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张宝儿不由多想的答应了下来，他一直都想弄死那老东西，只是不得法而已，因为它，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老东西虽然没有原先那么激烈，但仍旧会时不时地弄出点动静跟他作对。

夔姒颔首，就在张宝儿眼前消失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只见她手指一点，山河大鼎就是一震，老家伙的凄厉叫喊声也响了起来。

“小畜牲！你要干什么？不要啊！不不不……不！”

张宝儿没有回答，没有哀伤，只有些许愧疚——修炼就是争，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欲往高处，脚下自然需要奠基之物，容不得他心生怜悯。

随着老家伙的声音戛然而止，山河大鼎的鼎盖飞了起来，一条手臂长的小龙也飞了出来，落在了夔姒的手上。

“你既有混沌之力，知道如何吸收吧？”

“知道！”

见夔姒很规矩，并没有去翻阅他的记忆，这让他很温馨，连忙承认，而后主导者自己的精神之体长出无数触须，向着那条小龙缠绕。

随着他意念一动，此消彼长，小龙迅速缩小，他的精神之体也迅速健壮和凝实，但不久后，他就是一声惨叫，如通天峰下吸收高靓颖的残魂那次一样，顿时口鼻流血，脑袋似乎要爆炸。

也就在这时，夔姒手指一点，他的精神之体剧烈颤动，痛苦尽管依旧，但却没有那么强烈，因为不断有黑丝从精神体上脱落下来，就像是治疗病痛一般，痛乐并存。

不过，不久后却听夔姒叹道：

“你的容量还是有点小，是祛除一部分记忆还是就此作罢，你选吧……”

“可惜恢复么？”

“诶，有得必有失……不可以。”

闻言，张宝儿心脏一突，停止了吸收，也停止了颤动，沉思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坚定道：

“小哈在这里，彩儿也在，父母亲友都在……现在之我就是真我，何必念念不忘往昔……是该了断了！”

说罢，他精神体一震，地球上的记忆全都汇在他的食指指尖上，在留下他的姐姐那一部分之后，他一声厉喝，那根手指便断了。

由于这是主动汇聚，所以夔姒便看到了那些记忆，不禁眼神有些复杂，在张宝儿断精神体一指后，忍不住问道：

“她……那是痛苦的回忆，为何留下呢？”

张宝儿温声笑道：

“没有姐姐就没有我，我舍不得忘啊……有人说过，很多时候正是痛苦才让人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我需要留下这点记忆。”

闻言，夔姒不再说话，手指一点，继续引导者小龙向他融入。

时间缓缓而逝，那根断指重新长了出来，那痛苦又再一次袭来，张宝儿咬牙坚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夔姒言语古怪的说道：

“好了！”

他好久之后才回神，只见自己近乎已凝成实体，在看见夔姒手中只有筷子粗细长短的小龙的时候，不禁惊讶道：

“怎么只剩这么点了？！”

夔姒笑骂道：

“人心如杯，往昔满而不倒，自然得的不多，这次你斩去一部分记忆，如倾倒其中之物，吸收的便多了……另外，你的识海本就古怪，远超他人，能为我留下这点已经是万幸了！”

张宝儿大悦，但接而却又听夔姒道：

“你是在天劫洗礼下与玄兽融合的吧？”

“是！”

“那就对了！虽然，这创造了奇迹，试呢们融合，但天地大道不全，多了一丝裂缝，所以你的精神体还不够稳固……需要锤炼！”

“什么是锤炼？！”

“哈哈哈……”

夔姒忽而大笑起来，张宝儿顿时毛骨悚然，他的直觉没错，接而只见一柄大锤凭空而生，向着他砸了下来，他想逃，但逃无可逃……

“啊！！！”

无法言喻的痛苦让他撕心裂肺，仿佛要让他魂飞魄散，但是没有，没有魂飞魄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就像一个人想死却死不掉……

每一锤落下，他的精神体都会被砸扁一次，然后复原，然后又被砸中……每一次都会有黑雾从精神体上抖落消散……

不过，渐渐地，张宝儿发现痛苦稍减，不是因为麻木，也不是力道变小，而是因为他的精神体不断纯净！

就如打铁一般，最初的时候很容易被敲断，但随着敲打，去芜存菁，它便渐渐地坚韧了起来。

但……就在他缩小了十分之一的时候，夔姒的力道忽而增加，他又一次陷入了那可怕的噩梦，疼痛一如方才，接而又是渐渐减弱……然后又是第三次噩梦……

精神体太过敏感，不像肉体一般可以渐渐适应或麻木，这痛苦超出了张宝儿以往面对过的痛苦，可是他没有流泪！

夔姒虽然于他无害，但前段时间提心吊胆的煎熬与不久前想见时候那种无力感成功的激起了他心中的恼怒与不甘，一如当初在面对座山狼王的时候，他已经被一股狠劲充满。

就在他总共缩减了一半的时候，就在他以为新一轮痛苦又将降临的时候，夔姒停了下来，笑道：

“可以了……”

不过，这话他虽然立即就听到了，但却是在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好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方才已经了解到这位哪里是什么严肃人物、完全是一个腹黑女王嘛……

“好了！”

夔姒又重复了一遍，而后大笑道：

“似乎还多打了几下，哈哈，你别介意，打上瘾了，一时间没有收住手……”

“……”

张宝儿嘿然不语，这叫什么话嘛……

精神体散入肉体，他再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韵味，眼睛神采愈发明亮，就好似玉经过了抛光。

“这……”

当他看向自己的手的时候，他不禁经愣住了，退出他的识海站在一旁的夔姒笑道：

“精神的凝实，导致掌控力的提升，所以你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其实，你的身体本就拥有这种力道，只是你的掌控力不够才没有察觉，这就像一个耍弄着沉重利器的孩子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豁然间发现自己能够更灵活地使用它。”

说完，她不禁含笑道：

“怎么样？没吃亏吧？是不是有种把握当做亲姐姐的想法？”

“有！”

张宝儿点头如捣蒜，满上自信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你是一个好人……不，是好神！”

“哈哈哈……”

夔姒非常高兴，于是手一挥，一个角斗场出现在张宝儿眼前，场内有一头长有三头的恶犬。

“去吧，在适应现状的同时提升你的本体战力，顺便让阿姐好好欣赏欣赏！”

“不要！”

见那幻化出来的恶犬的第一瞬间，张宝儿顿时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这家伙非常危险，习惯了避重就轻了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了，但拒绝无用！

“汪汪！”

眨眼间他已经出现在场内，而那条恶狗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施展逍遥游闪躲开来，但却发现无用，也因此而错过了时间，恶犬已经扑来，一头咬住了他的右手，一头咬住了他的左臂，第三头则冲着他的脖子咬来，若非他反应得快，脑袋一缩用肩膀和脖子夹住了那个狗头，定然被咬个正着。

血光乍现，疼痛感也袭来，这让他猛地意识到：这看似假的，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是不假。

就在他挣脱不得，鬼哭狼嚎的跟那三头恶犬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夔姒异常高兴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在这里，你所会一切法术都无用，只能用你自己的身体去战斗……呵呵，姐姐这也是为了你好呀，须知你才是一切之根本，一切法不过是借用天地玄理，只是外力，既然是外力，何故舍本逐末呢？”

闻言，张宝儿精神一震，立时想起了当初与座山狼王战斗的时候，那时候他以自身之力，以弱击强，虽然付出很多沉重的代价，但他最终战而胜之。

“杀！”

也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他的身体先于思维条件反射般将膝盖朝恶犬的腹部踢去，察觉左臂一松之后，他第一时间将手抽了出来，而后握拳向着咬住右手的狗头轰去。

“好！”

夔姒大声喝彩，鼓励道：

“战胜它，姐姐给你一份大奖！”

张宝儿心中一喜，手脚越发灵活，一拳轰开那个狗头后，不够手上的裂痛，一个翻身便将恶犬骑在了身下……

十几分钟之后，雪蚕丝衣破烂的他喘着大气傲然道：

“打死了……那个，奖励是什么？！”

“就是这个！”

只见夔姒手指一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张宝儿顿时头皮发麻，因为奖品竟然是两只三头犬。

“我……杀啊！”

见来只恶犬来势汹汹，他忍住保粗口，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个碎步腾挪躲开了其中一只，向着第二只杀去……

时间在血与汗的搏杀之中消逝，但四只三头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时候，张宝儿躺在地上大笑道：

“我竟然能战胜四只……哈哈哈……”

笑得畅快了，他看着坐在角斗场高处的夔姒问道：

“阿姐，那三头犬是什么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