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琥珀色的烟火,只为你绽放
不知不觉之中,沐妍昕和陆熙泽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期末考试完的暑假已被厚厚的假期作业占据着,沐妍昕的生活如一潭湖水一样波澜不惊,一日既往的单调。她的假期内容除了刷卷就是做练习题,闺蜜苏暮烟的学习成绩十分优异,她对于作业的态度与她平时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就比如说,沐妍昕五天完成的作业量,苏暮烟一天就码完了。可想而知,苏暮烟的大部分空余时间就是在沐妍昕家里目睹着苏暮烟被作业折磨,她每次看着沐妍昕嘴里咬着笔头,痛苦不堪的表情,就唉声叹气:“妍昕,我有一个疑问,说实话,你学理科学的很吃力,当初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的选着理科呢?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的梦想?”
沐妍昕望着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床上的苏暮烟,转而想到压在柜子最里面已然落了灰的画册,带着一丝的忧伤:“那种东西华而不实,可望而不可即,需要殷实的经济基础来保驾护航。即使学业完成后,市场面也很窄,我家的家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梦想耗不起。”苏暮烟眼神迷离,想起当年那个和自己并肩站在儿时的窗前,窝在苍老的墙角,手里捧着画册,五颜六色的画笔在手里熠熠生辉的小女孩,稚嫩的语气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我要当一名画家,水墨勾勒人间烟火,写意追寻山河远阔。还要画出鄂温克族作家乌热尔图《琥珀色的篝火》。我想用画笔描绘这个极致的美丽。”
可是,物是人非,不是人的初心改变了,而是篝火偷换了模样,已经不再是琥珀色的了。
苏暮烟从沐妍昕家出来,漫步在宽阔的马路上,心中还在感叹沐妍昕的事情。没有注意周身的事物,就连骑着单车的陆熙泽停在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发现。陆熙泽穿着一身休闲装,活力四射,彰显着青春本该有的样子。少年看见苏暮烟没有什么反应,摇了摇自行车的车铃。“铃铃铃”的声音尖锐地想起,打扰了正在沉思的苏暮烟。苏暮烟的火爆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她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吼道:“你大爷的!谁呀,没有看见我正在思考人生吗?”
陆熙泽脸上仍旧是玩世不恭的坏笑:“真不知道沐妍昕那性子,怎么会跟你这个火爆的小辣椒玩到一块去。”
苏暮烟在陆熙泽的嘴里没有听道歉,反倒听到了类似于嘲讽她的话,她的脑子现在跟火焰山一样,直接出口成脏,“我怎么了我,我们家妍昕怎么了,我还没说我们家妍昕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你这个人。有事吗?没事就滚开,别挡我的道。”
少年的脸上突然就挂着一丝红晕,半天才开口道:“我想联系一下沐妍昕,跟她道个谢,我本来不知道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她,没想到碰到了你。你可以给我吗她的联系方式吗?”
苏暮烟只想着陆熙泽曾经欺负过沐妍昕,不假思索的回绝:“门都没有,想当初你是怎么欺负我们家妍昕的,我没替妍昕打你就不错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陆熙泽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他知道苏暮烟并不知道后来沐妍昕和他在墓园里的事情,他的脸上挂着失望,转身离去。许是被少年的眼神灼伤了,苏暮烟不忍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欺负沐妍昕了,她心里其实也很苦。”
两人谈了许久,从苏暮烟的口中,陆熙泽知道了许多关于沐妍昕的故事。当然就包括她被迫放弃的梦想。
沐妍昕从来没想过陆熙泽打电话,沐妍昕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她不确定是不是哪个打错的电话还是骚扰来电。可是,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她最终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请问,你找谁?”相同的话有重复了好几遍,沐妍昕见电话的另一头并没有什么回应,她开始认定这只是某个无聊的人的恶作剧。正当她要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对方给了她回应,“我是陆熙泽。”
沐妍昕急匆匆地从家里出发,她来不及思考陆熙泽是如何得到她的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陆熙泽为什么要约她在学校旁边的桃蹊路见面。关键是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天色已经不早,夕阳燃红了半边天,还好她的家离桃蹊路不是很远。但她用上了期末跑1000米的速度,赶到桃蹊路还是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喘吁吁地站在桃蹊路上时,少年身旁放着一捆烟花,薄唇微启,“时间刚刚好。”
陆熙泽柔声说道:“琥珀色的篝火暂时看不到了,不过,我可以为你展示琥珀色的烟火。只为你。少年将烟花引燃,琥珀色的烟在空中绽放,撞击出美丽的风景线,仿佛安慰了漆黑夜色下某个孤独的灵魂。
沐妍昕瞳孔里倒映出少年为她燃放的烟火,两滴眼泪自眼尾流出,诉说着此时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