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骸骨上面都是咬痕
后来,刘慧娘与李满贵去了一趟刘家村将黄牙婆请了过来。
牙婆子倒是个能说会道的,来了之后在大河村村口的榕树下,噼里啪啦将沈家把沈兰卖了20两银子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很多遍。
说完过程,还当着众人的面放了狠话,沈家人若是再敢上门闹,她黄牙婆子也不是个吃素的,既然钱都已经拿到了,还想将人领回去,再卖一次不成。
这两日,沈兰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但她每日还是痛苦纠结。
凌尘很快就发现沈兰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有一些,有一些抑郁的倾向。
她每天每夜睡不好,头发更是一把接一把的掉,见天儿躲在屋里,双眼无神,喃喃自语。
任谁跟她说话她都爱搭不理,而且脾气起伏不定。
有时只见了小铁蛋与小春,才会偶尔笑笑,见了别人就很难有情绪起伏。
也不知是黄牙婆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赵青山另去沈家警告了一番,反正自那之后沈家再也没有人敢上门闹。
倒是沈兰的弟弟仗着自己年纪小,厚着脸皮上门来讨吃的。
他玧吸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桌上摆的点心,口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流,舔着脸对沈兰说道:“我要吃点心。”
沈兰无神的眼神连瞄都没有瞄他一下。
其实她心里是怨恨这个弟弟的,若不是因为给他赚娶媳妇的钱,父母又怎么会坚持要那么多的聘礼,如果不是索要那么多的聘礼,她和山子哥早就成亲了。
山子哥也不会为了挣这笔钱而去了山里,到最后落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沈宝儿也就是沈兰的弟弟。
别看小,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自小就被沈氏耳提面命教育起来的孩子,对沈兰真是半分恭敬都没有,见她不给自己点心,指着沈兰的鼻子就开始骂。
“你个赔钱货,有好吃的你都不给我吃,你怎么这么恶毒?你都克死了自己娘亲与自己的男人,难道你也想让我死不成吗?”
听到这话沈兰终于有了些反应,抓起炕上的笤帚发疯似的要扑上来厮打沈宝儿。
她可不是吓唬吓唬人而已,她是真真实实的要撕打他。
如若不是凌尘她们听见动静拦了下来,怕是沈兰真的会将她亲弟弟打个半死。
“都怪他们,都怪他们......”
沈兰站在炕上跳着脚的骂,指着沈宝儿的方向,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恶鬼的模样。
“快将孩子先带走。”凌尘不知道沈宝儿的真面目,她只看得到面前是个孩子而已,只得命令刘慧娘先将孩子带走,心中对沈兰这样的做法颇有些微词。
“你个贱人敢打我,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克娘还克你男人,你怎么不去......”啪,的一声响,硬生生将沈宝儿口中未骂完的话堵进了嘴里。
凌尘感觉自己刚刚真是日了狗了,居然还想保护这货,要不得沈兰如此发了疯似的打他。
这臭小子的嘴可真够贱的,这不自己都没忍住,赏了他一巴掌。
“啊,你们敢打我,你们敢欺负我,我去告诉我娘,我去告诉我奶,她们都可厉害了,我让她们打死你们,还有你这个赔钱货。”沈宝儿挨了凌尘一巴掌,叫嚣着,指着众人转身就跑了。
一直到沈宝儿走没影了,沈兰整个人还处于崩溃的状态。
凌尘脱了鞋上炕,走到沈兰身边,轻轻将她手中握着的笤帚取了下来。
“沈兰,沈兰,你醒醒是我。她将手伸到沈兰面前,左右晃了晃,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沈兰的双眼始终空洞无神的望着前方,半点反应也没有给她。
凌尘扯着她到一旁,让她坐在床上休息。
直到这一刻,沈兰似乎才有了些反应。
视线缓慢的在屋子众人面上扫视了一圈,当见到面前的凌尘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萧彻已经走了几日,始终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凌尘心中不禁有些惘然。
凌尘这两日忙着照顾沈兰,倒是冲淡了些许对萧彻的担忧和思念。
三日后。张家迎娶凌白梅进门,几乎全村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鼓乐之声和鞭炮声一时间热闹非常。
凌尘哪里都没有去,就陪着沈兰在炕上看书。
她找了好些个图画书,交给沈兰看,看书能使人心胸开阔,增长眼界,她希望沈兰可以从抑郁中勇敢的走出来。
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沈兰突然流下了眼泪,笑着说道:“山子哥曾经跟我说过,娶我的时候也会这样敲敲打打放许多个鞭炮。”
凌尘听闻,从书中抬起头来。
望着沈兰的侧脸,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赶忙问道:“沈兰,都说山子去了,可你们有什么证据不?”
沈兰苦涩一笑,“那具尸体抬回来的时候,哪里还辨得清面目,比白骨也强不了多少了。”
“那你们凭什么认定那是山子?”
“就因为那把猎刀,那把他始终会带在身边的猎刀,上面是我用小刀刻上的山子二字。”
“那把刀,如今在何处?”凌尘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可能,她希望可以得到证实。
“就在这里,沈兰撩起自己的裤管,将绑在小腿处的一个布包解了下来。
当着凌尘的面一层层拆开,将里面裹着的一柄小猎刀拿了出来。
沈兰颤抖的双手将刀捧在手心中,轻轻抚摸着上边刻着的文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颗颗滚落。
“可否给我看看?”凌尘将手伸了过去。
沈澜抬眼望着她,不知她要看这把猎刀的目的为何,但还是依依不舍的交给了凌尘。
凌尘将猎刀拿在手中反复翻看,不得不说,这把刀仅仅只是一把极为普通的铁质刀具。
上面甚至因为经常使用而崩了一两个小小的豁口。木质刀柄因为常年把握跟使用的关系,已经被磨得发亮,可见这把猎刀,山子一定是随时带在身上的。
“我说的话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但我还是想说,那具尸骨你看得真切吗?”沈兰闻言,想起当时那副情景,捂着嘴流着泪,一个劲儿直摇头。
凌尘知道自己这样问极为残酷,但她还是想问清楚。
“那具骸骨之上可否有动物撕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