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同样的目光回望，殷浩然心头一动，面色平静，没有半点波动，仿佛没有察觉到这道隐晦到极致的目光。

“这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至少也是妖皇级，也注意到了我吗？”

殷浩然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中平静如湖泊，他很肯定，这尊妖皇也只是刚刚注意到自己，自己二人的交流没有落进其耳中。

当然，即使落到它耳中，殷浩然也不是太担心。

这里毕竟是人族的疆域，它一个妖皇，不跑到狄荒去，反而留在这里，那就是龙就乖乖盘着，是虎乖乖卧着，敢妄动，就等着被夷平吧。

只不过，殷浩然也不想以身试法，那自己去试探一尊妖皇敢不敢动自己，疯了差不多。

所以殷浩然迅速收回了目光，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极其自然，尽量不惊动这尊妖皇。

这尊妖皇自以为可以随意窥视一个区区武侯层次的人族，洞悉一切，殊不知，殷浩然这个小小武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它。

这很不可思议。

但对于殷浩然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事，别说是一尊妖皇的窥视，就是一尊妖尊级盖世大妖魔想窥视殷浩然，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随着实力的稳步提升上来，殷浩然过去许多无法施展的手段，如今都能施展出来了，毕竟这武侯层次，是第一个最大的蜕变，改变自然巨大。

向来也有很多生灵觉得，武侯层次，才能算是真正的人族武者，武侯以下还是算了吧。

事实上也是如此，不管是哪一族，其族类生灵真正起步，都是从侯级算起的，压根不算侯级以下，许多手段自然也是以侯级起步。

就比如推演之术，预知之术，望气之术等。

殷浩然在卫素衣等人身上都下了《五行锁神禁》这样的大术，防止亲近之人秘密被人轻易窥探，更何况是秘密更多、更大、更恐怖的自身。

殷浩然早就对自身下了不知多少道大术和秘法，其中就包括了推演之术中的一个小术，只要被窥探，第一时间便会触动，直接沟通天地规则，乃至触动因果，找出窥视之人。

推演之术等类似的绝学武技很逆天，这是肯定的。

但是，也没逆天到不合常理的地步。

如果这尊妖皇小心些，以重重秘法加持，乃至神兵妖宝协助窥视，又或者以某种天赋绝学，抑或修炼出来的瞳术等窥视，殷浩然对这些就没有办法了。

这毕竟跨越了太多境界层次，推演之术再逆天也逆天不到这一步。

只是……有哪个存在又会觉得，一个小小武侯，能够发现自己的窥视呢？

强者窥视弱者，如剥光衣衫行走在眼前而一无所知，这是常识！

殷浩然能察觉到它们的窥视，说出去它们也是打死都不会信的，太过分了啊，逆天也要讲究基本法的啊。

没有露馅，殷浩然瞥了一眼妖渊，冥冥中，似和某个未知存在对视了一眼，而后转身便离开了。

“走吧。”

殷浩然招呼了一声。

“去哪儿啊师尊？”

李昊脸上露出喜色。

自从知道这妖渊的恐怖，李昊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此刻喜出望外。

“天风州，去找风系材料。”

殷浩然简单答道，和李昊离开了此地。

离开妖渊边缘，殷浩然二人重新踏上官道，快马直奔星尘州的邻居，妖渊另一边的天风州而去。

让人想不到的是，走在官道上，一路穿过妖渊，当抵达另一端的时候，烈风居然更猛烈了几分。

在这边，同样也是山脉成片，虽然没有星尘州这边的多，但也不少，但是在山岳之间，还有山脉下的平原上，鲜少能见到小块的碎石，都是巨石，显得十分的“干净”。

显然，这是天风州异于寻常的大风的功劳，将碎石等都吹走了，只有重量足够的大石才能存在，但很多也是被吹的滚动而行，沙飞石走。

大风猎猎，风声呼啸天地间，若鬼神在天穹之上吼啸嚎哭。

如此奇异的景象，看得李昊目瞪口呆，半晌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倒吸凉气。

这得是何等的大风才能灌满天地，呼啸乾坤，即便是平原大地上，都风烈无匹，让寻常人行走都难。

而且这风不是持续短时间的，而是白天到黑夜，一年到头，都是如此，多少万年来都没有变过，这才造就出天风州奇异的环境，也因此有了天风州之名，亘古未改。

官道上，商队路人很少，时不时能碰见一批，都在顶着大风艰难前行。

殷浩然、李昊骑乘骏马，奔驰在宽阔的道路上，但速度比进入天风州之前慢许多，这种大风之下，就是具有修为，有一丝灵性的荒兽骏马，也是挺耗费力气的。

所幸殷浩然此次来天风州，要做的事情并不多，时间还很宽裕，不必赶时间。

一开始，李昊对天风州的奇异环境和天象还满是好奇和新鲜感，处处都感觉分外的有趣。

然而，都没过多久，也许半天，也许一天，他就彻底腻味了，这种时刻顶风前行的感觉真不好，有时风大了，能大到他都有些扛不住，就像站在妖渊边上一般，实在让人无奈。

“师尊，这风哪里来的，怎么走出那么远了，还是那么大的风，难道真像天辰诸多纪闻中所说的那样，这风遍布整个天风州？”

李昊忍不住了，懊恼地向殷浩然问道。

“这风来自天风州的东边，那里有一个虚空洞口，是当年天外星空的势力攻打天辰星的时候，天外大能一剑洞穿百万里虚空，形成了这样一个虚空大洞。”

“后来，也想过将其修复弥合，但这些被派遣下来的星空势力外派殖民之人，哪里有那个本事，只能封印住虚空乱流，让其无法祸乱天风州，但可怕的能量风暴依旧形成潮汐般的引力，有时向外推，有时向里吞吸，就形成了遍布整个天风州的大风。”

“现在已经算好的了，换成当年没封印虚空洞口的时候，整个天风州没有半个生灵，一片死寂，到处都是虚空乱流肆虐，天风下林，生灵寂灭。”

殷浩然笑着给李昊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