

宋凝略一点头：“罢了，我知道了。”

柳丝桐等人还想说什么，宋凝再一次消失，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宋凝这是去了冰霜结界。

冰霜结界之外，十里雪莲傲然挺立，在这极寒之地能够生长的植物并不多，这冰霜结界之外出现了十里雪莲绝非偶然，但是此刻宋凝却并没有心思去考虑这十里雪莲的来源。

他坐在冰霜结界前，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当年冷月潇被困在这冰霜结界之，宋凝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修为不足实力不够，宋凝知道自己将要一声都追寻实力，只有实力才能够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然而这一次，宋凝却因为那些灵境修士而放弃了仙门，这对于渴求实力的他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在外人面前宋凝并未表现出来，但如今在冰霜结界面前，他却忍不住。

在他看到紫金仙门离开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很无力，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能怎么办，那一刻他好像是明白了欧阳婷为什么要z-i'sa。

连他宋凝，若不是在那个时候想到了冷月潇，想到了自己身边这些人，怕是他也会想不通。

好在，自己还是武极成仙，若是真的不能真正开启仙门踏入仙境，那么武修倒是也可以，只是需要走不少的弯路罢了。

宋凝从储物戒指之取出八卦镜，他低头看着这八卦镜，面的光芒更强烈的了一些，用不多久，若是宋凝不主动开启，八卦镜也会自己开启，到时候便被动了。

“至少我还有八卦镜，可以搏一搏。”宋凝看着这八卦镜，越是感觉到修真界的玄妙，宋凝越是对八卦镜寄予希望。

“宋凝。”

忽然，在宋凝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宋凝眉头微微一颤，而后舒展开。

“宋哥哥，我跟哥哥来冷姐姐。”白芯的声音显得极为欢快，可连宋凝都能够听得出白芯这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以友悲为己悲，为挚友。

“你们怎么来了。”宋凝起身。

“拿了点酒来，陪陪你。”白霆拎着酒壶放在宋凝面前。

冰天雪地，在这种地方喝酒，倒也算是别有一番情致了，宋凝看着接过白霆的酒，拎起来一看，发现这酒壶里面的酒非但没有凉，竟然还是温热的。

白霆与白芯对视一笑，白芯开心道：“这是我刚刚为了宋哥哥你制作的，叫做冰火留香。”

宋凝笑了，拿出酒杯倒满，发现这酒杯之的酒竟然如同火一样还在燃烧着，不过这种温度极低，即便是直接与肌肤接触也不会被灼烧到，酒香怡人，的确刻意称之为‘留香’。

“你有心了。”宋凝喝掉。

白芯抿嘴笑着，看到宋凝此刻的表情，她鼻尖一酸，眼眶湿润了：“宋哥哥，你是太善良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修士之前是怎么想的，说不准他们还希望过你死呢。”

宋凝拿着杯子，神色有些呆滞：“他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因我而死，不知为何，看到那么多修士惨死，心总是不忍。”

白芯轻叹，其实她与宋凝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这些而丢掉了紫金仙门，甚至与仙境绝缘，这对于如同宋凝这般修士来说，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白霆拿起杯子与宋凝对碰：“别想了，咱们喝酒吧，说说什么时候开启八卦镜，说不定开启八卦镜之后轮回时空，能将冷道友救出来了。”

宋凝看着冰霜结界，一笑：“你是我的好兄弟，也曾经是冷家的恩人，我觉得你叫冷道友还是显得有些生分了，不如你也叫潇潇吧，我相信潇潇一定不会生气的。”

【作者题外话】：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