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却是小圆站在门口。

“让一下。”小圆进来，随手把我推出门去。

我冷冷地站在门口，听到房间里传出的笑声。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小圆和纱阴当然早就勾结在一起。难道完全没救了？

都城内的两大势力结合在一起，根本就不是我这个小人物能够捍动的。

容瞎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是摄影棚里出了点问题。我有点不耐烦起来，现在是讨论摄影棚问题的时候吗？

小圆和纱阴联手，这两大巨头站一块，只怕格兰和大阎罗也要投降过去。

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没有节操，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迎难而上吗？

只要敌人势力强一点，自己马上缴械投降。这还有得玩吗？

都城里的人很快就要转成阴物，到时候满城阴鬼，做节目给谁看去？哪来的阴气供养？

“你自己解决吧。”我甩开容瞎的手。

容瞎急道：“老大，不是的，这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

“为什么？”我看容瞎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再追问一句。

容瞎没有急着回答，四处看了一圈，把我拉到角落里，低声说：“摄影棚里——”他用手捂着嘴巴，声音低得我要弯下腰才能听到。

“有鬼。”说完最后一个字，容瞎双眼睁大，身子抖了几下。目光越过我的肩头，似是我现在背后就站着一个鬼。

我无语，“容瞎同志啊——”拍了拍容瞎的肩头，长叹一口气：“你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有鬼你自己收拾了不就行了吗？如果是厉鬼自己搞不定，就叫空明出手，花点钱就行了。”

“不是的。”容瞎摇摇头。

“不是什么？”我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对容瞎的工作能力很是失望。“就算比厉鬼还厉害，再叫上空明师父不就行了吗？顶多是花些钱的问题，还要特意把我叫过来，知不知道现在我在处理一个棘手的大问题！”我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指责容瞎。

容瞎一脸的无奈，说：“老大，真不是厉鬼，是——”

“是什么？你说。”我看容瞎一副坚持的样子，失去了耐心，娘西皮的，太久没有指导容瞎业务，连最基本的原则都忘了，要好好给他上一课。

“是床单鬼。老大。”容瞎说这话的时候，满是一脸惊恐的表情，还沉浸在见鬼的那一刹那。

“床单鬼？”我不由自主地跟着重复了一遍。这种鬼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再说一遍？什么？”

“床单鬼。”容瞎重复了一遍，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解释道：“就是那种披着白色床单的，走来走去的鬼。”

“你怎么知道是鬼？也许是人假扮的呢？”

“真的是鬼！老大，剧组所有的床单都变成床单鬼了！”容瞎说到这里都快哭出来了。

我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叫着容瞎带我去现场。

到了2号摄影棚，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盏红灯闪烁着，像是野兽的眼珠。

“床单鬼呢？”我低声问。

容瞎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打开大灯。

啪啪的一串连响，摄影棚内的灯光打开，几道光柱交叉地射下，舞台上明晃晃的一片。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随即站稳。

现在我才算是体会到了容瞎的心情。

舞台上立着几十张床单，像是有人顶在里面一样。

床单上都有两个黑黝黝的洞，像是开了眼睛，却看不到眼珠，只有偶尔亮过的一点寒光。

床单耸动着，不住变换着形状，像是有顽童顶在下面，故意吓人。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阵，没发觉半点阴气。壮起胆子，往前进了一步。

床单掉在地上，我跳到舞台上，拣起一张床单，翻过来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是床单上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像是撒了一层的粗盐。

真的是阴物？

容瞎也跟过来了：“老大，就是这样，每晚出现，但是只要一靠近，就马上逃走，我叫空明设了封印大阵，也没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们没做什么事吧？”

我环视了一下2号摄影棚，除了散乱的床单外，一切正常。

“既然没有搞破坏，就随他们去好了，给摄影棚增加点气氛也不错。”

容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对我的提议不感冒，分明就是和稀泥，打太极，不想解决问题。

“对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我的目光重又落在满地的白色床单上。

我叫容瞎把所有白色床单染成红色。放在舞台中央，看看那群床单鬼会不会来。

第二天，容瞎激动地向我汇报：“老大，真的没有了！一个都没来！”

我微笑着，点点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白色床单吸引鬼物，只要染成红色，就没鬼感兴趣了。当然不排除那些有恶趣味的鬼物。

“好了，回去继续做节目吧。”我嘱咐容瞎。自从小圆和纱阴联手后，我也消极了许多，除了依照惯性在做节目，一整天闲下的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老大，可是——”容瞎捻着衣角。

“说。”

“可是最近节目收视率变差很多。”容瞎一副等着被骂的样子。

等了许久，却没见我有什么反应。

我挥挥手，“没关系，只管去做吧。”

收视率变差是意料之中的事。全都城的人都快转成阴物了，怎么可能有好的收视率？

奇怪的是纱阴和小圆联手后，一点动作都没有。

前几天，我还在电视台看见过纱阴，她像是过来录什么节目的，踩着高跟鞋，走得嘭嘭响，看到我，还跟我打招呼。

她和小圆到底在准备什么？

小圆和纱阴联手后，格兰和大阎罗再无可能控制她自爆，恢复阴气平衡。

纱阴也确实不需要什么大动作，只是为什么我的心里那么慌？

当纱阴把一份报告放到我桌上时，我才真正吃了一惊。

“做女团节目？你认真的？”

“对啊，人我都选好了，一共四个人。成立一个女团，全程直播，从训练开始，到出道，发布新曲结束，这个企化案怎么样？听说最近你的节目收视率不行，这个类似真人秀的的节目，又有现在年轻人最喜欢看的偶象内容，绝对能拉高收视。”

“其他三个人是谁？”我只能顺着纱阴的思路往下说。

“格兰、小圆。”

果然，这两个人的名字我一点也不惊讶。尤其是格兰，现在整个都城的势力都被纱阴控制，格兰自然也要依附过来。

“还有一个人呢？”我问。

“那个人你认识的，李小岸。”

我的胸口像是被大锤击打一般，差点停了心跳。“不行。”

绝对不行。格兰、小圆、纱阴这三个人搅在一起，就算出什么事，也是狗咬狗，谁死了我都不稀罕，可是李小岸搀进去，不是找死吗？

万一有什么变故，光是纱阴嘴里喷出的阳神都能把她给融了。

危险性太大，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呦，你在家里的地位这么高吗？小岸姐可是早就答应了。”

纱阴收回企化案转身就走。她过来跟我说这件事，压根就不是和我商量的，只是知会我一声。

我叫来容瞎，说要他配合一下纱阴的企化案。

容瞎却给我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内裤鬼来了。”

什么内裤鬼？我现在只要一听到鬼字，就觉得头痛。

之前靠着染红床单，好不容易赶走了床单鬼，现在又来了内裤鬼？搞什么？

容瞎给我看了视频，还是2号摄影棚，舞台上飞舞着好几个内裤，白色的。

像是有人戴着内裤走来走去，那勒出的形状，连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长叹一口气，这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棘手。好像被一些了不起的家伙缠上了，他们还偏好白色。

“老大，怎么办？”容瞎小心翼翼地提问，看我的眼色。

“还能怎么办？照老规矩。以后电视台所有人员不能穿白色内裤。”

这个命令下去，马上收到了效果，当然我也不可能派人去查，是不是穿着白色内裤上班。不过大家为了不闹鬼，还是蛮自觉的。

纱阴的女团节目也开始上线，还请来了知名音乐制作人，还有编舞老师，给她们上课，培训唱歌和舞蹈。

我劝过李小岸几次，李小岸没听，说是自己有个当女团偶象的心，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最后一搏的时刻。

我也不知道她是说的玩玩，还是认真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纱阴她们控制了李小岸，给她种下了这段意识。

反正以后在家里是看不到李小岸了，天天住在集体宿舍里，说是要和纱阴她们培养默契。

在纱阴和小圆这两位大佬的资源配合下，第二天，我就在电视上看到了她们的节目。

四个人先从练习舞蹈开始，李小岸没有唱歌的天赋，却出奇地很有舞蹈天赋，四个人中就数她学得最快，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复杂的舞蹈动作记住。

相反，纱阴、小圆、格兰她们三人还在嗑嗑绊绊地记忆舞蹈动作，时不时出来同手同脚的闹剧。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这场闹剧，脑子里一直在转一个问题。

纱阴她们到底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