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气的双手紧握成拳，瞪着杰克：“你别得意，就算顾怀瑜和隋烈死了又怎么样，你们只有三个人，现在杰克死了，只剩下你和凯文，可是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顾怀瑜和隋烈，马上就会有大批的国际刑警赶来，就凭你们，能杀的光所有人吗？”

艾维的眼中陡然迸发出冷冽的杀气，慕慎容手一拉，将傅冉挡在了自己身后：“艾维，她是我的人。”

艾维露出讥诮的笑意：“Z，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可真像我们的敌人啊。”

慕慎容耸肩：“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

艾维和慕慎容直视着彼此，这个时候，凯文突然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酒直接撒在了地上：“闹够没有，闹够了都闭嘴，敬杰克。”

傅冉轻拉了一下慕慎容，不想慕慎容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和艾维正面对抗，他们没有什么赢面。

慕慎容也端起酒杯，虽然没说话，不过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艾维也如法炮制，不过却说：“杰克，隋烈陪你去死，你也算死得其所，你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报仇？杰克死了，你们就嚷嚷着要替他报仇，那么外面那么多人死了，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也该找你们报仇。”傅冉忍不住反唇相讥。

艾维顿时又笑了：“可以啊，没问题，我们就在这里，有胆子就让他们来找我们啊，随时奉陪。”

“！”傅冉看着艾维那肆无忌惮的模样，便心生怨恨，“会有的，总会有人杀了你的，你别嚣张！”

“是吗，那我等着，这个人是你吗，还是你的Z？”艾维将视线落在慕慎容身上，慕慎容则坦然对上他的目光，艾维便耸了耸肩，“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咯。”

———

傅冉是被慕慎容拉回房间的，她倔强的握着拳：“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他同归于尽！”

“那你不想你的孩子了？”慕慎容一句话，便戳中傅冉的软肋，她就像一个气鼓鼓的皮球，瞬间被人戳了一针，气球就瘪了下来。

“想，但那又怎么样，死了那么多人，全部都是因为——”傅冉无法说下去。

慕慎容接口：“怎么不说了，都是因为我是吗？”

是的，都是因为慕慎容，不过傅冉无法将这话说出口，苛责他，毕竟这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只是造成了如今这样无可挽回的结果，他们即使活着，余生也将在无尽的自责痛苦中度过。

“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和你无关，你不用自责。”慕慎容安慰她。

傅冉却苦笑着摇头：“这件事情怎么会和我无关呢，你有没有听过，夫妻本是一体，你是因为我，才失去了记忆，沦为了他们的刽子手，我难辞其咎。”

慕慎容蹙眉：“刽子手？我吗？”

傅冉闻言抬起头，看着慕慎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她太冲动了，因为自己的悲伤，而忘记了他的伤口，又直接在上面撒了一把盐，他的心里现在一定比她更痛苦：“对不起。”傅冉站起来，捧住了慕慎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你所做的，也并非你的本意，我不应该怪你，对不起，我只是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一想到顾怀瑜和隋烈死了，傅冉的心就揪着疼。

顾瑾汐还没醒过来，顾怀瑜又没了，顾天擎和戚锦年该怎么接受这一事实，还有隋烈死了，苏心钰又该如何。

慕慎容垂眸看着泪流满面的傅冉，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

夜风，静静的吹。

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苏心钰一个人站在警署大楼的天台上，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风吹得完全贴在身上，黑色的发丝在夜空中随风飞扬，她的身体看起来修长但瘦削。

突然，一件厚实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肩头，她怔怔的转过身，看着来人，勉强一笑，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你怎么来了。”

陈舒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开完会到现在都没回去，所以过来看看你，不想笑就别笑了，别勉强自己。”

苏心钰的嘴角随即耷拉下来，继续直视着前方的夜空，她现在不但不想笑，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你还不能倒下去，知道吗？”

“可是我该怎么和顾叔和杨阿姨他们交代呢。”顾怀瑜和隋烈，可是顾家和隋家所有的希望，她知道，戚锦年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消息，杨澜也承受不了这个消息。

“那就先暂时不说吧，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再告诉他们。”

“瞒得住吗？”戚锦年还好一点，可是杨澜那边——

陈舒安慰她：“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这件事情要承担责任也不是你来承担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明白吗？先回去吧，你的手很冰，再吹下去你会生病的。”

陈舒将苏心钰拉下了天台，苏心钰觉得她说的有些怪怪的，但又猜不透其中的深意，只能作罢。

她是真的累了，从出事到现在，一直未合眼，只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顾怀瑜和隋烈，折磨着她夜不能寐。

“这样吧，你跟我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我们要打响最后的战斗了。”

“最后的战斗？”

“是的，最后的战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斗。”陈舒将苏心钰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苏心钰没有反对，是因为她害怕一个人呆着，害怕一个人的孤独。

陈舒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端了杯牛奶进去找她：“来，把这个喝了，有助于睡眠。”

“谢谢。”

苏心钰喝完牛奶，陈舒又和她聊了一会儿，没多久，苏心钰便觉得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陈舒见状，便对她说：“累了就躺下来睡觉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陈舒是著名的心理专家，能在不动声色间给人做心理辅导，而她现在做的，就是帮苏心钰缓解压力，看到她这么辛苦，这么难受，她的心也挺不好受的，见苏心钰睡着了，她便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回到客厅后，她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便回复道：刚睡着了。

跟着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今晚的夜色，很是暗淡，周围的星子，也是寥寥无几，心中压着很多事情，像是山雨欲来，准备给予最后沉重的一击。

希望这一切，能快速的雨过天晴。

——

苏心钰醒来时，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光线，密不透风，她走过去拉开窗帘，瞬间，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驱散了一室的黑暗和清冷，也照的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一切，似乎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转动。她的目光陡然坚定起来，她是警察，她身上有不能遗忘的使命和职责，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苏心钰收拾完毕出门去，陈舒刚刚准备好早餐。

“早。”苏心钰主动打招呼。

陈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露出放心的微笑：“来，快过来吃早饭，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

“是还不错，谢谢你。”苏心钰看着陈舒，真心实意的道谢。

陈舒微微一笑：“都是朋友，不用客气，快吃吧。”

“好。”

苏心钰吃早饭期间，陈舒发了一条短信。

苏心钰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礼貌性的夸赞：“你的手艺还挺好的。”

“我也觉得还不错，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的。”陈舒看着苏心钰，一脸欣喜，“没想到你是我的知音，那就多吃点。”说着，她又将自己盘子中的荷包蛋挑到了苏心钰的盘子里，“那你多吃点。”

“好，谢谢，你也吃。”

苏心钰一边吃一边问：“接下去我们要做什么，抱歉，我昨天开会心不在焉，好像没听进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