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就是为师不想让你明白，否则凭你的心智，总能够想明白。”

林炎面对孙悟空的请示，甚至没有细问问题是什么，就淡淡说了一句。

“就算是这样，俺老孙还是想斗胆问师父一句。”

这一次，孙悟空表现得有些坚持。

“……罢了，你便问吧。”

林炎最终还是同意了。

孙悟空在林炎的身后，憋了许久，然后问道：“师父当初在木仙庵的时候，所做之事为何？为何要故意演戏给云雀看呢？就这样把云雀气走的话，对师父你又有什么好处？”

孙悟空一连提出了几个疑问，而究其一点，不过是林炎在木仙庵所作所为的意义罢了。

孙悟空说话的时候，有意压低了声线，声音只有他和林炎能够听见。

“你也看得出来，为师是故意想要气走云雀么？”

孙悟空微微偏过头，问了一句。

“算是吧；”孙悟空慢慢走到了林炎身边，和林炎并排而坐，缓缓说道：“只是过去有着类似的经历，算是有感而发地猜到了。”

诚然，在许久之前，三打白骨精的时候，林炎也曾有意将孙悟空气走了一次，直到后来，孙悟空才知道林炎的良苦用心。

“是么，那你觉得这一次，为师气走云雀，是为了什么？”

林炎再问。

“嗯……说实话，弟子不解；”孙悟空疑惑地说道：“在队伍中，她曾是和师父最为亲密的存在，也正是多亏了她，师父你才能从瘫痪状态下恢复，留下云雀那家伙，对师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俺老孙实在是想不通师父你为何要这么做，否则也不会来请教师父了。”

“是么？”

林炎眼神有些复杂，嘴角竟然久违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师父……你笑了？”

孙悟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才恍然觉得似是说错话了。

林炎轻轻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云雀留在我身边，对我而言有益，这点为师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突然，听到这句话的孙悟空，似是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恍然大悟似的，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哎哟，俺老孙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了……”

过了片刻，他看着林炎，略有些悲哀地说了句：“但凡在自己所珍视的人面前，师父做的任何事，又何曾考虑过自己呢。”

这一点，林炎无一言以对。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既然无法反驳，那么林炎也只好顺着孙悟空的意思讲下去：“云雀的境界不过天仙，并且身为云雀本尊的分身，她将更遭某些人的怨恨。”

虽然林炎的话没有完全讲清楚，但是孙悟空一下子便明白了。

“可是，真的有这样的必要么，师父？若是你真的让她离去了，或许会比让她死了更难受。”

孙悟空紧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

“为师与云雀的相逢本就是一场闹剧，现在，就当是为这场闹剧，选择一个适合的落幕罢了。”

林炎说得十分轻松，但是孙悟空很清楚，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于林炎而言，究竟有多么艰巨。

他一路以来，却是变了很多，他可以对任何一个陌生人杀伐果断，他可以不去因为自己的正义感去插手任何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是，对于他所珍视的人而言，他的初心从未变过。

一直在变的，不过是他所选择的，用来保护他们的方式。

“所以，现在清楚了么？”

林炎最后问了一句。

“不懂。”

“哪里不懂？”

“不懂师父为什么不肯将温柔多少分一点给自己。”

孙悟空站起身来，说道。

林炎似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冷笑了一声，说道：“别这样，什么温不温柔的，怪恶心。”

见到孙悟空没有说话，林炎便摆了摆手，开始“送客”了。

“去去去，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开，别在这里打扰为师看月色了。”

“得嘞，师父您早些歇息……啊，顺便问一句，师父，那个小雷音寺的事情……”

“去看看，或许就是八十一难之一啊。”

“行，一切都听师父的。”

孙悟空最后说了一句，便老老实实跳下了屋檐，不见了踪影。

屋檐上独留林炎一个人，独观月色，享受着一个人静谧。

月色过去，天际破晓。

整装待发的取经一行，朝着西边继续进发。

远远三百里的行程，取经队伍花费了将近四日的行程，终于是接近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越是朝着婆罗谷行进，愈发能够感受到这其间危机四伏。

并非是来自于这片地域的妖物，而是来自于随时都有可能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来自于各个宗派仙门的修士。

他们的打扮如出一辙的隐秘，越是危险的角色，越是如此。

孙悟空就曾感受到一个仅仅一瞬间的危险气息，仔细探知，发现对方至少有着太乙金仙圆满的境界！

但是仔细看对方的穿着时，却不外乎一个身着灰袍头戴斗笠的老者。

林炎观测对方则无需如此麻烦，不管对手的藏得有多完美，在系统面前，除了半圣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碍它的探查。

无需林炎动手，在林炎的视界中，一旦出现生灵，就会有一个系统光标自动跟随。

只需片刻的时间，一道光凭就能罗列出对方所有的讯息。

【种族：人族】

【境界：散仙】

【神通：鬼命三连】

……

【种族：仙族】

【境界：天仙】

【神通：天女仙击】

……

一路上，林炎遇见的所有的生灵，有人族，妖族，仙族……并且从所修炼的神通上来看，道门，仙门，甚至是各个名刹僧门，都是混杂其间。

从境界上来看，至少有一半的神境战力，这在人界是十分可怕的。

要知道，修士在人界，本就是百里挑一的存在，而能够修炼到神境，哪怕是地仙，那在修士之中，也是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的存在。

而如今，这个神级战力的比率，在这附近，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