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变态
谁都知道真阳石是沧澜大枫遗物,你又何必将他安置在神的名义之下。宋时关的声音比这一方雪原更冷上无数倍:“更何况,他凭什么敢高高在上?”
宋钰终于肯定,那漫天风雪中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并不是吊着钢丝故弄玄虚,也不是障眼法一类的把戏,而是实实在在立于虚空中。
这个事实让接受了二十多年'万有引力'熏陶的宋钰感到匪夷所思,尽管'他'脑海中隐约知道这所谓大荒世界那些强者拥有超越世间力量的存在,但亲眼所见后,依然令他难以接受,只是下意识将身上单薄的长衫裹得更紧一些。
现在的你还能一战吗?
要不,你试试!宋时关手中剑芒吞吐闪烁,刹那间划破虚空。
宽大的黑色披风裹着宋时关身躯,连同另外一人飞快地消失在头顶。
宋钰被眼前所见的情形吓得半天也回不了神,他知道宋时关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但究竟多厉害他也说不上来,知道此时宋钰隐约对厉害俩个字有了一点点认识:“亲娘啊,这怕是陆地神仙了吧,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会用儿子的性命来交换。”
精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宋钰看着在前方那打开的藤条箱若有所思,宋时关这藤条箱倒是熟悉,每次出门的时候,他总是提在手中,但从来没有见着宋时关往里面装过东西,也不允许任何人接触,甚至是君岳也不行,今天还是头一次见着使用。
“原来是武器匣啊,却不知道是否装着十八般兵器。”宋钰嘀咕一句,抬头看着前方的行李箱,一截黑色衣角从没有完全合上的箱子中露出来。宋钰向四下看了看,这里四周自然是没有人的,这只是他初来乍到这陌生地方的一种本能罢了,然后迅速跑几步抓起藤条箱又迅速躲回原地。
这间衣袍同样是黑色,甚至是款式上和他现在的衣服也没有太多差别,只是这间衣服显得很华丽,衣服上用金色丝线绣出一条蟒蛇的纹样。宋钰也来不及细看,双手提着衣肩随意一抖,沛然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人们喜欢将某种动物或者某些事物形状绣在自己衣服上,期望能得到这种动物或事物的力量或庇佑,用宋钰的理解,这是图腾崇拜中最基本的一种表现。
这件衣服比较薄,宋钰也不指望它能像后世的羽绒服一样达到极好的御寒效果,但在这冰天雪地里能多一点抵御风雪的东西总是好的。
就在他抓起衣服的瞬间,一条猩红色蟒蛇忽然从那纹样中窜出,仰首便向宋钰脸上咬去。
“连你这畜生也要来欺负小爷。”宋钰钢牙一咬,双手扯着衣服飞快朝着蛇头罩去,将对方裹在黑袍下,随即提着拳头便一阵暴揍。
蟒蛇在衣服里左右挣扎着却始终没能将这件黑衣撕裂,只是拼命地发出摄人心声的嘶嘶声响。
一道风声从身后传来,宋钰这才惊恐地大叫一声将手上的衣服丢开。
“有点意思。”一个声音在宋钰身后响起:“人在危险关头,最能暴露本性的一面。你父亲死名震天下的杀手,他的儿子又怎么会真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也许影主也不会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城府如此深的儿子,只是缺少时间的历练以及能够与城府相匹配的能力。”
宋钰转身看着那个站在身后距离自己不足一丈的黑衣人:“你…你是谁,你也是来杀我的那些人吗?”
那人徐徐上前:“等你学会如何在最快的时间收敛起眼神中的戾气,也许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男人。现在你的这些小伎俩在我看来,不过是小破孩无聊地玩弄自己小鸡鸡般幼稚。”
宋钰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那一点点靠近的陌生男子,在这人面前她没有任何希望,这些人都是来去如风的人物,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杀人,宋钰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宋钰表现出来的是令这人感到意外的一面,眼神中带着戾气,在宋时关带领下逃亡半个月,一直都是那种怯怯懦懦的摸样,所以一直以来这个废物根本没有引起他们这些人的注意。在这说话的极短时间里,他又迅速恢复一贯的那种胆小怕事的摸样,但这更让那杀手觉得危险,比先前从衣服里凭空出现的蟒蛇更危险。
那黑衣人指着被宋钰丢在一边的蟒纹黑袍:“这可是好东西,若不是你那父亲身上伤势太重,担心流淌的血液彻底唤醒封印在衣服中的魂蟒的凶性,恐怕弱水这次便要全军覆没。”
“魂蟒?”宋钰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道:“什么叫魂蟒?”
“影牙有三样至宝,这魂蟒袍是其中之一,据说这衣服中封印着一头上古凶蟒的兽魂,能抵挡神念攻击,而这魂蟒袍本身也同样可以抵挡法器一下所有兵器的伤害。”
“果然是好东西。”宋钰心中暗叫着可惜,这样一件好东西可惜不能为知己所用,若是能穿上这衣服兴许还能在这人面前侥幸活下来。
“是啊,确实是好东西。可惜好东西从来都是属于别人的。”黑衣人也点点头,忽然咧嘴一笑:“拿来吧!”
宋钰忽然大惊:“我听得你的声音,你就是刚才那和宋…父亲说话的那人,你既然在这里,那他呢?死了吗?”
我感受到了真阳石的力量,它就在你身上。那男子没有回答宋钰的话,用及其肯定的语气说着,猛然抬脚将宋钰踢飞在地上,随即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宋钰眼前,那人抬脚将宋钰刚抬起来的脑袋又踩回雪地中。
宋钰觉得自己就像那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不同的是自己没有孙悟空那样的铜筋铁骨,他甚至没有挣扎的力气。
所幸那只脚随即便挪开,宋钰又才得以再次将脑袋从厚厚的积雪中拔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积雪将他整个嘴巴塞得满满的,整个口腔冻得快失去知觉。
面前那人无视于宋钰的喘息,伸手在宋钰身上慢条斯理地摸索着,就像在自家衣橱里挑选衣服。
宋钰不敢乱动,宋时关和另外一人打着打着就不见了,更不知道这附近还有多少杀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不在我这里。
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宋钰将还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吞回到肚子,也传递了对方的态度。
那人半蹲下来,双眼和宋钰平视:我的耐心有限。
真没有。宋钰摇着头:那东西在宋时关身上。
第二个耳光重重扇在宋钰脸上,这一下比前一下更重。宋钰牙关喀嚓一下竟然被拍脱,两侧脸颊处的筋肉被撕扯一般巨疼,下牙关自然地悬了下来,一说话便成了呜哇呜哇的声音。
语不成调。
那黑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抓起宋钰脱臼的牙关,野蛮地向上一抬,这自然又是一番更加剧烈的疼痛。
宋钰倒在雪地上,双手捧着腮帮挣扎了好久,一口气才舒缓过来:你刚才已经搜了一遍,那东西在不在我身上你自然清楚。
“总还有地方没有找。”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麻利地割断宋钰腰带,他并没有在乎手上的轻重,刀锋所过将宋钰腰部割出老长的伤口,又随手几刀割开宋钰裤子,往宋钰裆部和屁股后面看了看,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说道:看来是被你吞下肚子了。对方扬着小刀就朝宋钰肚子划来。
宋钰再顾不得疼痛,赤裸着下半身拼命朝着侧边滚动:那玩意比小孩拳头还大,你吞下去试试?死变态,你干脆杀了我吧。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住宋钰脚踝,轻轻松松就将滚向一边的宋钰拽了过来,一只手按在宋钰胸口令他动惮不得,然后丢开匕首慢悠悠地抓起一捧雪洒在宋钰裆部:死对你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是在我手里总好过死在你那狠心的父亲手中,成为他供奉着的那个邪神的祭品要好。
宋钰敏锐地从中判断出宋时关没有死,大嚷着:“老子宁愿死在宋时关手中,只要他活下去,至少可以为我报仇。”
“好骨气。”那黑衣人抓了两把雪洒在宋钰赤裸裸的裆部: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在乎的恐怕还是自己这话儿。你不告诉我真阳石在那里也没关系,反正不在你那里,便在宋时关身上,我们终究会找到,在这之前我却是要好好招呼你。
一股寒意从裆部传遍宋钰全身,宋钰想动、想挣扎,四肢却仿佛被看不见的绳子给绑住般令他难以动弹分毫。
宋钰能做的就是破口骂着:死变态,快放了我。
变态男语调轻缓地说道:人的身体很脆弱的,尤其是手指、耳朵、以及这里。
宋钰吼着:你们和宋时关有什么恩怨你找他去啊!
变态男说道:雪是世间最厉害的东西,那些无双的法器、灵器,可以被保存数百年,也许上千年也不会有丝毫衰减。
宋钰呐喊着:放了我,求求您了。没错,真阳石我藏起来了,只有我能找到。
变态男笑着说道:但是将那些神兵利器埋在雪中藏上三五年,只要能走路的小孩,都可以将它扳为两节。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不搭调的说着,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宋钰哭喊着:我给您带路,带你去找,那玩意我不要了。
变态男笑道:你说需要多久,才能将你下身冻成冰棍。
随即一声喀嚓的脆响传来,宋钰发出惨烈的哀嚎。
那男子嘴角露出龌龊的笑容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宋钰,随即又在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脚,嘴上骂了一声废物说道:宋时关和你来镇魔岛,虽然是打着与我们同归于尽的心思,但他却不知道道山神无所不能,我能自有我们离开这里的办法。事实上,死的注定是你们父子。
宋钰挣扎半天才发现最重要的部位并没有丢失,身体依然是完好无损,心中恨透了这让自己光着腚的龌龊死变态,心中也暗叫着侥幸:谁没有死的时候?
若要真阳石,来找我。宋时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变态杀手便如闻着腥味的猫一般眼中神光流动,身躯忽然化着无数风雪,随着一阵寒风吹来,刹那间便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