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也受到过这样的凌虐？

“这，是谁做的.......”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因为我的心里隐隐猜出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曹美婷关掉投影，房间里又恢复成了我们刚刚进来时的昏暗样子。

“就是你的好兄弟，张池。”

“这，这不可能.......”

曹美婷自嘲的一笑，

“你看，就连你都不相信，因为我起初也不信啊，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给我买衣服，买很贵的冰淇淋，送我上学，是我最好最好的大哥哥.....”

曹美婷像是在叙述一段属于她最美好的记忆，眉目间的温柔神色连带着房间里都温暖了起来，可是持续没多久，她的脸色陡然变冷，瞳孔渐渐变得猩红。

“他说他家里又很可爱的毛绒玩具，叫我去玩儿，我怎么会怀疑他，他是我最喜欢的大哥哥啊，可是事情就是这么讽刺，我一进门，他就反锁了房间，冲过来扒了我的衣服....”

曹美婷哽住了嗓音，不愿意再说下去，闭着眼睛缓了缓神，等到其中的猩红稍退，才继续跟我们说。

“我那时才10岁，没错，我是个孤儿，张池对我做了那些事之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关进了他在海边的一处房子，房间里有十来个像我一样的女孩儿，几百平米的房间，十几个人缩在一起占了不到两平米的地方，谁也不敢说话，偶尔有人过来拉走一个女孩，整个别墅里都能听到她的尖叫声，哭喊声，其他的人只敢把头埋在膝盖里，默默地恐惧，默默地流眼泪。”

“被玩儿完了的女孩儿送回来，满身都是血，衣服随意的扔在她幼小的身躯上，没人敢上去管她，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爬上去用自己的小外套擦干她身上的血，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后来被他们中的一个男人发现。男人拽着我的腿把我拖出去，我的脸蹭在地板上，被上面的棱角划伤，特别疼，那个男人用鞭子抽我，我疼的晕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张池哥哥的声音，我好想叫他救我....”

“可是他却说，玩完了记得处理好，别放在这里，怪恶心的.....”

“那一刻，我绝望了，我知道我信错了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撞在了桌角上......我以为我死了，可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可怜的身体就躺在我的旁边，我怨恨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我再次看到这一切，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我是回来报仇的，我要亲手杀了这些禽兽......我对着自己的尸体磕了三个头，立誓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

曹美婷的话字字都像一把刀一样扎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上，我的脑海中，我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张池，就连前几天我们刚刚见面，他还是一副和小时候一样的憨傻模样，我不敢把他和曹美婷嘴里那些禽兽不如的人划等号。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师父沉声问。

曹美婷摇了摇头，

“我到现在也只是刚刚有一点头绪，我虽然是个孤儿，但从我记事起，身上就一直带着这个。”

曹美婷掏出一个红色绳子系着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好像是个小娃娃，这，这好像巴勒村里的风铃啊！曹美婷见我这这这的说不出话，开头替我说道，

“你也发现了吧，所以我要去巴勒，我也知道，只有那里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这样的话，曹美婷很有可能曾经是巴勒村里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走到了外面，在临死之际与小鬼交换了灵魂，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非人非鬼。

“我要见张池。”

我垂着头低声说。

曹美婷冷笑一声，

“呵，你是不相信我？好，在这里你也没法救他，那就让他亲口告诉你他都做了些什么！”

曹美婷按下身边的一个机关，会议厅侧面的一个书柜缓缓挪开，一条狭长的通道展现在我眼前，我深呼吸几秒，抬腿走了进去。

通道只有一条路，没有岔口，里面也没人看守，只在尽头有一个铁质的牢笼，池子，就关在里面。他身上还算干净，至少没有血污，只是浑身发青，想来一定是体内的小鬼在作怪，如果再不把小鬼引出来，池子恐怕命不久矣。

“池子。”

我轻声叫他，他似乎睡得很沉，并没有反应，突然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黑气，伴随着的是他一生痛苦的叫声，然后悠悠转醒。池子捂着脑袋坐起来，见我竟然在外面，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

“救我！救我啊！”

池子大概已经近乎绝望，眼睛里血丝密布，青黑色的皮肤诡异非常，我冷脸看着他，看进他的眼睛里。

“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池子愣住了，呆了好一会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的连滚带爬的退到了角落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久没做了！”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中滔天的怒气和痛心，居然真的是他。我五指成抓，隔空一抓，握住了他的勃颈。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下得了手！”

池子死死握着我的胳膊，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只是被别人带着玩儿！我没想到会出人命啊！咳咳！”

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真的想活活掐死他，可是看到他那张脸时，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一掌把他退回去，起身往外走。

“你不能把东西给那个女人！她会杀了我的！我们可是兄弟！”

池子焦急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走出密道，师父和曹美婷好在会议室等我，见我出来，师父抬了抬屁股好像是想过来，可看到我满脸的灰败之色，心中也有了答案，只是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