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平息
汤嘉懿朱唇轻启,惊讶地看着孟鸢清,她走过来下意识地福身行礼“安乐……”
孟鸢清扶起汤嘉懿笑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县主了。”
“鸢清姐姐。”汤嘉懿忍不住道,“真的是你。”
孟鸢清看着汤嘉懿忍不住一笑:“好几年没见了,你果然长成了个大美人。”
汤嘉懿脸微微一红,道:“嘉懿哪里比得上鸢清姐姐呢。”
孟鸢清笑着打量汤嘉懿几眼,她是北方人可是却出落得南方的眉眼模样。
“沈大哥让我过来照顾姐姐呢。”汤嘉懿轻声道。
孟鸢清看着汤嘉懿忍不住的笑:“难为他费心了,只是我那需要人照顾呢,你坐着吧。”
一想到汤嘉懿的父亲是汤立程孟鸢清便觉得怪怪的,只是看汤嘉懿如此秀丽漂亮,加上行动如弱柳扶风,孟鸢清也生出怜惜之意,想着虎儿的眼光不会差的。
“沈大哥还忙着,等他解决了城外的事就会来看你的。”汤嘉懿又道。
“我知道他忙,我见过他了。”孟鸢清也忍不住笑,“没想到,不过三年的光景,他就长大了这么多。”
孟鸢清与虎儿不过三年没有见,汤嘉懿一家却远离京城有近六年的时间了。
她们两人坐下,孟鸢清忍不住她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孟鸢清听到汤嘉懿身后一个红衣丫鬟发出一声讥讽的哼来。
汤立程一家被贬至江南西道,后来又到了豫章,想来日子自然好过不了了。
只是孟鸢清看这丫鬟的红裙料子上乘,似乎也没坏到哪里去。
汤嘉懿道:“虽不比从前,但是也好。”又指着那红衣丫鬟道,“这是我姐姐的大丫鬟,名字叫做依依——依山傍水的依,来帮忙的。”
“这是我的丫鬟,叫做红菱,红菱角的红菱。”
两个丫鬟都给孟鸢清福身行礼了,只是态度不一。
孟鸢清叫来京墨让他管汤嘉懿叫姐姐,没想到京墨见到汤嘉懿漂亮,叫了一声“姐姐”不算还要过去让汤嘉懿抱抱他。
“墨儿。”孟鸢清无奈笑着把他揪过来捏着他的鼻子问,“小小年纪跟谁学得这些。”
这性格跟长靖可一点也不像。
京墨不乐意地嘟嘴,汤嘉懿笑道:“我都不知道姐姐有孩子了,都长这么大了。”
孟鸢清让京墨去陪曲长靖,然后对汤嘉懿笑道:“快五岁了。”
“他叫墨儿?”汤嘉懿问。
“嗯,大名是京墨——孟京墨,取自京墨香。”
汤嘉懿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孩子随孟鸢清姓,于是笑一笑不说话。
她有些局促,她知道这几日城里城外不太平,今天稍微好了些汤立程就撵她过来找沈善烈。
结果她刚到这儿,沈善烈就让人带她进院子里,让她帮忙照顾“鸢清姐姐”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她——孟鸢清。
汤嘉懿一时半会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孟鸢清,因为过去的六年里汤立程最恨的就是曲长靖孟鸢清二人,时不时喝完酒就囔着有朝一日要报复回去。
知道他们两个辞官后,汤立程就又开始咒他们被山贼土匪杀了。
汤嘉懿忍不住看向孟鸢清身后的榻上,曲长靖正静静躺在那里。
姜女医又小心捧着一碗药过来,这就是方才孟鸢清让他们做的了。
孟鸢清把药结果闻了闻又尝了尝,确认无误后喂到曲长靖。
“长靖是五脏六腑被山里的瘴气侵入了,还好他身体底子好能抗到现在。”孟鸢清道。
姜女医忍不住道:“曲先生就是为了解夫人身上的瘴气才入得山,这下可真是造化弄人。”
孟鸢清道:“我们身上的瘴气并不一样。”
孟鸢清的确感染了瘴气,加上前段日子梅雨,或许还有从前长生咒的元素,一下子使得她身体出了湿热之症。
曲长靖身上的瘴气一是他入深山时间太久,加之他体力不支。
另外孟鸢清意外发现,这山里的瘴气和腐药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处,孟鸢清甚至怀疑长生咒的毒是不是和山里瘴气有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毕竟长生咒源自于南诏,想经历长生就必须要经历无上的痛苦与折磨,故得名:长生咒。
明明长生是一件美好的事,却又成了个咒。
可惜他们并没有去南宁郡一带,不然怕是能更了解一些。
但是一种诅咒般的长生,要他又有何乐趣呢?孟鸢清倒是对于瘴气和腐药更加好奇了。
孟鸢清把药给曲长靖喂下,又想着那个布包里的药草和药丸大概就是绿林军用来解瘴气的解药了。不然绿林军占山为王,他们又如何能够保持清醒?
不知不觉间已经忙到晚上了,孟鸢清怀孕后变得贪睡很多,现在却强打着精神。
沈善烈抽不出时间亲自来看他们了,但是他派人过来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说一声就好。
孟鸢清已经无所求了,但是岳娘子却说孟鸢清现在忌口严重,所以跟着他们去了厨房给孟鸢清做了饭菜。
连汤嘉懿也找借口把红菱带下去了,倒是依依还留在这儿。
“娘,爹为什么还不醒啊。”京墨问。
“爹太困了,要多睡一会儿。”孟鸢清笑道。
京墨呆呆地看着曲长靖,又问:“爹会死吗?”
“不许胡说,爹不会死的。”孟鸢清道。
京墨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又无声看着曲长靖。
孟鸢清重新打开药箱,里面还放着曲长靖带出来的药草和药丸。
这个药草长得很是漂亮,大体是绿色的,草叶和根部边缘泛着紫色,摘下来的时间有些长了便显得有些焉焉的。
之后的几天,孟鸢清根据那些药丸用那个药草熬制了汤药,一碗给曲长靖服下,一碗自己服下,姑且算是解了身上的瘴气之毒。至于体内还有没有残留毒素,以及瘴气有没有侵入胎体,还得等日后再看。
等到第二天清早,沈善烈再次到了屋外想看看曲长靖和孟鸢清的情况。
他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了,事情刚刚平息下来,他还处于一种兴奋和愧疚的情绪之中。