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和灵芝离开后，一路上灵芝都没说话，张凡以为刚才在酒楼的事情吓着她了，便安慰她没事，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灵芝听完，摇摇头，也不说话。

张凡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

灵芝停下脚步，歪着头说道：“大哥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刚才你一直都在保护我。”

张凡还以为灵芝要问什么刁钻的问题呢，结果就是这个，他也不否认，点点头笑道：“我请你吃大餐却遇到了这种事，你又为我解了毒，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没人像刚才那么尽心尽力的保护过我。”灵芝说道。

“是吗？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

张凡没有接着往下问，人都是父母生的，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灵芝说自己没有父母，多半是有一段不想回忆的往事或者是童年，他想起来之前灵芝曾说过一些关于自己被当做祭品的事情，但说的并不是特别详细。

应该就是这件事，以至于她心中恨极了父母，所以才说自己没有父母。

“大哥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说没有父母吗？”灵芝问道。

“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说。”

“如果是对着别人，我肯定不想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的想告诉你。”

“好吧，那你说，我听着。”

“嗯嗯。”

俩人一边走着，灵芝一边说着自己的事。

她本命不叫灵芝，这个名字是后来奶奶帮她取的。

她以前住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深山村子里，哪里方圆十里就只有他们那一个村子，大约一百户人家，他们那个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村子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因为没有与外界接触过，不仅思想跟不上，还有很多恶习。

其中一项就是祭天！

祭天是他们村子的一种仪式，大概的意思就是祈求苍天保护他们村子风调雨顺，无灾无痛之类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村子里祭天用的祭品是活蹦乱跳的孩童。

那一年，还是孩童的灵芝被村长选中当做祭天时的祭品。

灵芝知道以后哭的死去活来，祈求父母去跟村长说，不要让自己当祭品。

可惜这是村里的习俗，被挑中的孩童，其父母不得反对拒绝，否则就是村里的罪人，一家人都要受到活活被打死的惩罚。

灵芝说，她的父母为了她弟弟，为了她们自己，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而是用一种特制的香料把她迷晕，然后送上了祭天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祭天台上了，当时仪式正在进行着，要不了多久，村里的祭祀就会点燃祭台，届时，她会与祭台一起被烧的灰飞烟灭。

她在祭台上哭喊着爸妈的名字，可是站在下面的爸妈却一脸的冷漠，就好像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一样。

她甚至看到母亲用唇语对她说：“孩子，别喊了，认命吧！”

那个时候年纪还很小就已经很聪明的灵芝看到母亲让自己认命，那一刻，她不再哭喊，不再哀求，不再挣扎，而是眼神变的绝望而冷漠的看着他们。

当时灵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一位老人家却出现救走了她。

当时整个村子的人凶神恶煞的追了上来。

最后没追上，俩人离开村子后，灵芝就跟着奶奶到处漂泊，采草药，学医术。

灵芝说完一张可爱的俏脸都沾满了泪水，每当想起祭台之下父母那冷漠的样子和眼神，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刀又一刀似的，痛的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有尽到保护自己的责任，可是张凡刚才却一直都在保护着她，不曾离开过半步。

即便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张凡也没有退缩，而是一直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挡住。

除了奶奶，张凡是第二个保护她，并且给她安全感的人。

“傻丫头，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既然不开心，那就把它忘了，你现在有一个疼爱你的奶奶，又学会了超凡的医术，这远比你待在村子里的生活精彩多了。”张凡停下脚步，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帮灵芝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其实他这是避重就轻的安慰，一个被父母抛弃了的孩子，就算学会了再大的本事，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总会给这件事情留下一个位置，然后把它封存起来，绝对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忘了。

忘不掉的！

正如他自己忘不掉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一样。

他们俩的遭遇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恰巧相反了。

一个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拼命护着自己的孩子。

俩人都有一件终生都不可能忘掉的经历。

想到这，张凡忽然对灵芝心生怜惜，他把灵芝拥入怀里，轻声道：“不要哭了，父母不心疼你，以后大哥哥心疼你。”

“真的...吗？”灵芝带着哭腔问道。

“当然是真的！”

张凡松开手冲她微笑道：“你看大哥哥的样子像是再跟你开玩笑吗？”

灵芝摇摇头：“不像。”

“那就对了。”

张凡在她的俏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笑道：“你这么漂亮，哭成了大花猫就不好看了。”

“那你哄我笑好不好？”灵芝噘着嘴，一脸期待道。

“哄你笑啊？”

“嗯嗯。”

灵芝越发的期待了。

奶奶只负责教她医术，教她做人，教她读书识字，一般都不会哄她开心的。

不过她从未埋怨过奶奶，而是一直心存感激，即便生活的很平淡，她也心满意足了。

张凡想了想，突然扮了个鬼脸，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

灵芝的嘴噘的更高了，说道：“一点也不好笑。”

“这样啊。”

张凡也犯难了，让他杀人，他有一百种方式。

可是让他逗人笑，这就真的难住他了。

正当他为了这事苦思冥想的时候，灵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