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闻言浑身上下的气势徒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是。”

仅仅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字，但是能从他的口中干净果断地说出来。

这让纳兰婉儿瞬间红了眼眶，她知道她再也不用一个人背负纳兰一族复国的重任了。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坚持奋斗的心酸瞬间把她淹没了。

是的，纳兰婉儿泪崩了。然而，她却崩得高兴，痛快。

楚钰看着又哭又笑的她，心绪也有了一丝波动。他闭了闭眼将心底的波动强制性地压了下去。

“母妃，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吗？”

纳兰婉儿缓了缓，开口的声音带着刚刚哭过的浓重鼻音：“他叫霍远鸿。你要见见他吗？他很想你！”

然而，楚钰闻言却退缩了。

“等等吧，给我些时间，等我准备好了再去见他。”

“也好。”

“他是个怎样的人？”

“钰儿，母妃告诉你的只是他在母妃心里的样子，你想知道他的为人，这要你自己去接触，了解才行。因为在母妃眼里他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好，我知道了。”

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这个确实需要自己去接触体会。

上官婉儿不说，楚钰也没有去强求。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确实不急于在这一时。

“钰儿，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断，那么有些事情母妃也该告诉你了。”

楚钰闻言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齐嫔是我们的人，所以在晴儿跟邢萧成婚之后，待我们的人跟邢将军搭上线以后，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你了。”

“母妃是说晴儿能够打通邢天将军这条线吗？”

上官婉儿摇头否认着：“不是，齐嫔是我们的人，但是晴儿却对我们的存在一无所知。她只是让我们的人可以顺利进入邢府的一颗棋子而已。”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晴儿，她只是为了我们能够顺利攻克邢天将军的棋子而已。是个无辜的牺牲品对么？”

上官婉儿看着他变得复杂的眼神心中一痛。

“钰儿，如果可以，母妃也不希望这么做，但是，你得明白，我们要走的路是一条充满了荆棘的坎坷之路。牺牲是在所难免的。非常时期当行非常手段，这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我知道，你跟晴儿这十多年来有些兄妹之情，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是我纳兰婉儿的儿子，跟他（她）们姓楚的没有血缘亲情，有的也只能是你死我活的仇恨。

论起牺牲，谁能比得过我和齐嫔？谁能比得过你的亲生父亲？”

上官婉儿的话如一记重锤般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心上，让楚钰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是啊，他在想什么？都已经做好决定了。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母妃，儿臣知错了！”

上官婉儿看着他再次坚定下来的眼神，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母妃，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这些就让儿臣来背负吧。之前是儿子不懂事，不懂您心中的苦，也不知……所以才会做出那诸多另您伤心的事情。希望您”

上官婉儿见状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钰儿，这不怪你。不知者不怪，母妃从来没有真的怪过你。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总是去想之前的事情。”

“好了，钰儿，我们先不说这些，母妃问你，你跟车允……？”

“对不起，儿臣要让您失望了，我们至今没有任何关系。”

“钰儿，我们的大业若想实现，就要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不管是人还是事儿，只要对我们有帮助”

“母妃不用说了，儿子明白，您和他为了大业可以分隔两地，您甚至还要在父，在楚凌云……对不起母妃，儿子这么说没有要羞辱您的意思，儿子是想告诉您，我也可以。今日儿子回去就跟车允圆房。”

“钰儿，你能想明白这些，母妃心里甚慰。”

……

御书房

皇帝楚凌云看着手中的密信气得猛地一拍龙案。

“来人。”

李公公闻言赶紧走上前来。

“李公公，派人去趟战亲王府，让惊云火速进宫来见朕。”

“是，陛下！”

大内总管李公公见状片刻都没耽搁地就转身匆匆离去了。

……

战亲王府

楚惊云接到皇兄这突如其来的召见也是一头雾水。虽然他不知道皇兄为何会如此急切地召见自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依旨入宫。

他骑着追风一路上快马而行。不曾有一刻懈怠。他虽然不知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也明白，皇兄既然这么急召他入宫，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

……

“哎呦喂，王爷，您可算是来了，皇上他老人家发了好大地火啊，老奴是真怕他气坏了身子。您赶紧进去劝劝吧。”

“李公公可知道皇兄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王爷，这个老奴可不知道，今儿啊，皇上收到了南边来的一封密信。然后就让老奴派人去召您入宫。”

楚惊云见他也不知道原因，当下便没有多做停留。抬起脚就向御书房的殿内走去。

御书房内，楚凌云铁青着脸坐在一旁的榻上。在他的脚下躺着一地的陶瓷碎片。

“皇兄，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了这么大的气？”

楚凌云见他来了，心底的怒气才消了些。但依然很愤怒。这一点从他说话的口气中就能明显地感觉到。

“惊云，你来得正好。朕跟你说说，真的是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皇兄！当心气坏了身子。”

楚惊云见状大声地提醒着他。

楚凌云深吸一口气，半晌，他终于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

“朕从东南郡的周边和城镇调集了万担粮食，以备蝗虫灾后供百姓食用。”

“这个臣弟知道，难道是下面人阳奉阴违没有按旨办事吗？”

“办了，周边城镇都把粮食安全地如数送到了东南郡。郡守方义也接收了。”

“那皇兄您这是……？”

“问题是他接收以后，竟然串通山匪流寇，把这万担粮食给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