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到达登州
宝船在海面上漂浮着,赵文待在船舱中很少出去,一直画着致远舰的图纸。
致远舰是传统的蒸汽机铁甲舰,放到现在,就是无敌的存在,就算和敌人硬碰硬,也没有任何一艘船只能挡住。
说句难听的,那怕只有一艘铁甲舰,就算遇到西方上百艘战舰,都不带害怕的。
在绝对的优势之下,数量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种程度的碾压就相当于拿着长矛弓箭的士兵和拿着56冲的士兵相比一样,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当宝船在海面上漂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赵文终于到达了登州。
这个时候,赵文的图纸已经画的差不多了。
因为是铁甲舰,所以图纸的数量就非常多。
而且赵文还对一些部位做了放大处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拿着建造铁甲舰的工匠们很有可能看不明白。
赵文坐在船舱中,看着桌子上的图纸,长出一口气,“终于画完了,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
致远舰的图纸有很多张,被赵文装订成了一个册子。
为了画致远舰的图纸,赵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终于画完了!”赵文取出一个木盒子,将图纸放了进去。
“大人,咱们已经到登州了!”就在这时,李小三走了进来。
赵文看向李小三,“到了?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赵文这一路上心思全都在图纸上,所以对于时间的流逝完全没有注意。
赵文将装着致远舰图纸的盒子拿了起来,揣进怀里,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宝船已经停靠在了港口上。
赵文在李小三已经亲卫拱卫下,走下了宝船来到了港口上。
虽然是冬天,可是港口上的民夫数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港口上的民夫忙碌无比,在港口上不停的搬运着货物。
除过赵文船队之外,港口上停靠着一些其他的商船。
这些商船看着开过来的宝船,急忙为宝船让开了道路。
这些商船基本上都是海商协会的,所以当他们看到浩浩荡荡的宝船船队时,非常识相的让开了道路。
如今的登州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港口,很多商人都回来这里做生意。
繁茂的港口也因此养活了很多百姓,港口上忙碌的这些民夫就是周围十里八乡中的青壮。
这些人在农闲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干活,赚一些银子贴补家用。
登州的百姓并不知道这里已经成了赵文地盘,知道这个消息的,除过海上飘荡的商人之外,就是登州地方的士绅。
这些士绅如今基本上也倒向了赵文,毕竟跟着赵文混能赚大钱。
明末的这些士绅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换个主子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正常不过。
赵文刚刚踏上港口,一个穿着员外服的中年人就一脸谄媚的小跑了过来。
“见过总兵大人!”中年人急忙冲着赵文行了一礼。“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人是赵文留在登州管理登州港口的管事,在这里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因为不知道赵文具体的返程时间,所以这个管事基本上每天都会跑到港口来查看。
赵文点点头,冲着他说道:“前面带路吧!”
“遵命!”管事急忙行了一礼,随后转过身子,为赵文带路。
“大人,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管事走在赵文侧前方,一脸犹豫的转过身子。
赵文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
“大人,是这样的。在上个月的时候,之前的登莱巡抚被朝廷调走了,又换了一个新巡抚。”管事开口说道。
赵文道:“新巡抚?新巡抚怎么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要是他愿意归顺于我,自然欢迎,要是不愿意,那就给他点手段看看。”
管事一边走一边说:“大人,这人来历不一般,而且本事也不小。
这人叫杨嗣昌,听说是兵部侍郎,因为某些原因得罪了皇帝,最后被发配到这里来当巡抚。”
登莱巡抚原本是为了节制东江镇而设置的,自从毛文龙归顺了赵文之后,登莱巡抚这个官位就变得尴尬起来,到最后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
“杨嗣昌?兵部侍郎杨嗣昌?”赵文一听这个名字,瞬间想到了明末的杨嗣昌。
杨嗣昌是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在李自成等人刚刚兴起的时候,杨鹤曾上疏指出李自成之流不是真的想要造反,而是因为饥寒交迫,不得不反。
在这种原因之下,杨鹤提出了“招抚为主、追剿为辅”的战略。
在杨鹤的努力下,招抚政策取得了一定的成功,陕西的各部流贼几乎都接受了招安。
可是因为朝廷拿不出安置流贼的银子来,所以招安之策很快失败,流贼又重新反叛。
崇祯也因为这个原因将杨鹤革职查办。
杨嗣昌在成为兵部侍郎的时候,为了避免重蹈杨鹤的覆辙,所以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计策。
杨嗣昌的这个计策说实话是真的不错,可惜朝廷官军不行,最后失败了。
崇祯十二年的时候,杨嗣昌以“督师辅臣”的身份前往湖广围剿张献忠。
他虽然在四川玛瑙山大败张献忠,但随后被张献忠用疑兵牵制住,疲于奔命,最后又被张献忠以虚兵之计逃了出去。
崇祯十四年张献忠冲出杨嗣昌的围剿,攻破襄阳,将襄王朱翊铭杀了。
杨嗣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知自己活不下去,毕竟失陷亲藩乃是重罪,更何况张献忠是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
他害怕被崇祯问罪牵连家人,所以就日日服用大黄。
大黄有排便通肠的功能,日日服用,对身体的影响很大,所以没多长时间,杨嗣昌就因为过量服用大黄而一命呜呼了。
“杨嗣昌怎么了?他想干什么?”赵文回想着脑海中关于杨嗣昌的资料,随后看向管事。
这个杨嗣昌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废物,这是有一定本事的人,虽然比不上孙传庭卢象升,可是比温体仁周延儒这些人要好上一些。
管事回道:“大人,这个杨嗣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来到登州之后,就一直蹲在巡抚衙门中闭门不出。他刚刚上任的时候,我们还让人去拜访他,可是他根本就不见咱们。
在这段时间当中,他谁也不见。我们还以为他是害怕了我们,就没有在意。
可是后来,我们将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买通,根据这个随从所说,我们才知道,这个杨嗣昌现在正想办法对付咱们。”
杨嗣昌原本不知道登州等地已经变成了赵文的囊中之物,刚来的时候,杨嗣昌心里还想着要在这里干出成绩,然后被崇祯调回去。
可是他刚刚到了这里,衙门中的人就直接给他明说了,说如今的登州等地已经成了赵文的囊中之物。
要是杨嗣昌安分,那就一起发财,要是不安分,要将这件事情捅出去,那就别怪他们这些人不客气了。
杨嗣昌在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时,还不太相信这个事情,毕竟这里是山东,是登州,和宣镇中间隔着一个北直隶。
在杨嗣昌看来,赵文只不过攻克了山西,现在又在辽东,杨嗣昌实在想不通登州什么时候又被赵文占领了下来。
为了弄清楚这个情况,杨嗣昌就将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随从派了出去,在登州巡查。
根据各种消息显示,杨嗣昌最后也不得不得相信了这个现实。
他来了没多久,管事就派了人去拜访他。当他知道拜访的人是赵文的手下时,急忙让人将这些拜访的人轰了出去,同时闭门不出,想着该怎么对付赵文,该怎么将登州从赵文手中拿回来。
杨嗣昌不是没想过直接跑路、回京城、回老家或者是投降赵文。
可是他被扔在登州是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崇祯的,要是在登州待了没几天就这样跑回去,估计会直接被崇祯下狱,到时候肯定难逃一死。
要是投降赵文的话,要是这件事被朝廷知道,凭借着崇祯的性子,他一家老小是肯定活不下去了。
所以,杨嗣昌就想着,先装作不知情,装作不知道这里已经成了赵文的囊中之物,先在这里慢慢混着,等到想出来一个完美的计划,将登州拿回来。
到了那个时候,要是回京城的话,肯定会升官的。
杨嗣昌想的很简单,在他看来,这里和赵文的宣镇以及攻打下来的山西距离不近,所以赵文在这里应该没有驻扎兵马,就算有,数量也不会很多,根据他派出去的随从巡查到的消息来看,确实如此。
杨嗣昌觉得,只要赵文在这里没有兵马或者赵文的兵马数量少,那将登州从赵文手中弄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了那时,靠着这个功劳回到京城,到时候肯定会被陛下重用。
赵文在登州只驻扎了一百荷枪实弹士兵,这些士兵虽然数量少,但是武器强横,所以一百人完全能应付过来。
“对付咱们?”赵文一听这话,就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杨嗣昌想要对付咱们?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就凭他?他凭什么对付咱们?他想怎么对付咱们?”
不是赵文狂妄,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如今大明朝上下都拿赵文没有办法,现在一个小小的杨嗣昌说想要对付自己,这不是以卵击石这是什么?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这事情还是我们几天前才知道的,现在杨嗣昌待在巡抚衙门中不出来,就是在想着对付咱们的办法。
我们本来想着直接将这个家伙抓起来,这几天就准备动手,还没等我们行动,大人就到了。”管事停了下来,看向赵文。
赵文冷笑道:“呵呵,杨嗣昌啊杨嗣昌,走,直接去巡抚衙门,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这个杨嗣昌!”
赵文说罢,看向身后的李小三,“你去将码头上已经集结起来的亲卫营带过啦,我在这里等你。集结了多少就带多少,没有必要全部带上。”
李小三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又朝着码头跑去。
一刻钟之后,李小三带了一千亲卫营士兵跑了过来。
赵文看着过来的亲卫营士兵,看向管事,“吃饭的事情先放下,咱们先去会会这个杨嗣昌!”
赵文说着就朝着巡抚衙门的方向走去。
赵文不止一次来过登州,对于登州也非常的熟悉,自然知道巡抚衙门所在的地方。
赵文穿着毛呢大衣,一脸平静的走在登州的街道上。
亲卫营的士兵也穿着毛呢大衣,昂首阔步的跟在赵文的身后。
没多长时间,赵文就领着兵马来到了巡抚衙门的大门外。
“来人啊,将衙门的大门给我踹开。”赵文指着面前的巡抚衙门的大门,大声喝道。
赵文声音刚落,就有七八个体型魁梧的亲卫冲了出来。
他们走到大门的前方,直接朝着衙门的大门踹去。
在一阵阵的踹门声中,衙门的大门逐渐被他们踹开。
坐在衙门后院书房中的杨嗣昌怀中放着一个暖炉,坐在书桌旁写着奏折。
他写的奏折不是别的,正是现在登州的真实情况,以及对赵文的控诉。
还没等他写完,便听见了有人踹门的声音。
杨嗣昌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怀中的暖炉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去看看怎么回事!”杨嗣昌走到门口,冲着站在门口的随从说道。
还没有等随从出去,几个原本在前院中的随从便急忙跑到了杨嗣昌的面前。
“大人不好了,来了一伙兵马,人数众多,看样子应该是宣镇的兵马,他们冲进来了!”一个随从一脸惊慌的看着杨嗣昌。
杨嗣昌脸色大变,“什么?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宣镇的兵马?人数还众多?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自从您下令闭门不出之后,除过每日送饭食的衙役之外,我们就没有出去过,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