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了好一会儿的男人看了看留在外面的郑宇和兰溪，自知占不到什么便宜，又想到沈意遥独自一个人进去了，连忙跟了进去，那可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虽说看着不如这楼里的姑娘们，只愿别有一番滋味呢。

确定沈意遥已经看不到门口的景象，郑宇兰溪二人走到方才兰溪想要去的那个小摊子上。

摊子外头遮风的帘子将二人挡住，没过多久郑宇便离开了，兰溪许是不敢一个人待在外头，就离开摊子又进了隔壁的茶馆。

“你是说她见了杜子墉身边的人？”将云懿哄睡着之后李昭烟和苏楚陌也回了烟云院，正准备歇息时跟着沈意遥的暗卫回来了。

“是，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依稀听到沈公主答应明日午后去见杜子墉，剩下的便不知道了。”暗卫能够察觉得出郑宇并非花架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借着遮掩稍微靠近了一点，并不在可以将对话完全听到的范围里。

李昭烟不自觉地开始在桌面上敲敲打打，口中喃喃说了句什么，暗卫不敢凝神细听，未能分辨得出。

“无妨，你先下去吧，没日她出门时不必让人跟着了，去了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平白受累做什么。”片刻之后李昭烟觉得指节有些疼，抬眼却看见了还在候着吩咐的暗卫，忙让人下去。

房门掩上，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李昭烟想不明白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问道：“王爷觉得杜子墉此番举动有何目的？”

不管谁知道杜子墉的所作所为都会感到疑惑，分明已经顺利带着沈意遥回来郦国，甚至已经到了皇城附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杜子墉又让人日夜兼程将沈意遥送回来，且自己消失一段时间之后也跟了过来。

“回来的暗卫也说不清楚杜子墉小时的那段时间是去了哪里，要让人把这事情查出来，还得再费些时间，一时半刻要知道是不可能的了。”苏楚陌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郦国的势力还是不够，更深一些的东西挖掘起来有些吃力。

显然李昭烟也想到查不出来杜子墉行踪的那段时间是在郦国，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东临一直风起云涌，确实很难分出多余的精力去扩展在郦国的势力，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

“倒也不急着非要立刻马上就知道，左右沈意遥住在王府，即便真的想要做什么事情也是有些拘束的，我们多留意一些就是了。”李昭烟这般说道。

“沈意遥看着是在被胁迫，不知你可曾注意到她身边那个丫头，对沈意遥并不恭敬，不像是她手底下人精挑细选之后送过来的。”说话间想起来今日在花园时留意到的景象，苏楚陌问李昭烟。

李昭烟与沈意遥面对面坐了那么长时间，要是连这种事情都注意不到的话真要瞎了眼了，“我看着也是，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叫兰溪的丫头是杜子墉的人，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沈意遥在郦国的势力就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了。”

前两日闲聊时沈意遥还言之凿凿，说真要论起来的话，杜子墉未必能够将她如何，她一开始之所以会屈服，无非是因为担心苏子玉，如今看来却好像并非如此。

“罢了，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用，等着见招拆招吧。”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李昭烟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歇息吧，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苏楚陌应了，却好像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坐在原处并没动。

李昭烟已经走出去两步，才发现没听到另一道脚步声，只得又走回来，抬起一只手在苏楚陌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昨日我让人给方丈大师送了一封信，只是今日那人回来却说方丈大师已经不在寺中了，若无事，方丈从来不到别的地方去，你也说了，方丈大师让送信的人还要去一趟皇宫，或许真的有什么暂时还无法发觉的事情要发生了。”苏楚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要是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次的事情肯定会和云懿有关，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李昭烟却没想这么多，闻言只觉得苏楚陌多虑了，“方丈大师也不能总待在护国寺不是，偶尔下山一趟未必就是有什么事情。”

想着说出来只会多一个人操心，苏楚陌并未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李昭烟，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李昭烟在别的事情上直觉都十分敏锐，唯独这次却迟迟反应不过来。

翌日刚用过午膳，李昭烟准备带着云懿在府里散散步，刚出院子就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沈意遥，停下等了等。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这些天下来沈意遥早已经不再叫李昭烟为王妃了，一口一句‘姐姐’亲近的很。

李昭烟弯腰去抱云懿，貌似不经意间避开了沈意遥伸过来想要挽她手臂的手，“刚用过膳，带云儿在府里走走，一起吗？”

“不了，我过来正是要和姐姐说这事呢，昨日我去青月楼问子玉的事情时遇到了杜子墉的人，说让我今天去见杜子墉，我想借几个府上的暗卫带着，否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沈意遥竟是没有半分隐瞒地将昨日的事情告诉了李昭烟，且直言要借人。

这反倒让李昭烟觉得异常，却还是应了，先给沈意遥挑了几个人。

然而才过了小半个时辰，跟着沈意遥出去的人竟然直接被扔在了燕王府大门口，好在苏管家刚好带着自己的鹦鹉走到门口，在看热闹的人还没聚起来之前让小厮将人抬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带着伤回来了？”府上的人是什么身手苏管家是有数的，这些人此时的样子让他没法不多想。

暗卫虽然行动不便，神志却还都清醒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苏管家。

伤到的都不是什么要害，恐怕不出三日就会痊愈，动手的人显然只是想要警告这些暗卫，或者说是暗卫们背后的燕王府。

李昭烟知道这事情时也满脸惊讶，确定伤不碍事之后才问道：“你们在半路上被拦住的？沈意遥呢？”

“沈公主看着是平平安安过去了，并未被阻拦。”暗卫思索了一下，确定自己在被送回来之前亲眼看见沈意遥进了福满楼。

这情形倒是让人有些说不清事情和沈意遥有没有关联，若说没有的话有些牵强，沈意遥在京城最起码还有一个可用的宁辰良，实在是沦落不到只能向燕王府接人的地步。

可若要说暗卫受伤和沈意遥有关，她这样明目张胆，难道就不害怕苏楚陌和李昭烟赶她走？

只是苏楚陌有事出去了，李昭烟一时半会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吩咐暗卫好好养伤之后就回了院子，也没什么心思再陪云懿了。

福满楼天字一号房，杜子墉与沈意遥相对而坐，各自面前放了茶水点心，看着半分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没有。

“杜大人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也该告诉我子玉的事情了。”任由面前的茶水由冒着热气变凉，沈意遥动也不动一下。

杜子墉面色却要好很多，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点心，闻言用放在桌角的帕子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道：“公主着什么急，您在郦国皇宫不是还有些可用之人吗，怎么不让他们帮着打听？”

沈意遥被戳中痛脚，脸色一变，“沈天问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他有心防范，我能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有心无力还是有所保留，公主自己心中有数。”杜子墉让人换了茶水，说的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沈意遥情急之下站起身来，“本公主是听你传话的人说会将子玉的消息说出来，所以才来的这里，若你不说，本公主岂不是白跑一趟？”

杜子墉看也不看沈意遥，犹自摆弄杯盏，“会不会白跑，全在公主一念之间了。”

听出杜子墉的意思，沈意遥虽然脸色难看的不行，却还是坐了下来。

……

郦国皇宫，玉华殿外，沈天问刚停下脚步，想要找一个宫女过来问话，过人的听力却使得一些声响传入耳中。

碗碟落地，宫女好言相劝，收拾满地狼籍，随着沈天问的靠近，更多细节也传了过来。

循着声音走到房门紧闭着房间外，宫女还在说着：“苏格格，您这已经是第三日不曾用膳了，前两日好歹还肯用些茶水，如今这水米不进，身子迟早会垮的……”

“怎么？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如果我再不吃东西的话沈天问那王八蛋就会要了你的命？我告诉你，这些手段在我这里都是没有用的，赶紧出去，不要留在这里碍眼。”苏子玉一拂手，幸存的茶具也从桌子上落到了地上。

宫女无法，之好带着大致收拾在一起的残渣打开房门，却在下一瞬又跪在了地上，“陛下，奴婢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怎么回事？”沈天问已然看出原由，却还是问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