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了老家，一路上恢复了有说有笑，默契的都没提他们的冷战，没试图解释、也没试图隐藏，就像没发生过。

他们去赵吉祥的墓碑旁坐了好久。楚杰点烟，赵菲菲倒酒，一代枭雄赵吉祥回归平静后能在这世上享受的也和普通人家的无异，无非他的墓地地势最高、风水最好、占地面积最大，也不过如此。

赵菲菲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倒在墓碑前，“爸，敬你的第一杯，你留给我的所有我都尽我所能的保住了，希望你能满意。”

第二杯。

“爸，敬你的第二杯，我接回了妈妈，我会嫁给楚杰，从此我也开始过上有亲情有爱情的生活，希望你能为我开心。”

第三杯。

“爸，敬你的第三杯，我会永远记得你，你在另外的世界里过你想过的生活，不要那么累，就开心的过个普通人。每年初一十五、清明重阳各种日子，我都会为你准备饭菜，你的子女我留够了他们的生活费，他们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忙，照顾他们。你可以安心的忘了我们所有人。忘记比记得更容易让人幸福，请你幸福。”

下山的时候，赵菲菲感叹，“我们果真都到了经常跑墓地的年龄了。亲人、朋友，一个个的离去，头几天听说我们的高中班主任，才50多月，居然就瘫痪了。生命果真脆弱，真的该及时行乐。可是啊，快乐和痛苦永远都如影随形，想要绝对避免痛苦，是不是就该彻底放弃快乐？”

“我们从生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早晚而已，我们为什么还是要努力的生活？”

赵菲菲偏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恭喜你，离哲学家又近了一步。”

楚杰下意识的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是，放弃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做个普通人。”楚杰伸手牵赵菲菲，赵菲菲的手指冰凉，“走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带你回去见公婆。”

“啊？现在吗？”赵菲菲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穿得这么难看。”

“所以是丑媳妇啊。”楚杰努力的挤出笑。

“可是什么礼物都没带。你之前有没有给你爸爸妈妈说啊，这样会不会太意外了啊？万一他们不接受呢？万一我在面前，他们又不好反驳，那气氛不是很尴尬吗？”赵菲菲一连串的反问，楚杰只是听着，也不回答。

“你说啊，你干嘛沉默啊？我们公司那些报道你父母看过吧，如果问起我该怎么回答啊，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太有心机了啊？”赵菲菲依然在喋喋不休，刚刚被楚杰握得有些回暖的手又开始有些冰凉。

楚杰停下来，看着赵菲菲，“这么多问题，那到底还嫁不嫁？”

“嫁！”赵菲菲蹦出一个字，立马捂着嘴巴，睁大眼睛望着楚杰。

楚杰搂着她往停车场方向走，“全程闭好嘴巴，不能再说一句话，不然我马上不娶了。”

赵菲菲就真的乖乖的捂着嘴，任由楚杰搂着往前走。

楚杰的脸在笑，内心却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从他决定成全赵菲菲开始，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就跟渴了喝水，困了睡觉一样自然。

他突然很想孟方澜，他是他的师长、朋友，他的婚姻是他娶了他的爱情，他能不能教会楚杰没有爱情的婚姻该如何演出，已经很久没他们的消息，听说他在首尔的分公司正逐渐壮大，一如当初楚杰他们在首尔的分公司一样耀眼。

时过境迁，说的是所有事。

楚杰想象妈妈看到赵菲菲的时候应该是非常开心的，却没想到妈妈开门的瞬间，却突然的飙泪，那种抑制不住的在自己儿子面前崩溃的泪，楚杰到这一刻也才知道，他连为人子都是如此的失败，那么多铺天盖地的报道，父母该是多么的担心，楚杰从没想过打电话回来报一声平安，父母就在自己的各种猜测中惶惶度日。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楚杰知道心底深处那一团漆黑被压得粉碎，他心甘情愿的不再需要任何的空间，父母的生命还剩半段，楚杰要力所能及的让他们放心，让他们早日冠上他们梦寐以求的爷爷奶奶的称呼。

因为回来得匆忙，妈妈没准备饭菜，楚杰和赵菲菲张罗着点了满满一桌外卖，妈妈主动要求也跟着喝点红酒，楚杰担心妈妈的身体，爸爸笑着解围，“没关系，医生说少量的红酒活血化瘀，对身体好。”

赵菲菲立马给楚杰妈妈倒了一小杯，害羞的举杯，“阿姨，楚杰终于要我了。我终于快成为你的儿媳妇了。”

话刚说完，她端着酒杯的手却突然抖得厉害，红酒撒了出来，她又慌忙去找纸巾来擦，嘴里还不停的念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楚杰伸手去帮她拿下酒杯，拉过她的手，用纸巾给她擦拭，赵菲菲静静的看着，突然的大滴大滴的泪往下掉。连忙抽回手想去擦拭，楚杰用左手按着她的手，右手去擦她脸上的泪，“辛苦你了菲菲，这么爱我。”

赵菲菲说不出话，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楚杰干脆的搂过她，任她在怀里放声大哭。情绪动人，楚杰妈妈也将头靠在楚杰爸爸的肩头，含着泪，却也带着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终于，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

晚上入睡的时候，赵菲菲穿楚杰的T恤、短裤，兴奋得在楚杰的床上蹦来跳去。楚杰不解，“你干嘛这么兴奋？”

“我要睡你的闺房了，开心。”

“这该不是个傻子吧？你知道闺房的意义么？”

“不管。就是你的闺房！”赵菲菲环顾卧室，“我以为男人的房间应该满是变形金刚之类的，结果你的房间这么干净整洁。”

“你说的是小男生的房间好吧。我们搬家后我就几乎没怎么回过家，房间都是妈妈打理，我的私人物品都很少。”

“但我还是闻到满屋你的味道。”赵菲菲边说边凑过来，吊着楚杰的脖子，狠狠的闻，“和你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她的鼻尖触碰着楚杰的脖子，她说话时的呼吸在楚杰脖子上反复拍打，楚杰觉得痒，偏着头，想要躲，鼻尖碰在了一起，一瞬间，所有的动作停滞了。楚杰轻轻的轻吻赵菲菲的嘴唇，柔软。

楚杰轻轻的侧过身子，将本来趴在他背上的赵菲菲的身体掰了过来，肩膀碰到赵菲菲的前胸，没穿内衣，触感依然是柔然。

几乎没有迟疑，楚杰的手从菲菲身上宽大的T恤伸了进去，手指碰到赵菲菲的肌肤，滑润紧致，一点点的往上，赵菲菲害羞的闭上眼睛，脸颊变得绯红。

本就不合身的短裤轻易褪下，楚杰再没犹豫，重重的将赵菲菲推到在床上，赵菲菲喉咙里发出娇羞的声音，楚杰的手在赵菲菲的全身游走，舌头轻易的撬开赵菲菲的唇齿，两个人的身体被点燃得炙热。

趁着热浪，赵菲菲在楚杰的身下伴随着剧烈的被撕裂的疼痛，开出了作为女人的第一朵花。

汗液夹杂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没关灯，楚杰一眼就看见床单上的猩红，紧紧的搂着赵菲菲，“原来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以前说你也会和他们去夜店。而且你和伟杰确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

赵菲菲伸手拍了楚杰的额头，“你这什么破记忆，老早就给你解释过了。夜店只是喝酒，和伟杰就真的只是我睡床，他在沙发！”

“嗯嗯嗯。”楚杰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也不重要。就是。。。就是有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