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拍个片！”霍谨之轻轻敲了下窗口。

女医生在辅导女孩做作业，走到窗口伸出手，“单子呢？”

霍谨之从口袋里掏出卫生所医生写的单子，递给了女医生，希望能过关，不行他再送一块羊绒布。

女医生愣了下，明显不是医院开的单子，不过她认出了熟悉的字迹，正是丈夫写的——

“给这几个孩子拍个片，回去和你解释。”

女医生还没看见元宝，以为霍谨之他们没钱看病，丈夫又同情心泛滥做烂好人了，自打丈夫被调去基层锻炼后，隔三差五都会介绍些穷苦的农村人来她这儿拍片，一般来说她都会帮忙，反正也不用她掏钱，设备歇着也是歇着嘛。

“进来吧，身上的金属物品卸了。”

“谢谢您。”

霍谨之不住道谢，三人进去了，唐爱军抱着奄奄一息的元宝，霍谨之牵着唐小囡，女医生朝外面看了看，没有大人，只有三个小孩。

“你们家大人没来？”

“我们自己就行，不用大人。”霍谨之回道。

女医生朝他多看了几眼，模样蛮标致，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尤其是胖丫头身上的羽绒服，一看就是好料子，比她给女儿买的都好，而且这种款式越城好像没看到。

她不由皱眉，这三个孩子绝对家境殷实，丈夫怎么还要开后门？

“你怎么把狗抱进来了，赶紧出去！”

做作业的胖女孩也转了身，看见唐爱军怀里的元宝，不高兴地斥责。

女孩一脸严肃，看起来比她妈妈还更威严些，不怒自威，唐小囡忙说道：“姐姐，是给元宝拍片的，不能出去。”

女孩神色柔和了些，冲唐小囡微微扯了扯嘴角，忽略不计的那种，她对霍谨之说道：“你抱着狗出去，让这个元宝去拍片，带只狗进来不像样子。”

她以为唐爱军就是叫元宝的，觉得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孩太不像样，养狗就养呗，还一直抱着，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才叫元宝呢，我叫唐爱军。”

唐爱军气恼地嚷嚷，他又不是狗，这长得比他娘还凶的姑娘眼神真瞎，人和狗都分不清。

“那谁叫元宝？”女孩面无表情。

她叫方圆，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班长，还是少先队大队长，学校的纪律纠查员，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在家里她爸妈都得听她的管教，无规矩不成方圆，正是她名字的由来。

她的名字是外公取的，她外公是刚正不阿的法官，从小她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去年才回自家住，但说一不二的脾性已经养成，父母都拿她没办法，只得乖乖听话。

“它啊！”

唐爱军指着怀里的元宝嚷，元宝微微抬头，朝方圆看了眼，很快便无力地垂下了。

“它拍片？你们有病吧？”

方圆惊叫了声，随即怒了，岂有此理，居然拿人的设备给狗拍片，成何体统，这几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是元宝有病，我才没病。”唐爱军嚷得更大声，他就看这个胖姑娘不顺眼，跟班主任一样管得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