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张泉冷静的不像话，他似乎早料到了这个代号古怪的美国特工会来找他，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是啊，真是久违了。”夜莺冷笑着，“你似乎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张泉脸上有着快要解脱的神色。

“果然是一个不好控制的人啊，当初选择你做突破口，露西那死女人真是脑子坏了！东西在哪里？交出来吧。”夜莺不再废话，而是用枪指了指张泉的脑袋。

“呵呵呵呵，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会把东西交给你吗？你如果当初能帮我把债还上，我自然会感恩戴德，可你却只是给了我那么一点点钱，说是还利息，可是利息都比那个多啊！”张泉激动起来，他的脸色在黑夜中无法被看清，但是他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幽灵一样的音调。

“过来杀我啊！杀我啊！杀了我，这个房间你就可以随便搜了，自然资料都会被找到？怎么样，来啊，反正我现在也活的像鬼一样不见天日，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只会看到我的尸体，或者看到一个空的房间，我会在看守所里等候你的询问。”张泉说完，尽然从床上下来，逼近了那把对着他的枪。

夜莺没料到张泉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有那么一刻，他想举枪后退，可是接着他就忍住了，而是突然对着张泉的膝盖开了一枪，枪声自然很轻，但张泉的惨叫却格外响亮。

“啊！！！”

夜莺抢上前去将张泉的嘴捂住，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开枪，显然是报着鱼死网破的想法，“呵呵，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告诉你，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即使拿回资料，也会被贴上能力差的标签，所以——”

他似乎说话有些吃力，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刚才捂嘴的动作太过用力，被撕裂了一点，渗出一丝丝的血迹。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今天我就送你去见上帝吧，至于那个资料……你说的对，搜一下不就有了吗，哈哈哈哈。”

说着，他把枪对准了张泉的太阳穴，手指扣动扳机。

这时，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随后扑进来一个黑影，黑影无声无息地一口咬在了夜莺的手腕上，接着“扑”一声，枪声响起，枪口显然被那扑过来的黑影给弄得偏离了方向。

两个身影扭动在一起，只是夜莺很快就被压在了黑影的身下，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他失控的连续扣动着扳机，子弹“噗、噗、噗”地击打在屋顶，柜子上和床沿边。但是这样的努力很快就耗尽了弹夹中的子弹。

此时，门外却进来一个人，他见手枪已经被夜莺扔在了一边，于是才施施然的吹了声口哨，哨声响起后，夜莺身上的黑影立即如接到命令一般回到了门口，蹲坐下来。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门口的人开口。

“华夏特工？你的名字？”夜莺此时已经双手血肉模糊，手臂上到处都是被扯坏的衣袖和被扯开的皮肉。

“让你死的明白，王震。”

“呵呵呵，没想到我这么谨慎的人，居然还是栽在你手里。”夜莺的声音渐渐淡下去。

王震一惊，忙举起枪小心的凑近，枪口对准地上的夜莺后，才慢慢蹲下身子。同时他带来的那头警犬却被指派到了张泉的身旁进行监视。

夜莺此时一只眼睛半睁着，另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嘴角有一丝血迹，脸上却露出嘲弄的笑。

“你他妈的死这么惨还笑的出来！”王震咕哝了一句，然后他又谨慎地检查了夜莺的颈动脉，用手摸遍了夜莺的全身，只找到一张便条和一盒烟。便条上短短十个字：“接应人已到位，速拿资料。”

“居然还有接应人！”王震心中一震，开始仔细观察这张便条，发现上面的字迹虽然是打印出来的，可纸张却有股特殊的香味，感觉不是一般地方出来的。

“难道是五星级宾馆？”以王震的阅历，他很快就将范围缩小到了高级宾馆，“这要查起来也不是很难，交给赵大民去办吧！”

本来服毒这种事情，间谍都是到万不得已才做，没想到夜莺在还有机会反击情况下就放弃了自己。王震有些不解，但随后就释怀了。一个即将被国家抛弃的间谍，找到张泉的资料最多是能够换回回国的机会，但再想有所作为都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自己的出现对他的信心打击太过巨大，所以最后选择自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王……震”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张泉此时正靠坐在床沿边，左手捂着脖颈处，右手捂着腹部，一条腿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留着血，显然是已经生命垂危了。

刚才夜莺对着他太阳穴的那枪虽然被警犬扑开，但却不幸地打中了张泉脖颈的边缘，后来夜莺与警犬搏斗时开的几枪中又有流弹打中了他的小腹，使他伤上加伤。

“资料在哪里？”王震没有直接在房间里找资料，而是随口问了句后，拨打120救护车。电话播完后，他用在部队里学过的急救手法准备给张泉做下施救。

“没用……的，我……这个……是罪有应得。”张泉却用捂住小腹的手象征性地推了推王震的手，表示自己不用再做什么施救了。

“那你告诉我，乐教授的资料你放哪里了，赶快！”王震似乎感觉资料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所以有些急躁地吼了起来，他知道，像张泉这样的伤口，最多也就撑个三、五分钟，而且最后两分钟伤者将没有能力开口，所以才急急地问道。

“你……想知道？不能……告诉……”张泉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即使他死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资料所在的。

王震站了起来，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张泉，看来只能自己搜索房间。

可是当他打算开始行动时，躺在地下的张泉却突然看到王叶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在对他笑。

“啊，别过来，别过来，既然你看到我已经把U盘放在你的身边，为什么……还来找我！？你还想要什么，就在梦里告诉我，对，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还去葬礼……看你了，你原……谅我吧……原”张泉的声音突然变的中气十足起来，可是没说几个字，又很快轻了下去，随着最后一个“原”字出口，一股长长的气从他口中吐出，接着就再无声息了。

正在犯愁的王震此时却愣在了那里，他似乎听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却又觉得很诡异。张泉的话里有些哑谜，却并不难猜，只是答案令人费解。

“难道真藏在王叶的墓地附近？”不管怎么说，这个是张泉临死前最后几句话，应该假不了。估计是看到了王叶的幻觉让他害怕了，才说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接到王震电话的赵大民和一众手下来到墓地，经过一番搜索和挖掘，终于在王叶墓碑旁的一颗树下找到了U盘。

“头儿，这可真邪乎啊，你说张泉杀了王叶，怎么还敢来王叶墓碑旁把U盘藏那里？”

“我也不理解他是怎么想的，世上的事，正正反反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读史看的明白，但是世上的人正正反反的，就不是谁都能明白的。”

王震说道这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昨天从夜莺身上搜到的纸条，嘱咐道，“你去查查这张纸的出处，我估计是宾馆里的。另外，如果找到了哪家宾馆，查下最近有哪些外宾来过，还没有走，与乐麟有关的更要查仔细了！”

“对了，乐教授他们回来了吗？”

赵大民结果塑料袋，小心的把他藏在了包里，这才抬头道，“回来了，没什么大碍，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他知道王震找到资料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资料交还给乐麟，所以提前都跟朱局长汇报过此事。

朱时建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本来王震停职他也挺可惜的，这么个干将可不能浪费了，所以王震这次立了功，立即便恢复了他的职位。

王震点点头，他虽然很少在下属面前发表感慨，但此时，案件已了，再加上这件事确实对他触动有些大，所以就多说了几句，“兴许张泉的心里还爱着王叶，所以他能克服自己的恐惧来到这里；兴许是张泉觉得藏在王叶墓碑边是最不容易被想到的地方，又有谁知道呢，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原因吧。”

【作者题外话】：昨天漏发一章，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