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谁敢动我的人
青松也只能干着急,宋先生确实有两把子力气,但这又能如何?官家两张嘴,黑与白、生与死都是他们说了算,难道还能和这些飞扬跋扈到无以复加的城卫司讲道理,不由得向身边的同伴感叹着:“花司长尽管有些荒淫,但他带领下的城卫还算收敛,至少和这些人比较起来,简直算是仁慈了。”
“嘘!”身边的同伴连忙捂住青松的嘴:“你不要命啦,敢说花司长的好话,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
三个城卫司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牵着宋钰穿过似锦巷。本来宋钰还希望在这条街遇着力鬼,也许那家伙会出手帮忙一下,可是希望还是落空了,力鬼压根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行侠仗义的打算,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专注地包着自己手里的混沌。
三个城卫司牵着宋钰七歪八拐地钻入一个冷僻的巷子,巷子对面也站着三个人。
宋钰无聊地苦笑着:“还真没有新意,这样是不是老套了点?”
那领头的城卫冷冷一笑,猛然提膝撞在宋钰肚子上:“我允许你开口说话了吗?”宋钰疼得差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只能弓着背如烤熟的大虾般蹲在地上。
领头的将绳子抛过去:“他是你们的了,做得利落点,不要让我们回头给你们龙蛇帮擦屁股。”
“齐爷放心,这事我们做得熟溜着呢,比伸手抓婆娘奶子还熟,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宋大义笑嘻嘻地将一个钱袋塞到那领头城卫的手中:“给齐爷添麻烦了,只是这厮也有几分蛮力,你们一走恐怕没人能压制得住他。”
其中一个略微偏瘦的城守拽了拽绳子,拨得宋钰也跟着绳索一起摇摆,脑袋直往旁边墙上撞去:“这可是赫赫有名的罗绳,曾经受过前任花司长的肯定,专门拿来栓那些修为高强的犯人的,就算是雷鸣期的大高手被拴住也挣脱不得。如果你们三个人连一个双手被捆住的书生都应付不了,那只能是你们无能。”
宋钰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摸样:“你们不会是真要杀人灭口吧。”
城卫头目嘿嘿一笑,宋钰越是害怕他越是觉得高兴,越是有一种成就感。姓齐的城卫抬起套了铁钉的靴子使劲往宋钰脸上踢去。宋钰刚要后仰躲避这一脚,手臂一痛,宋大义已经拉直了绳子让他无从躲避,他只能微微偏一下头,勉强避开了面门。
靴子上的铁钉磕着他脑门,宋钰脑袋顿时出现三五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城卫头目得意地摔了摔踢疼的脚关节向宋大义说道:“你可看见了,对付这家伙比对付死狗容易多了。”
这点皮肉伤对宋钰来说,实在不能算什么,心中却暗自把之极妈得狗血淋头,若果有机会,在不装什么书生了,好歹也要装一个大侠,惹急了拔剑杀人,兴许还有人围观的人竖着大拇指叫着:“真好汉爷!”
但现在,宋钰不得不继续把这个书生的角色扮演下去,吮着磕破的嘴唇吆喝道:“姓宋的,咱们江湖恩怨江湖了,你们三人对我一人,尽管划下道来。要是我皱一下眉,‘夺命书生剑’五个字从此不提,你借官爷的手来压我,算什么好汉?”
宋钰先将自己名字吆喝出来,若这几个城卫不走,他自然不会真的坐以待毙,倒时候若暴露了一身修为,也能勉强有些说法,只是能不出手尽量不出手。
无论是城卫司的天罚还是自己头顶悬着的那道随时可能察觉到自己存在的雷电,他都吃不消。
但那道雷电似乎也需要时间酝酿,不会忽然出现在头顶。
“原来又是一个痞子!”那城卫头目不屑地哼了一身,这话虽然是说着宋钰,宋大义几人也难得地红了一下脸。
既然大家都是一路人,谁也不会比谁怂多少。宋大义想到这里也多了几分信心,对三名城卫又是一顿好谢,送走了对方,这才将绳子递给同伴,从腰间拔出牛角尖刀朝宋钰走过去:“夺命书生剑?老子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是谁夺谁的命。”
宋大义走了两步霍然收脚,一抬头便看见宋钰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也不知为什么,便觉心胆俱寒!
罗雅丹最近心情比较好,三天两头都往寒门来喝茶。
面对大小姐,一楼那些伙计可是卯足了劲挣表现,心下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只喜欢在二楼喝茶的大小姐,这几天也不踏足二楼,只是偶尔账房报账之类的事才去二楼小阁里对对账啥的。
宋钰被城卫那绳子逃走,几个伙计本来还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一见罗雅丹出现便马上四处散去,假装忙着手上活计。
罗雅丹坐到最角落里那张桌子,老规矩依然是罗掌柜亲手端了茶递过来。罗雅丹好奇地问道:“这里没事吧,先前那几个伙计表情都怪怪的。”
“没啥大事。先前有三个城卫司的人来我们店里抓走了一个伙计,说是我们的伙计把宋大义给打了。城卫司现在连编谎话的心思也懒了,这么蹩脚的话也只有他们能说出来。宋大义是天关城有名的痞子,宋钰那文弱书生在龙蛇帮面前连虾米也算不上,如何还敢打人?”
“宋钰?”罗雅丹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
罗掌柜从来还没见着过小姐有这样严肃的表情,连忙笑道:“不打紧,我塞了几辆银子,再说城卫司上下都该知道您可能成为城卫司少奶奶,这点情面还是要买的,也许是宋大义诬告,他们只得秉公办案地拿着人走下过场,那伙计早迟会回来的。”
罗雅丹摇摇头:“罗家虽然给城卫司不少银子,但却是公平买卖等价交换,龙蛇帮才是城卫司小院里养着的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城卫司不会刻意偏袒向我们,再说了,那些城卫既然能闯进来拿人必然没有上报给柳未寒,我怕的是他们连个过场也不走,私下就处理了。”
“他们不会这样大胆吧?”
“利之所至,神魔易辟。”罗雅丹忽然起身:“我去找柳未寒,希望还来得及。”
“小姐慎重啊。”罗掌柜微微跨前一步拦在罗雅丹面前:“你这一登门可就是兴师问罪了。柳司长毕竟是城卫司司长,庇佑下属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柳未寒一句不知道呢,难道小姐你要为了一个下人和他较真,到时候伤了两家的和气是必然的事,以后你若是过门去了柳家,那可是一辈子的苦啊,千万别意气用事。该做的心意我们也做了,你又何必这样?”
“打我记事起,从来没有人闯进寒门拿过人,城卫司如今倒是跋扈到了极点,若是我们无动于衷,他们真会以为罗家是一只温顺的猫。谁敢动我的人!”
“一个伙计而已。”罗掌柜腹诽着,在寒门做了十多年掌柜,见的世面多了,自然也知道轻重缓急,伙计就是伙计,小姐这样为一个伙计跑去城卫司要人,恐怕老爷知道了更会不高兴。心下一寻思立即道:“您别着急,这样,我上去和丁账房知会一声,让他陪你去,彼此也有个照应。”
“我自己去和他说。”罗雅丹蹭蹭地跑上楼,一把推开丁账房的房门:“哟,石头叔也在?”
丁账房正在房间里和石头喝茶,见罗雅丹来了连忙起身:“小姐来得正好,你来和这块臭石头说说话,我说了一下午,他就‘嗯’了两声,偏生我还不好赶他走。”
罗雅丹走到桌前却不落座,径直想丁账房说道:“先前城卫司有人闯进寒门拿了我们一个伙计,说是这伙计打了龙蛇帮的一个泼皮痞子,你和我一起去把人要回来吧。”
丁账房也古怪地笑了起来:“不过一个伙计而已,下面出事我早就知道了,罗掌柜把该做的礼数也做足了,那伙计不会有事的,充其量关三两日就会放出来。”
罗雅丹毫不动摇地说道:“不行,我这会就要把人要回来,你不去那就石头叔陪我去。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去。”
“这伙计莫不是小姐认识?”丁账房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