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入幕之宾?
“前辈之徒?”风赴怀释然道,“难怪王大人方才甫一进门便相助在下,想是认出风某后退三步所用的乃是舜华步!”
“不过幕后之人是吕武孟,此话怎讲?他身为齐国大公子,为何要谋害当朝相卿?!”
王道为官多年,此刻已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齐君曾就太子之事问过师傅,师傅当时所言乃是——‘长则无亏,立贤则昭’!”
“长则无亏,立贤则昭?”风赴怀沉吟道,“那管前辈推举的即是……?”
“不错!”王道沉声道,“师傅推举的,是贤!因此,身为长公子的吕武孟仍只是长公子,而公子昭却已是太子。”
“近日,吕武孟与易牙、竖刁等奸臣来往密切,想必图谋着甚不臣之事!若是师傅在此,凭师傅在君侯心中的地位哪容得了他们放肆,方才他临走之时连继位之事都就要说出口来,师傅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
风赴怀听罢心中终于对临淄之事有了些许头绪,他道:“依王大人所言,吕武孟确有可疑。”
“骆兄曾说过,启方与吕武孟等人身边无故多出许多食客,且皆非庸手,今日一见,甚至连齐国第二大派东剑门的掌门师弟都在其左右。这些武林前辈,哪怕一国之君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如今却甘愿追随一位连太子都不是的公子?此其一。”
“其二,今日吕武孟身后的阿虎阿豹,乃是狄人。北狄素来不礼,断无听命于一位中原公子之理,怕是吕武孟与北狄首领亦有往来,唯有如此方能指使狄人武士。”
王道恨声道:“师傅为君侯制定‘尊王攘夷’之策方令齐侯称霸中原,谁知吕武孟竟勾结狄人,仅凭此点,师傅推举公子昭为太子便是英明之举!”
风赴怀凝重道:“既然如此,风某担心他们不日便将有所行动。一大批江湖收买的食客,东剑门,神秘势力,再加上狄人,这临淄如今已是危机重重!”
“风少侠”王道陡然起身行礼,“还请风少侠助齐国一臂之力!”
风赴怀忙侧身让开,道:“神秘势力行事狠辣,为祸江湖,既然吕武孟与其勾结,风某岂能坐视不理?依在下愚见,如今我等最好兵分两路,王大人与……”
风赴怀望了望一旁不停对自己使眼色的骆亚良,改口道:“王大人立刻去联络骆兄舅父宾大人,让其与众大人一同于朝堂之上对抗吕武孟。而在下便与骆兄一同打探鲍前辈的下落,管相不在,只有寻着太傅才能镇住宵小!”
王道抱拳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王某这便去找宾大人商议!”
说罢,不待风赴怀答话便快步走出房门,下楼而去。
此刻房内只剩风赴怀与骆亚良二人,骆亚良重新打量了一下风赴怀,“啧啧啧,想不到风兄原来竟是深藏不露,连东剑门弟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不料风赴怀却正色道:“江湖不以武艺论英雄,能如骆兄般面对强势不弃友而去,面对弱小不恃武欺凌,便是真正的英雄!骆兄这个兄弟风某交定了,兄弟之间不必说这些。”
骆亚良被说得热血沸腾,“风兄说得好!那咱们这便去打探太傅的下落?”
风赴怀揶揄道:“怎么?骆兄适才不停给在下眼色,难道不是想留下欣赏珑姑娘的歌舞?”
原来方才风赴怀本想让他与王道同去寻宾须无商议,但见到骆亚良的眼色顿时想起骆亚良来这闾楼的本意……
骆亚良闻言,一把搂住风赴怀的肩膀,“嘿嘿”笑道:“知我者风兄也,真正的英雄也难过美人关不是……”
话音刚落,整个闾楼响起一片嘈杂叫好之声,风赴怀摇头道:“走吧,去瞧瞧你的美人关。”
二人遂行出门外,倚着木栏向下望去,只见一位黄衣女子正随着阶梯款款而下。
一头乌黑的秀发束于身后,秀发由上至肩略散,发尾约一寸处扎起,更显婉约之意。
弯弯的柳眉下面是一汪清澈的眼眸,双眼很大,透着灵动。略施粉黛但绝不庸俗,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脚步轻移配上长长的裙摆,犹如天仙缓步走落凡尘。
毫无疑问,此乃一位绝色女子,甚至较刘萍萍更美上几分,连风赴怀看见都稍一愣神,骆亚良更是双眼随着她缓缓下移,不曾离开过分毫。
偶露的肌肤白如玉脂,似是在告诉大家这女子的双十年华。偶展的笑意似花绽放,原来这珑姑娘正是方才风赴怀戏弄东剑门那名弟子时于三楼一笑倾城的那位。
女子抬眼向二层左侧望了一眼,眼中带着笑意,笑中有媚,媚里藏妖,骆亚良见珑姑娘向这边望来顿时兴奋的“嗷~”了一嗓子。
风赴怀恨不得寻个洞钻进去……
他一个巴掌就拍在骆亚良头上,恨恨的道:“骆兄若在歌舞结束之前仍未想到去何处寻鲍前辈,风某便建议王道大人,每次命这闾楼之内最无人气的来招待你。”
“最无人气……”骆亚良一个哆嗦,“那岂非最丑?!风兄你……!”
“怎的?”
“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到办法寻着太傅……”
两人打闹间并未注意,风赴怀提起左手拍骆亚良脑袋之时正好将左侧腰间的青铜剑剑柄露了出来,这一幕缓步下楼的黄衣女子正巧看见。
她脚步一顿,眼中先是诧异,接着是掩饰不住的惊喜,随后深深的望了风赴怀一眼,妖媚的眼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接着便下到了闾楼一层那方高台之上。
众人愈加兴奋,“珑姑娘!珑姑娘!”的喊着。
接着乐器之音响起,闾楼逐渐安静,珑姑娘在高台翩翩起舞。
风赴怀这才发现,原来这珑姑娘手里一直握着一把饰剑,此刻饰剑出鞘,那声清脆的剑响竟成为乐器首音,端的是奇思妙想,难怪如此多人前来闾楼只为见这珑姑娘一面。
足下微抬,玉臂轻舒,黄影婉转,剑光升腾,珑姑娘舞姿曼妙,较寻常女子更为轻盈,加上那身淡黄的裙裳,衣袂飘飘,更添歌舞之意境。
闾楼众人愈看愈迷醉,而风赴怀却是越看,越心惊!
这是风赴怀第一次欣赏歌舞,因此他不懂以欣赏歌舞的眼光来欣赏珑姑娘此段剑舞。
眼见高台剑光舞动,他本能的便将珑姑娘的剑舞视作了一套剑法。
谁知这么一看,顿时惊出了他一身冷汗,因为这位珑姑娘的这套剑法,毫无破绽!
风赴怀于剑法可谓天赋异禀,甚至早已到了空灵境界,离返璞归真亦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方才将自己置身珑姑娘的剑舞之中,却发现攻不破,守不住?!
珑姑娘在高台上身形飘逸,剑法随性,舞的却是一套连风赴怀都心惊的剑法!
“如此厉害的剑法,偏偏却又瞧不出出自何门何派……如今的临淄真是藏龙卧虎,越来越有趣了。”
“风兄……风兄!”骆亚良在一旁喊道。
风赴怀这才从剑影中惊醒,“怎么了?”
“珑姑娘已经走啦”骆亚良邪笑道,“风兄果然是同道中人,哥哥我未曾骗你吧,珑姑娘的舞姿真是天下无双!”
“我看是她的剑法天下无双。”风赴怀心道。
想罢他问道:“这位珑姑娘从前可是一直都在这临淄?”
“最近才出现的”骆亚良看了看风赴怀,防备道,“风兄你可不能跟哥哥我抢啊!”
“抢你个头”风赴怀再次一巴掌拍过去,“怎么,珑姑娘今日又未选你做其入幕之宾?”
骆亚良一听反倒乐了,道:“岂止是我,从珑姑娘出现的那日起,虽然闾楼宣称其日见一客,不过直到今日珑姑娘都未单独邀请过一人呢。”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侍女打扮的快步走来,对风赴怀道:“这位公子,珑姑娘邀您上房对饮一杯。”
整个闾楼二层皆是非富即贵之人,此刻一听全部望向风赴怀,骆亚良亦是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他,这名白衣上沾满灰尘,怀里还抱着一只鸡的偏瘦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