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丹·伊塞尔的话听起来好像大卫·汤普森以前是个眼里只有进攻的自私鬼。

可是根据韦夏为汤普森打完一场比赛的感觉，以及对他过往数据的回忆，发现天行者和“冰人”那种除了得分其他什么都不管的球员不一样。

天行者是少的ABA大放异彩，进入NBA后表现没任何下降，在大伤之前稳中有升的球员。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ABA还没来得及将他同化就解散了。毕竟他只打了一个赛季ABA。

他的命中率常年达到50%以上，场均出手数却没有一个赛季超过20次，篮板和助攻几乎每个赛季都接近5+5，算是个极为全能的球员。

大概，伊塞尔认为他会为了得分王的荣誉全力一搏吧。

韦夏只得以干巴巴的笑容带过，队友的欢呼与拥抱，还有拉里·布朗的惋惜。

他以为汤普森会全力追逐得分王，结果却没有。

隔壁的马刺为了让格文刷个痛快可是轮休了好几个主力，现在结果出来了。

天行者68分，生涯最高然并卵。

冰人63分，依旧在得分榜上取得领先。

“大卫，我真是搞不懂你。”布朗神色复杂地看着汤普森。

他曾以为他很了解对方，今天的变故让他发现，他对面前的弟子一无所知。

“教练，那你真应该多了解我了。”韦夏不希望借着汤普森的嘴说出他对比赛的看法，那对汤普森不公平。

他只是个过客，他不应该在对方的生命留下痕迹。

哪怕，他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场比赛。

布朗淡淡地笑道：“是的，我应该多了解你，大卫，尽管你不是得分王，在我的心里，你远比冰人出色，那个为了无谓的头衔置胜利于不顾的家伙在我眼里根本不足轻重。”

没有拿下得分王的汤普森，大大地团结了他的队友。

韦夏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了，他是不是又改变了历史？

上一次，他代表哈夫利切克打退役战由于孩子心性打得极度自私。

这一次，他又将在天行者的人生中留下什么呢？

他今晚的所作所为会对天行者的未来有所影响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韦夏转身走向CBS电视台的前方记者。

那记者穿着白色的西装，留着当代白人常见的发型。

“恭喜你，天行者，你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谢谢。”

“你用生涯单场最高分为球队赢得常规赛的收官之战，同时也以微小的差距错过了得分王。你在第四节曾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分数，但你将球传给了队友，你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当时的想法吗？”

韦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知道换成汤普森会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候，他的意识突然离开。

他感觉得到，他的意识正从汤普森的身体抽离，视线慢慢升高，就像一缕看不见的微风飘了起来。

终于，韦夏知道他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然而今次却不同往次，韦夏发现他的意识停留在了汤普森的头顶。怎么说呢？这个位置太不好了，看起来像是没创意的导演喜欢给鬼魂安排的位置。

影视剧里的鬼魂，通常都会在他目前所在的位置迷恋地凝视他们的亲人。

“大卫？”

见汤普森发呆，记者又问了一遍。

“我...我想赢。”汤普森脱口而出道，“我当时没别的想法，活塞用包夹战术让我无法得分。他们每个回合都用2-3个人来防我，那代表着我们有很多空位机会，我想赢球，而不只是赢下得分王，所以我要让我的队友去完成那些轻松的得分机会。”

CBS的前方记者惊讶地问：“你是说，你在胜利和得分王之间选择了前者，对吗？”

看见记者的表情，汤普森反而笑了。

天行者认为记者不该有这样的反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威尔特拿了那么多得分王，但他的得分王赛季没有一次成为总冠军。当他放弃得分王的那一刻，冠军之门也向他敞开了。”

漂亮话谁都会说，重点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做。

汤普森完全有机会得到更高的分数，但他做出传球选择，让球队赢下了比赛。

“那么，错失得分王会让你遗憾吗？”

“不，联盟甚至不为得分王发奖杯，我干嘛要在意这件事？”汤普森彻底进入角色了，“胜利即荣耀。”

天行者的话语一落，韦夏带着笑容继续飞升。

那是天行者的本意吗？他就想这么说吗？

他不知道是他带来的影响，还是他无意间做出了符合天行者心意的事情。也许他真该找机会多了解了解他出生以前活跃于联盟的球星了。

他回到了那个黑色的世界。

这与上一次是不同的。

上一次他似乎是被妈妈直接叫醒了，而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醒过来。

他回到那个黑色的世界，身前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

明明他只能看见黑色，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因为他想抓住那股过于强大的，神秘的原始力量：他就像从闪电中引来火种的人，拿一根细细的针尖伸向天空去捕捉那永恒的事物。

这个决定永远坚持自我的年轻人，带着庄严的信念，向着危险的神秘力量走去，他的超压负荷与这种负荷的一触即发的激昂之间马上就要爆发一场殊死的暴力争斗。因为，他既不能把未知的火花和无穷大的力量掩藏起来，也不能将手抽回。

他走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那股力量最终将他淹没。

光芒笼罩了他！

※※※

“菲利克斯？菲利克斯！”

“起床啦菲利克斯！”

杰里·韦恩特意挑了上午来韦夏所在的酒店，却得知他还在睡觉。

等了半天不见醒来，老人家等不下去了，从行动上侵犯了韦夏的隐私权，没得到许可便擅自闯了进去。

他成功地让韦夏睁开了眼睛。

“你这个小家伙，不能拿了宾州冠军就偷懒啊，还有全国锦标赛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